分卷阅读2
外头这么久,回家该好好吃一顿。”肃浓淡淡一笑,亦如法炮制,不接茬,接着前面的话头道。 弘曕走到床边,望了一眼道,“都入秋了,这褥子也太薄了。我叫人拿床新的来,大哥以后就住家里吧。” “何必呢……”肃浓终于服软,坐下叹口气道,“你知道我在家不自在。” “自从二娘过世,你就不在家里呆了,是因为我额娘?” “怎么会,你额娘,我不怪她。” “那是因为我?” “你?”肃浓笑道,“你怎么了?” “你怪我,顶了你出洋的名额。本来宗人府安排的是你……” “快别提这话了,我出去有什么用。等你承了阿玛的爵位,能做的事情,比我多得多。” “可我没你聪明。” “胡说。”肃浓蹙眉,“哪个说的?” “不用他们说,我自己知道。”弘曕苦笑,难免有些黯然。 “别瞎想,你有的是我比不上的地方。我不想在家里住,也不是因为你。”肃浓解释道。 “那就是,因为阿玛?”弘曕最后猜道。 这次肃浓不再回应,只是敷衍道,“你额娘想你想得厉害,你回来了,该多去陪陪她。” “大哥。”弘曕却不搭话,只是挨着他坐下,“虽然二娘的忌日过了,但我出去这么久,回来了,还是想祭祭她。” “好,哪天有空,我带你去。”肃浓笑笑,答应道。 “大哥。”弘曕又唤了一声,等他转过头来,才继续道,“二娘过世的时候,我曾应承过你一件事,你还记得么?” 肃浓看着他,并不答话。 “我说,等我当家了,会将二娘的墓迁回来,让她入籍。” “好。” “那么你留下来?”弘曕看着他大哥,一脸殷切。 当天晚上,肃浓留下过夜,一床新打的棉花褥子,睡得他热出一身汗。 往日里要睡到日上三竿,在家里却不敢造次。第二天,肃浓早早起床,赶在谨郡王早朝回来前洗漱完毕,全家一起在前厅用餐。 桌子上崇善没好气,铁着脸吃饭,动不动将碗重重一摔。 当场肃浓没敢问,私下里跟弘曕打探,“老头子怎么了?” “阿玛上了折子,要皇上禁烟。今天朝议这个,好几个人反对,把他老人家气得不轻。” “禁烟?” “是啊。” “那结果呢?” “没结果,明日再议。” 此时小晴走来,满面不悦甩上一个帖子。肃浓接了,打开一看,是睿亲王差人送来的。 “昨晚上我依你留下来住,今儿个可不行。睿亲王叫我去串戏,班子都请好了。”看完帖子,肃浓对弘曕交代道。 “等等。”弘曕忙拦住他,“睿亲王今天在早朝上反对禁烟,把阿玛气得不轻。你跑到他那里,要是让阿玛知道了……” “他就要大发脾气对吧?”肃浓笑道,“我都习惯了。况且,我刚忘了说,其实我不赞成禁烟。” 弘曕一惊,待要与他争辩,却已被他一溜烟跑掉。 小晴在旁边干着急,连连跺脚,“二爷你怎么也不拦着他,这一走,又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回家了。” “放心,待会我去找他。” 晚饭后,弘曕囫囵吞了几口,便撇下碗筷往外赶。 “二爷二爷。”刚出门口,小晴便从后面赶上来。“您这就去?” “恩。”弘曕答应着,脚下却没停。 小晴只好冲上去拉住他,“不行,这点儿太早了。戏台子一开,他们怎么都要唱到半夜,二爷你还是明儿早上再去吧。” “那大哥呢,他也上台?” “当然,要不是他,端王府哪能来这么多人。” “这可奇怪,前两年我听他唱,也没见多出色。” “这个说来话长。”小晴将弘曕拉倒一边,“当初大贝勒是唱丑的,有天王爷骂了他一通,不许他玩票。结果他变本加厉,改唱旦了。” “唱花旦?” “是啊。” “他是存心气阿玛。”弘曕叹气道。 “这我知道,可是唱花旦怎么了?大贝勒扮起来,不知道有多好看……”落日余晖中,看不清对方颜色,小晴肆无忌惮,露出一脸花痴。 弘曕皱了皱眉,扭头便走。 作者有话要说: ☆、墨桃 睿亲王戏瘾很大,他家的戏楼是京城一绝,建的宏伟又不失精巧。东西水陆两景,楼顶三卷勾连搭,方砖铺地,内镶藻井。除了规格小一点,不比宫里的逊色。 家养的戏班子也是精挑细选回来,请了外头的名师来教。所以睿王府每次开台,京城里好戏的权贵都趋之若鹜。 弘曕进去时,台上正唱武家坡,下面时不时有人叫好。他对京戏知之寥寥,听不出好来,也无心欣赏,只是逮住空拉着个熟人,问有没有看见他大哥。 “呦,这不是弘曕么?你找你大哥,待会儿是他的宇宙锋,在后台备场呢。” “怎么没见睿亲王?” “他的甘露寺压轴,两人都在后面呢。” 没听对方说完,弘曕便撇下那人,绕过戏台子,匆匆往后面屋子里赶。 门口有人招呼,挡住弘曕,进去通报了。片刻后回来,将他迎到厅里,奉上茶,要他稍候。 弘曕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茶,又觉得无聊,便站起来闲晃。 睿亲王也算风雅之士,墙上不少名人字画。弘曕仔细看来,有前朝祝允明的狂草,还有徐渭的山水画,都算得上传世之作。只是挂在中堂的这一幅,却怎么也看不懂。 字是好字,写曹植的,写的挺劲有力,意气横出。弘曕看了半天,没看出路数,只好上前去查落款。 落款很奇怪,叫三身民。 弘曕正自揣摩,忽听得墙后有些动静。声音不大,短促的呻吟间,夹了两个词:疼,轻点。 轰的一声,脑子像着了火,血往外涌,弘曕四肢僵住,鼻子却痒痒的。 接下来还是断断续续的声响,弘曕对着墙呆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礼数了,推门撩帘子,直直冲进内屋。 里面灯光昏暗,云雾缭绕,一进去,甜丝丝的烟味扑鼻而来。 屋里的贵妃榻上,案上架着烟具。肃浓斜躺着,睿亲王博棙就坐在边上,正给他按肩膀。 “弘曕,你怎么来了?”肃浓翻身坐起来。 “来了有一会儿了,不过我叫人安排他在外头等着。怎么,等不及了?”博棙笑道,错身让肃浓下塌,还贴心地扶了鞋子到他脚边。 睿亲王三十开外,刚承爵位。他家是世袭的铁帽子王,子承父位不用递降,世世代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