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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竹准备过来帮忙的时候,刚到门边,便看见里头的男人身影修长,身姿挺拔,容颜皎皎冷清俊逸,如若夜空悬挂的玉盘,风骨清羽却又隐带继续锐利,一时间松竹反倒愣在门外,不敢进去,深怕会打扰了里面的人。 房间里,童潼等了一会,不见顾恩第回来,他自己也再睡不着了,就撑着床坐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头上有伤,难受,童潼总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可是一想到额头上那不能碰的地方,他自己又抿抿唇,将手放了下来,而后便干脆穿上鞋,在屋里四处转悠,到处张望,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到了新的坏境之后,满心满眼全是稀奇一般。 顾恩第端着米粥过来的时候,看童潼到处打量的模样,他微微蹙眉,走了进去将东西放到桌上:“不好好躺着休息,怎么还到处转悠?”。 “嗯?我,我睡不着了”童潼摸着肚子走到桌边,一坐下便伸长了脖子往碗里看去:“米粥好香!”他深深的嗅了一口。 顾恩第脸上含笑,将碗往他面前推了一下:“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童潼一怔,眨眨眼后,迟疑着说:“你……喂我?”。 顾恩第抿唇一笑,端起碗拿起汤勺搅动着米粥后吹了两下,便将勺子往童潼嘴边送去:“张嘴”顾恩第说。 童潼似乎怔愣,仿佛听了命令一般地张嘴。 汤勺喂入了口中,温度适宜并不太烫,可童潼却不知怎的,只觉得那一瞬,自己整个人好像要烧了起来一般。 顾恩第搅着汤勺,一勺一勺喂到童潼嘴里,他看着童潼那呆愣愣的样子,只听话的张嘴嚼食,而后吞下,顾恩第眼珠一转,忽而问他:“姨娘有没有这般喂过你吃东西?”。 “姨娘?”被转移了注意,童潼微微蹙眉,回忆着说:“好像有过?”仿佛是不确定般。 顾恩第继续问他:“都记不得了,怎么还说有过?”。 童潼咕噜的吞了口里的米粥,连忙说道:“有过的有过的,我、我头痛,很痛很痛的时候姨娘喂过我的”。 顾恩第微微蹙眉:“很痛很痛的时候?那你记得有多久了吗?”。 童潼摇头:“不知道,反正醒来的时候就很头痛,快死掉了一样”。 快死掉了一样…… 顾恩第心里一沉,明显不喜欢听某个字,他又给童潼嘴里喂了米粥,叮嘱童潼:“以后别动不动的说死字”。 “嗯?”童潼脑袋一歪,满脸疑惑:“为什么呀?”。 “不吉利”顿了顿,又补到:“还会很痛”。 童潼怕痛,当下脸色微微一变,极其认真的点头:“那我以后不说了,怕痛”。 顾恩第点了点头,又与童潼说起了旁的话来,一碗米粥便在这闲聊的话音里面逐渐了地,童潼拍拍肚子,他舔舔唇,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冰糖葫芦呢?”。 顾恩第道:“现在时辰还早,外面还没有买的,等再过一会我去给你买回来”。 童潼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顾恩第又道:“吃了东西,先歇息一会”。 “我想……”。 “现在什么都别想”顾恩第打断童潼的话,他在童潼鼻尖轻轻刮了一下:“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童潼只是眨眼微微仰头看他不说话。 顾恩第神色一怔,狐疑:“怎么了?”。 “相公……”童潼这么喊他。 顾恩第又是一怔,继而嘴角含笑:“嗯”他应了一声。 童潼眼底明显一亮,又喊一声:“相公”。 “嗯”顾恩第还是轻轻的应着。 童潼忽而一喜,伸手抱住顾恩第的腰间,贴在他身上:“相公比言之温柔!”。 这个话…… 顾恩第眼中神色一愣,似乎有些不理解这话的含义。 童潼又自顾的说道:“之前言之变坏了,不喜欢他了,现在相公比言之温柔,我喜欢相公”。 所以…… 童潼这是将他们,都当成了三个人。 掌心轻轻的搭在童潼的肩上,顾恩第也没跟童潼解释,他口中的人都是一个人,他知道,对于如今的童潼来说,只有对他好,或者不好,至于这些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也许没有人在一边特意提点,恐怕他都想不起来。 幽幽轻叹,顾恩第声音柔得仿佛是在哄着一个孩子:“既然你喜欢相公,那要不要听相公的话”。 “要”蹙蹙眉,忽而想起什么,又立即讨价还价:“但是坏的,就不要”。 顾恩第轻笑:“那现在让你去歇息,是好的,还是坏的”。 童潼抿抿唇,扭头朝床榻看去,须臾了,他忽而仰头朝顾恩第看去:“相公陪我”见顾恩第不语,又立即补道:“我怕一会我睡着了,再醒来后,相公也会变坏了”。 顾恩第心中轻叹,他抓住童潼的手,将他拉了起来:“相公不会变坏,你若不放心,那便抓着我的手,这样等你醒来,我还是好的”。 童潼认真点头,当真去抓了顾恩第的手,拉着他一起朝床边走近。 躺下的时候,童潼也没松手,他微微偏头朝顾恩第看去,那乖巧青葱的娃娃脸上全是一片童真,黑珍珠似的大眼睛里,隐约闪着光亮。 ☆、小鸡 这世上,有一种人无忧无虑,没有心机也没有手段,唯一有的,就只是那如同一张白纸般的性格,可以任人随意泼墨挥写,不过三言两语就能轻易得将他哄好,这种人都是人们口中俗称的傻子。 人傻了之后似乎烦恼忧愁也跟着没有了,只要没有人在他耳边刻意提醒,他都能轻易地忘记之前发生过的不愉快的事情,就如同现在的童潼一样,没有人在他耳边提醒,他或许都不会想起来,顾恩第就是言之,现在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言之变成了相公了,也变得更加温柔了。 住在江城曲流的这个小四合院里,童潼显得比以前住在童府的时候还要高兴,平日闲来无事,就是拉着顾恩第在院子里四处转悠,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似乎喜欢得很,兴趣来了,还会想着要不要在院子里养个野猪什么的…… 顾恩第明显微讶,扭头问他:“为什么要养野猪?”养野鸡他能理解,村子里也有些许猎户猎了野鸡回来不想吃便圈养着的,但是这野猪…… “因为野猪没有家呀”童潼眨着大眼睛看他,那乖巧的娃娃脸上全是理所当然:“野猪没有家不是很很可怜么?”。 顾恩第听的轻哂,他微微摇头:“那依你之言,野鸡岂不是更可怜了?”。 “嗯?野鸡?为什么呀?”童潼懵了。 顾恩第正经说道:“因为野鸡也没有家,也一样漫山遍野的跑,而且它们体积还比野猪小,很轻易就能被人抓住了”。 童潼抓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