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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罔顾肩上的疼痛,手上的力气片刻也未放松。 “烛台切!”加州清光注意到响动,“背后!” 烛台切一怔,可眼前的太刀让他根本无从闪躲,他硬是将手中刀刃向前压制造出些许空隙。可饶是如此,大太刀挥过时仍在他背上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 还欲再次挥动的大太刀被另一片刀光所阻挡,挡下大太刀攻势的加州清光死死握住刀柄。长枪向他突刺而来,加州清光及时闪躲开,可枪尖仍然刺穿了他的胳膊,只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血腥味顺着风飘过来。 堀口千里攥着回城符的手指在发抖,一阵阵眩晕晃得她胃部仿佛都在痉挛。 鲜血淋漓地滴落在地上,烛台切低声道:“这是……何等的失态。” “这样下去的话,形象什么的也顾不上了!” 刀尖准确地劈开敌刀头盔与盔甲之间的缝隙,先前还威风不已的检非违使转眼间一命呜呼。 骨喰猛然从手握长枪的检非违使身后挥动胁差,处在正前方的加州清光,两人一前一后,径直将其斩为两截。 哪怕身上伤痕累累,敌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总是令人欢欣鼓舞的。可偏偏在这时,又一团红光凭空出现。 不断扩大的圆形中,出现了与之前那些相差无几的敌人。 ——检非违使不止一队。 事情发展到这程度已经大大出乎了他们原先的预料。以前也有过这样连番战斗的时候,强度也并不比现在低,可他们的身体状态还未恢复到那时的水准,上来就面对这样的难度——这与时之政府标注的完全不符。 乱的身体狠狠撞上树干,不住地喘息着,胳膊与大腿上的血痕格外醒目。 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越发浓郁。 心脏在胸腔内一下下地剧烈搏动,像是有一只巨手在将其捏紧再捏紧。 无法呼吸。 堀口千里不确定理智的那根弦是否已经崩断,她想起上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在当时看到加州清光一身血的时候。 那时候,狐之助好像问她是不是晕血。 她……回答了什么来着? 眼中看不见其他景色,被血色所浸染。她恍若又被拖回了那片地狱,终日看着曾从自己身体上碾过的电车周而复始地行驶,自己因为无法再触碰到世间万物,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与怨恨的泥潭。 她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遵循着本能抬起手。 然后,挥下。 灵力在那一刹那暴涨。 正要再次挥刀而下的检非违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飞,自头盔正中央出现的细小裂痕迅速蔓延至全身。“咔啦咔啦”的破碎声响起,数个检非违使在空中被撕裂为碎片,付丧神们惊诧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看向正在走近的审神者。 她面上一片漠然。 恍若在此时的她眼中,他们与方才的敌人毫无两样。 “大将?” 她所做的唯一回应,是再次抬起了右手。 “主人!”离她最近的加州清光一咬牙,再顾不上其他,几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她右手手腕,“敌人已经全部死了——” 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脸上。 一滴接着一滴,阴沉天空压着的大雨,终于在此时磅礴而下。想必在不远的某处,织田信长也在为这神助似的瓢盆大雨拍手叫好,可在这里无人能管得上这些。 雨水冲淡了鲜血的气息,堀口千里眼中的神色渐渐回转。 她咬着唇,卸下了那只险些要攻击同伴的右手的力道。 “回去吧。”加州清光平静道。 堀口千里没说话。 加州清光低头,看见那张被塞到他手里的,皱皱巴巴的回城符。 * 房门的木楞被人轻轻叩响。 “主人。” 长谷部的声音。 “我说过了,”堀口千里眼抬也没抬,“让我一个人待着。” 这是长谷部第三次来敲门,跟前两次一样,他也依旧拗她不过。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堀口千里背靠着纸拉门,一手搁在膝盖上。 自她来到这座本丸后,还是头一次如此贴近以前的心理状态。 外室的拉门蓦地拉开,“哗啦”的声响让堀口千里不悦地皱眉,她以为这次也又是长谷部,正想出声,对方的先行开口就让她一怔。 “主人,”加州清光道,“我和烛台切他们的伤,药研已经全部帮忙包扎过了。” “……嗯。” “大家都很担心主人,”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堀口千里察觉到他靠在了另一侧的门上,“真的不打算出来吗?” “不。” 堀口千里拒绝得很干脆,自打从战国回来,她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 “类似的话我已经跟长谷部说了三遍了。” 加州清光极轻声地说了句什么,堀口千里没听清,可以她现在的状况,也没心情去问。 他随后又道。 “之前,主人面对时之政府选择了我们,反过来也是同理。” “和最初的状态不同,我们会选择主人你,也是出于自己的决定。不管过程如何,不管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人,我们看到的是我们相信的结果。” 选择和结果……吗。 堀口千里深吸一口气,又板起了脸。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哎?” “宵禁。”她开始赶人,“让他们也赶紧回去,省得再出什么岔子。” 仿佛能隔着门板看穿她的心中所想,加州清光笑了一声:“知道了,那,晚安。” 门被再次合上,这回不会再有人来了。千里想着,心里居然莫名其妙地真的因为加州清光的话而松快了一些。她抱着膝盖,把头倚在胳膊上。 “笃笃。” “……” 堀口千里决定当成没听见。 “笃笃笃笃。” 敲窗户怕不是有毒。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她没好气地推开了窗户。 “哇——好险好险,”险些被窗框撞到鼻梁的鹤丸国永向后仰去,“突然在这里见到我难道不惊讶吗?” 堀口千里差点翻了个白眼。 “完全不惊讶。在你来之前,根本不会有人大半夜跑过来敲我窗户。” “这怎么行。” 鹤丸摇头。 “惊吓在人生中可是必要的,没有惊吓的话,心会先于身死的。” 但她本来就已经死了。 从刚被猛敲窗户就气不打一处来的堀口千里盯着他那张俊脸看了两秒,开口问道:“你想要惊吓是吧?” 鹤丸国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真巧,”她皮笑rou不笑道,“我这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个。你进门右转直走,手合场有个大惊喜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