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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要来干嘛用?”,可惜鹭翎如今听不到旁的任何声音,他必须紧紧盯住尹倾鸿,他知道他不想说这件事,只要自己的稍微走神,他就绝对会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 尹倾鸿也同样紧盯着鹭翎,他想用气势让鹭翎退缩,但显然没用。鹭翎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尹倾鸿的压制只能激起他反抗的念头。意识到这一点,尹倾鸿叹了口气,先收回了视线。 “你,过来。”尹倾鸿叫来了刚巧路过正给他们行礼的一个宫人,“你带二皇子到来仪宫去,就说是朕准他进去的。” 鹭翎松了口气。他知道尹倾鸿不是气势上压不过他,而是容让着他。 “父皇……谢……” “行了,快去吧。”尹倾鸿打断了他,摆了摆手。 于是鹭翎真的走掉了。他匆忙地望了尹倾鸿一眼,刚只是看清了尹倾鸿黑曜石似的一双眼,便转身走掉了。 尹倾鸿看着他身影渐远,看着他的那抹青袍在高墙的暗影中消失,抄着手默默想,还是白色适合他些,这孩子太净太静,稍微多一点颜色,就会压得他要消散不见一般。 至于自己,果然还是得用重颜色的衣料才行。明黄色太浅,掩不住他的伤;明黄色却又不够浅,以至于他最在意的人还看不出他的伤来。 尹倾鸿突然觉得有些累,明明还没到四十岁,却觉得自己老了,变得太容易乏倦。 周围突然静下来,青河放下手左右看看,先开了口:“那个,这事不是他俩告诉鹭翎的。” 早在来的路上青河便从尹苍远、枭崇那里知道了京城发生的事,两人知道他不是会害他们的人,也知道鹭翎对他出奇亲近,便从安抚鹭翎情绪的考量上将事情告诉了他。 尹倾鸿倒是不介意他知道这事,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道:“我知道,临丰那边的事跟皇后有关吧?听说他从临丰回来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瞒不了他了。”说完叹了口气,“你们看他急的那样,有了娘就忘了爹了。” 尹苍远担心地靠近了两步:“父皇……您没事吧?” 尹倾鸿回头看他,一笑,伸手拍了拍自家三儿子的肩:“还是你孝顺,知道惦记一下我。” 被鹭翎弄僵的气氛因尹倾鸿这一笑一拍而轻松下来,尹苍远被父亲的调侃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了一下,又道:“哥哥不是忘了您,他一直都很想您,这只不过是一时心急……” “嗯,我知道,我又没生气,你解释那么多干嘛。”尹倾鸿顿了一下,“说起来,你怎么还叫他哥?” “他似乎喜欢我这么叫他。” “唉,他不喜欢皇家的高高在上和疏隔,偏偏怎么也不肯用‘父皇’以外的称呼叫我。你们说,我是不是被那孩子讨厌了啊?”他说完,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也是,不讨厌我,还能讨厌谁呢?” 三个人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他们倒不是怕说错了什么得罪了尹倾鸿,而是头一次见尹倾鸿在他们面前露出柔软的一面。他们心目中的尹倾鸿总是强势的,就算是对鹭翎动情之后有所改变也改不了他绝不对别人示弱的性格。 他们不说话,尹倾鸿似乎也没准备真从他们嘴里听到些什么,他摆了摆手,像是催鹭翎离开时一样:“朕大概是累了,你们别多费神了。都下去吧。” 枭崇本能的道了声是,却没挪步,只是视线在尹倾鸿身上匆匆扫了一圈,道:“皇上,您……” 尹倾鸿拂了一下黄云般的广袖,枭崇因他的动作而没再说下去。那一拂看起来有点懒,但十足好看,等他再抬起眼帘来,便又是那个强势孤傲、唇边带着一点点冷笑的帝王了。 “朕无事。都退下吧。” 他的伤,鹭翎看不到,便更不会给别人看到。 鹭翎看着来仪宫四周满身肃杀之气的侍卫们,心想这里大概从没这般热闹过。 人住的地方总是受到主人的影响,若住的是和乐的人物,就算是个小茅草屋也会让人暖意融融,若主人不近人情,就算琼楼广厦也死气沉沉。来仪宫便是这样,这里大处富丽、小处精致,无一处不美极贵极但是就如同一只死掉的凤凰,就算美丽,也缺少光彩,因为它的主人本身就是一个活死人。 领了皇上口谕,鹭翎才得以通过门口的封锁,领他来的宫人没有随他进来,他自己一个人走过空无一人的长廊、走入空无一人的宫殿、走到他此世的母亲面前。 王雪芙如往常一样坐在房间更深处的阴影中,她做得笔直,衣裙配饰没一点不得体的地方,依旧是一个美丽的人偶。 鹭翎对她行了一礼。 她似乎动了一下,又似乎没有丝毫变化。 鹭翎深吸了一口气,他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在这里很静,且莫名的有些阴冷,在这种地方要冷静下来很容易。 “母后,李开明和李三,已经承认他们做过的事情了。” 王雪芙没动。四周静得鹭翎说话都有了回音。 “……你不准备告诉我些什么么?母后。”鹭翎努力想去看清那暗影中的面容。 “……你将他们,杀了?” 鹭翎又吸了一口气:“没有。我让他们留在临丰继续做原来的工作。” “这样就好。他们……”她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有重复了一遍,“……这样就好。” “然后呢?”鹭翎问,“你要他们杀人的理由呢?那些人非死不可的理由是什么?”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 鹭翎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吐气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被一起吐出来了,身体里因此开了个洞,黑黢黢的,撕扯着洞四周的血rou,不疼,只是空得难受。 他突然觉得自己想要爆发,长久以来的无视、甚至是刻意的疏远带来的伤害逐渐地在他心里积压,他本想不去在意,但是他忘不了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