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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以航发现任何事都有利弊两面——装睡也是。 不过无论如何,总算是打破了僵局。 乔以航将椅背竖起来。 他们此刻正在一条最多只能容纳两辆小车并行的小道上,所幸小道很平整,坐在车里不会感到颠簸。 乔以航见张知方向盘一拐,拐进一条更狭窄的小路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张知一脸镇定地吐出三个差点让乔以航晕过去的字。 “如果你是想制造惊喜的话,”乔以航看着路两旁一幢幢陌生的独立两层房舍,缓缓开口道,“你成功了。” 张知嘴角微抽,语带不甘道:“半个小时前,我迷路。” “迷路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重要的是,之后的半个小时你在做什么?” “找出路。” “结果?”乔以航不抱希望地问。 张知面不改色道:“我发现,我记得的国内道路只有三条。” “……” 张知一五一十地数给他听,“从我家到你家,从你家到体育馆,从我家到公司。” “我想,”乔以航看着突然阴暗下来的天气,艰涩大,“是让我们摒弃成见,通力合作的时候了。” 张知疑惑地看着他。 “听我指挥。你停车,我下车去问路。”乔以航锁定坐在一幢红白相间房舍前大毛线的少妇,“就这里。” “哪里?”张知边问边踩油门。 乔以航只来得及瞄一眼少妇那被风带起的波浪裙角,视线就被拐角的屋柱挡住了。 “你说的是她吧。”张知将车停在一个看上去连呼吸都有困难的老奶奶面前。 他又不是透视眼,怎么会看到拐角坐着的人?乔以航愤愤地打开门,走到那位老奶奶面前,“不好意思,请问下,这里是哪里?” 老奶奶浑身震了下,然后慢慢抬起头,眼角还挂着可疑的固体和液体。 乔以航:“……”所以她刚才头一点一点很辛苦的样子,不是因为年迈,还是做梦太HIGH? 他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慢慢地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啊。”老奶奶突然抬起手指,指着他的鼻子道:“你!” “我?”乔以航受宠若惊。难道她认识他?一直知道自己粉丝的年龄跨度很大,但是没想到大到连太奶奶都征服了。 “志安啊?”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乔以航眨了眨眼睛,确定“志安”两个字的发音无论是和乔以航还是大乔都相差甚远之后,才干咳着摇头道:“不是。” 老奶奶似乎很失望,重新闭上眼睛。 张知见天色越来越阴沉,而乔以航磨蹭半天还是没效果,干脆亲自从车里走下来,“老人家。请问A市怎么走?” 他喊得很大声,果然将老奶奶的眼皮喊得抬了起来。她先是愣了下,然后坐直身体,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老花镜,用衣角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才架到鼻梁上,认真地打量起他和乔以航来。那细致的眼神,堪比丈母娘看女婿。 乔以航和张知都有些不知所措。这位老奶奶以前不会是在情报局工作的吧?两人暗中交换眼神,都有些打退堂鼓。 老奶奶突然点头道:“都俊啊。” “……”考虑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出产帅哥的几率不是很大,见到后激动一下也是正常的。乔以航顿时理解老奶奶的复杂心情。 “其实啊,人活着不容易啊。”老奶奶语重心长。 乔以航赞同地点头。 “我想通啦。”老奶奶叹息道,“当年太固执了。” “……”张知和乔以航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觉得老奶奶和他们好像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时间的不同空间里对话呢? “所以无儿送终啊。”老奶奶的眼角闪烁着泪光。 乔以航哑然。原本掺和在心里的那点子不耐烦消散在那双浑浊而悲哀的瞳孔里。 “我当时应该支持他们的。他们也不容易啊。可惜了,可惜了……”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吞没在回忆中。 轰隆。 天上一个闷雷砸下来。 老奶奶受了惊,双手撑着扶手,猛地站起来,朝他们招手道:“来,到屋里来。” 张知看到那黑漆漆的屋子,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你们俩这样!小心天打雷劈,快进来!”老奶奶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脚步轻盈地走了进去。 乔以航见张知还踌躇,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这种情况,有危险的绝对不是我们。” “……” 进了房间,才发现屋里没有外面看着那么黑。 客厅很小,只有香案,上面供奉着一大一小两张黑白照。灵位在照片的前面,其中一个叫吕志安。 乔以航仔细端详那张大照片上的吕志安,发现从某个角度来说,竟然真的和他有几分相似。 “来,上柱香。” 在乔以航和张知反应过来之前,他们手里已经塞进老奶奶递过来的三炷香拜了拜,并虔诚地插在香炉上。 “他们会保佑你们的。”老奶奶认真道。 乔以航目瞪口呆。他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情况? 张知猛然会意,“他们是同性恋?” 乔以航囧。 老奶奶挥手道:“不是同性恋,就是一般的恋人。” 张知、乔以航:“……” 老奶奶自己又点了三炷香,在灵位前碎碎念。 由于他们站得挺进,她又不避讳他们,所以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到她嘴里呢喃着:“你们要保佑他们顺顺利利,不要被人发现,不要被人告发……” 外头的雨倾盆而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奶奶给他们一人倒一杯啥都没有的白开水,慢慢地讲起往事来。 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和乔以航想的没什么出入。就是一对相爱的同性恋人不被所有人理解,最后在压力下双双自杀殉情。 乔以航和张知并肩坐在屋子里,听着她用低沉的声音讲述着曾经发生的点点滴滴,明知道并不发生在这幢屋子里,依然感到身上一阵恶寒。 雨渐渐停了。 雷阵雨总是如此,来得快,去得也快。 张知和乔以航起身告辞。 老奶奶没有出来送他们,而是回到灵位前述说着什么。只是这次她说得很轻,乔以航和张知听了半天也只听到:“保佑……保佑……” 坐上车,抬头看碧空如洗,道路在夹道的房屋中直直地延伸远方,张知和乔以航心里不知怎的,都有种移开大石的轻松感。 车重新踏上旅程。 老奶奶的屋子慢慢地消失在后视镜中。 乔以航突然开口道:“这个……有剧本吗?”其实他更想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