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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还是空手而归?” 李白行过礼,挥了挥衣袖,道:“遵圣人旨意,去林内踏了踏青,便回了。” 李隆基哭笑不得的指着他:“你倒是会钻空子偷懒,那朕问你,踏的青如何?” 李白道:“林内积雪未退,还无青可踏。” 李隆基知说不过他,便转而问王维和崔宗之:“你们呢?朕记得,朕可没有给你们也下这么一道旨。” 王维与崔宗之相视一笑,只听崔宗之道:“臣听了圣人给太白兄下的旨,便想着也讨圣人欢心,去跟着踏了踏青,却见无青可踏,便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嗯,你倒是实诚。”李隆基十分高兴,也不追究他们的说辞,让他们坐在一旁,“待会儿看看别人的成果,朕要看你们会不会脸红。” 三人刚坐下,那边又见忠王匆匆往这边赶来,李隆基见他猎物虽然比昨日多,却比往年少了许多,问道:“你几位兄弟都在林内努力的狩猎,你倒是回来的早,却是拿不到朕的赏赐了。” 李玙朝李白三人点了点头,笑道:“儿臣本就不是来与几位兄弟相争的,想着兄弟们都进了林子,父皇这边必定孤零零的,便早早回来与您做个伴。没想到太白等人在,早知如此,儿臣就多猎几个稀罕的了。” 李隆基很是高兴,笑道:“来了就不许后悔了,坐下,同朕说说话。” 崔宗之看了看李玙带来的猎物,不客气道:“那只红色的狐狸是殿下所猎?” 李玙道:“当然,我见它皮毛甚好,便没舍得杀死它,活着捉回来可是费了我好一会儿的功夫。” 崔宗之便啧啧叹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不好同殿下开口要了。” 李玙哈哈一笑,大方道:“若是父皇没有看中,你喜欢的话便拿去,这狐狸活着的时候剥皮下来,那毛色是最好的。” 李隆基闻言道:“往年你们送朕的皮毛还有许多闲放着,既然宗之喜欢,那就拿去罢。” 崔宗之高兴道:“多谢圣人,多谢殿下,这小家伙臣就先带回去养着了,省得回到家中,家里人见我什么也没带回来,说我笨!” 众人便大笑起来,王维指着他道:“你这便宜都沾到忠王殿下头上了。” 李玙笑道:“无妨,我平时用不惯这些华丽的物什,身上背太多性命,有时候也觉得很累。” 李隆基听了他这番话,不知想到了什么,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崔宗之左右看看,调解道:“没想到忠王还是个慈悲心肠。” 李玙忙摆手道:“非也,我素来也喜欢吃rou,只是想到是动物的皮便有些难以接受,别人用着我倒是无所谓,只是用在自己身上,便觉得不太适应了。” 李白理解道:“不将自己的想法强行加诸他人,忠王也是个通情达理的豁达人士,对自己苛刻,对待他人宽容,乃是大仁。” 李玙忙道:“不敢当太白如此赞誉,只是单纯的个人喜好罢了。” 第97章 露从今夜白(十) 李隆基也不插话, 派人将自己手边的酒赏了李白一壶,听见李白道谢,便道:“你在朕身边也有些日子了, 除却诗和酒,可还有其它喜欢的东西?” 李白认真想了想,见李玙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于是道:“酒乃助兴之物, 诗则是白毕生所爱,两者不可缺一,白能同时所得,已然足矣。” “哈哈哈!”李隆基笑道, “果然是个酒鬼,诗痴, 若如此度过一生, 岂不是大半时间都在梦中?朕欲给你一个官做做,你意下如何?” 李隆基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看着李白,李白此时还在想, 幸亏现在人不多,若是被彭允这厮听到,估计又要气得脸色发绿了。 想到这,他竟然心情颇好,站起身朝李隆基行了一礼,缓缓道:“欲做官者, 在白眼中,有两种人。第一种,不外乎是那些追求名利贪图荣华之人;第二种,则是欲施展抱负,为国为民的有志之士。然说起抱负二字,白年轻时,一直希望有一展宏图的机会,经过数年打磨,这个欲.望越来越淡,若是能尽一己之力,在哪个位置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白现在很是满足,毕竟每日离圣人这么近,比起做官,要轻松容易许多。” 李隆基仍是笑着:“若想一展宏图,自然是站得越高,所做的贡献就越大,你就甘愿臣服人下?那些人都不如你,却能对你挥来喝去,很是不公。” 这话实实在在的说到了李白的心坎里去,他以前也为这些不公懊恼过,也作过一些诗,但后来都被他撕毁了,于是后来也就渐渐明白,人生来世上便有许多不公,这是无能为力的,他能做的,便是后天改命,但这代价太大,以前的他可以毫无顾忌,现在却是要走一步想三步了。 “那些人也总有他们的烦恼,我自问每每喝酒时便心中十分快活,他们甚至都没有个能让自己快活的法子,到底谁才可怜。有个这个,便想着那个,总是不会甘心的。” 崔宗之惊讶的看着李白,似乎没有想到这些话会从他的口中说出,他在贺知章那里拜读过李白的很多事,看起来潇洒浪漫,豪放不羁,实则暗藏怀才不遇的愤懑,这些日子来,倒是转变的挺多,亦或是知道了些人情世故,对哪些人该说哪些话。 李隆基沉默不语,似乎在想自己这一生是否有过真正快活的时刻,那一日应该是自己终于坐上了这个位置的时刻吧?但直至到了这个位置,也才知道,有些事情是连他都无能为力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休要插手朕的家事,每日只管喝你的酒,作你的诗,有好的建议也可向朕提及,你也曾说过,朕还年轻,不要打什么长久的主意。” 这是在明着提醒他不要帮哪个皇子争夺皇位了,竟然还当着忠王的面,李白不禁感慨帝王之心揣测不得,一面诚恳道:“圣人家中事,白自然不敢多管,也无心分神,平日里尚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什么主意打在圣人身上,对于一些言论,白虽不在乎,但也不能任人将脏水泼到身上而不辩白,圣人可明鉴。” 李隆基看不出来是信了还是不信,亦或是半信半疑,接机也敲打敲打在座的其他几个人,他本就对所有人存有疑心,但李白已经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也只得由他。 高力士此时忽然指着已经燃尽的香,对李隆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