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炜的手里捧着骨灰盒,叹了口气:“拜你所赐,你的mama,变成一捧灰了。” 薛齐没想到父亲会说这样的话,连忙拦阻:“爸,这又不是扬扬的错!实际上是我们被……” 他知道不该说被人绑走的事情,于是改口道,“是我硬要旅游,是我带着扬扬去的。” 薛炜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推了薛齐一把:“胡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 “你闭嘴,”薛炜道:“我们的事,你别管。” 薛齐转向徐扬,只见徐扬也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叫他不要插手,于是薛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爸……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徐扬还病着,气息有些不稳。 薛炜朝身后西装笔挺的男人使了个眼色,薛齐才认出那是他们公司的法务。那男人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只文件夹递给薛炜,薛炜将它打开,简单地翻阅后,点了点头。 随后薛炜将那只文件夹递给了徐扬:“你的母亲走了,我和她的夫妻关系不得不就此终止。就算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何况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这是她留下的财产,我把它转交给你。” 徐扬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也没有打开那只文件夹查看,只是静静地等待薛炜把话说完。 “我呢,自认不算个好父亲,但当你父亲的时候,也没有亏待过你。现在秋实已经走了,我也不缺钱,不需要你赡养,所以我想,要么我们的夫子关系也就到此为止吧,算是好聚好散。” 薛炜说着,从律师那儿取来一张纸和一支笔,“你把这张纸签了,签了之后,你不用再赡养我,你也自动放弃薛家的财产继承权……当然我会立遗嘱,人老了,是该立遗嘱了……薛家的家产本来也不用你继承……今天只是走个形式……这样也算公平,你觉得怎么样?” 薛炜这么说的时候,薛齐已经夺过徐扬手里的文件夹,那只薄薄的文件夹里只有没几张纸,那就是徐秋实所有的财产。作为薛炜的妻子,徐秋实的名下没有任何房产与资产,她所拥有的只有她自己的个人存款,和一些漂亮的首饰,总额最多不过五十万——父亲怎么可以这样! 薛齐刚要发作,只见徐扬已经将那张纸接了过来,顺从地说:“好。”他甩了甩那只签字笔,避开他受伤的食指,轻易地在那张纸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薛炜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毕竟是她的儿子,看在她的份上,我也要保你衣食无忧。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我会让人把房产证给你送过去,这套房就算是叔叔送给你的,请你一定要收下。” 徐扬转过头,诧异地看了薛齐一眼,随后他转过头去,继续顺从地给出了他的回应:“好。” 薛炜将那张签了徐扬大名的纸折了起来,塞进衣袋,晃晃悠悠地走下台阶,与徐扬擦肩而过。 薛齐追了上去,开始与薛炜激烈地争吵。但薛炜的态度十分坚定,不论薛齐怎么咆哮,他都油盐不进,不为所动,直到最后薛齐口干舌燥,开始觉得自己无比愚蠢——当父亲将自己看成一个耍脾气的孩子,而不是一个成人的时候,他说什么都没用。 薛齐有些丧气,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转过头,忽然发现徐扬不见了。 徐扬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了。 ☆、第八章 葬礼(4) 薛齐给徐扬打电话,但徐扬关机了。 薛齐绕着整栋建筑走了一圈,在每一个房间门外探头查看,穿过一簇又一簇表情麻木的人群,没有见到徐扬的身影。 他来到停车场,发现薛炜还没离开,他在车里等着他,在见到他的同时,对他招了招手:“上车,我们一起走。” 薛齐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坐在父亲的身边。 薛炜说:“你坐我的车走。你的车晚点让司机开回去,你把车钥匙给我。”他要去餐厅,继续招呼今天来的亲朋好友。 薛齐压根不关心该开哪辆车的话题,他张嘴就问:“你见到徐扬了吗?” “没见到。”薛炜说。 薛齐忍了又忍,还是抑制不住情绪,急促地吸了口气道:“爸,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徐阿姨才刚过世……” 薛炜面露烦躁之色,对驾驶座做了个手势:“小季,你去抽根烟再回来。” 小季是他的司机,他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立刻应了一声,麻溜儿地下了车,关上车门。 车里只剩下薛家父子,薛齐说话时更加放肆:“我看过你给徐扬的文件夹了,徐阿姨作为你的妻子,根本没有任何财产!” 薛炜打断道:“她一个女人,我给她吃,给她穿,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她又不懂生意,需要什么财产?” 薛齐竟一时想不出可以用来反驳的话,憋了会儿,他说:“我一直不喜欢徐秋实,你是知道的。但我们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不管我喜不喜欢她,我们都是一家人。她才刚刚过世,你就要分家,还要把她的儿子赶出去,只吝啬地给他一点点钱,却让他放弃你金额巨大的财产。” 薛炜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薛齐,有一点你要注意,你是在对你爸说话!” “对,我是在对我爸说话!”薛齐毫不服输地瞪着他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是你让我对扬扬好点儿——我以前是对他不好,但我现在改了,我愿意对他好了,但你自己却这样对他,他难道不算您的儿子吗!” 薛炜被他问的一愣,而后叹了口气道:“你觉得看错了我,对吧?但我也没想到你会反应这么激烈,拜托你用你那小得不行的小脑瓜子好好想想,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 薛齐瞬间弱势下来:“……我。” 从小到大,不论是与徐秋实达成一致,不让她拥有他们的孩子,还是将徐扬送出家门念书,免得薛齐闹别扭,或是将所有的财产都留在薛炜自己的名下,而不放任何资产在徐秋实那里……这些统统都是为了薛齐,为了能让他继承所有的财产,独享所有的爱。 薛齐感到惭愧,但他坚定地说:“我不需要这样,我愿意和徐扬平分。” 薛炜和看傻瓜一样看着他:“但是你爸我不愿意!这些钱是我一生的积蓄,是我拼了命挣来的,我只想让我的儿子继承。” 言下之意,徐扬在他心里,的确不算他的儿子。 薛齐的喉结动了好几下,愣是说不出一句富有力量的话来,他的确无法插手父亲对自己财产的分配。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尽管他认为父亲对财产的分配毫不公平,但他的确没有资格去插手干预。 薛炜慢慢地收敛了脾气,换了一种更为平和的态度与薛齐说话:“我们一直用爱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