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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答:“因为今天谈起来了。”很坦然。 放学谈起来的这会儿要睡了才继续问?这是元正礼第一冒出来的念头,接着他就在想着任万成为什么这会儿又突然问起来,是想表达什么?寻思了一下,他就立刻直直盯着任万成:“你是不是早恋了?” 任万成似乎诧异他会这么想般的看着他,回答:“没啊。” 他一听,态度缓了下来,“不要早恋。影响学习,还会惹出很多麻烦事,不好。” 任万成应了声,“我们班主任说过。因为我们班里有几对在一起的。” 他并不在意那些,嗯了声,完全放松了下来、垂了眼睑,没再看任万成。 两人沉默了许久,任万成突然低声问:“哥,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一个人为另一个放弃往更好的地方升,是件愚蠢的事吗?” 元正礼“嗯?”了声,他没想到任万成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没认真的听,于是他重新把这句话理了一遍,然后没再怎么细想就回答道:“当然了。” 任万成就嗯了声,然后沉默了。 元正礼皱了眉,认真道:“你怎么这么问?”他又开始怀疑任万成是不是真早恋了。 “因为我们班有个男生和个女生好了。那个女生成绩并不是很好,但那个男生说他以后要和那女生上一个学校。” “他傻吗?”元正礼皱了眉,“他们为什么不一起去上好学校。” 任万成只是笑了笑,“因为那个女生上不了。” “上不了就要陪她一起去?什么逻辑。” 任万成不再纠结于那对男女生的问题,只是说了:“我们班主任因此还开了班会。” 元正礼嗯了一声,认真道:“不要向他学。”顿了下,再次问:“你早恋了吗?” 任万成似乎知道他会再这么问般无奈的笑了:“没,我只是和你这么说说而已。” “不要早恋。” “嗯。” 过了会儿,任万成又道:“我们老师说,喜欢一个人不是要一起苦,更应该一起甜。” 元正礼只是把这句话梳理了一下,然后就嗯了声——他并不是很在意任万成他们老师说了什么或任万成他们班同学发生了什么,他只管任万成罢了。 任万成却再次问:“哥你也是这么觉得么。” 元正礼就潦草的想了想,模糊的回答:“也许吧。” 接着又大概的估摸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就如他对所有没想过的、没经历过的、茫然的事的回答。 任万成沉默了。 元正礼也不再说话,闭了眼,等任万成继续说。 结果半天任万成也没有开口。 他有些忍不住了,睁开眼,皱着眉看向了任万成:“聊完了?” “嗯?”任万成诧异。 “聊完了没,聊完了就下去。” 任万成就看了他会儿:“……没。” 元正礼一听,哦了一声,又闭了眼闷着头,边休憩边听任万成说了。 任万成还是半天没吭气,贴着他,在他旁边静静躺着,均匀的呼吸着,隐约能感觉到带着点薄荷味的气息一下一下的拂过他。 他想,这样的任万成,才是所熟知的“任万成”。 温顺、听话的任万成。 他放松了下来,心里有点乱,仿佛装满了的柳絮在狭小的空间里到处飞舞;身体的细胞轻微的躁动着,黑箱似的躯壳里是绽放着一朵朵明亮烟花的黑夜。 他的呼吸轻如羽毛,心跳却像脱缰野马。 掌心湿了,手里有若握着一场春雨。 他想再问任万成到底还聊不聊了,此时却又不太好意思再次去问。 他刚才已经问过了,任万成还说要聊,说是要聊,却又半天不说话。难道他就非得一再的追问催促“你还聊不聊了不聊就下去睡”、哪怕任万成再次回答了“聊”却依然一声不吭? 他是否该义正言辞的让任万成下去,就和曾经遇到的类似状况一样。 但任万成现在已经躺在他旁边了,他们贴着彼此一半的身子都是对方的温度。 他想他不必再提防了,梦里是梦里,但现实的任万成,就是他所熟悉的任万成,他不必再有任何不安。 于是他就想,无论任万成下去或不下去,都是顺其自然的事了。 任万成果真是再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一直这么躺着。 而他默许了。 许久之后,久到他也许其实已经睡着了、做梦了、产生了错觉,他不清楚,因为那已经是恍恍惚惚的事了。 任万成悄悄的凑了过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他一瞬间被吓到,似乎被惊醒了。 他有些不安的等了半天,发现任万成似乎只是凑得很近而已、再没有其他动作。 可能已经睡着了,无意识的凑了过来。 手不知在何时轻轻挨着。 他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第一次闹矛盾,僵硬别扭的躺在一张床上,他醒来的时候,任万成睡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 他心里顿时如当年时柔软。 他想,这毕竟是他弟,是他从小到大印象里的任万成。 他想去拉住任万成的手,就和他们小时候一样,但他没那么做,他没法像当年的任万成一样迈出那一步。 他就只是闭着眼睛,静静躺着,感受着身边任万成的一切,渐渐没入混沌当中。 —未完— 早上他们一同被门外的母亲叫醒。睁开眼,他们看到了对方。任万成见到他时,立刻清醒了,黑亮的眼睛望着他。而他却挪开了视线,表情平淡,当什么也没看见。 其实他这晚上睡得很好,一夜无梦,踏实又舒适,许久未有的宁静。他觉得他不止不该再警惕怀疑任万成,他甚至还应该坦然放心才是。因为如果这和任万成有关系的话,为什么昨天任万成没有“顺手”去做“那些事”,而他反而还睡的很舒坦?这足以证明了那些梦只是些梦,和任万成没有关系。就算有,也应该是“和任万成一起睡反而踏实了很多”才是。 他这副态度,其实只是回归到了以前而已——见到任万成欣喜高兴,就习惯性的泼冷水。却不会再有过多的不安了。 任万成没再表示什么,起了床,只是显得有些失落。 可能是因为有了先例,所以再次到了晚上的时候,任万成又在低下叫他,有些犹豫的问他睡了没,说想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