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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趁着没人,林常青压低声音说:“你海叔献了不少好话,银行那边松口答应贷你五万,三年还清,利息按银行规定的算,但是这钱你只能拿四万二。” 老太太有些傻眼,显然没太明白林常青话里的意思。 林墨却一点即通,点头道:“好,四万二就四万二吧,抽得比我想的少些,海叔一定替我们费了不少心。等爸爸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一定亲自过去谢谢海叔。” 林常青非常诧异,他完全没想到林墨一个学生仔竟然深谙这些连他都是第一次听说的‘潜规则’,心里越发笃信林墨将来没准有真有大出息。再一听林墨以后会亲自去道谢,心里顿时熨帖了,就冲林墨这话,今天的忙也没白帮。 “都是一家人,跟三爷爷客气什么?”林常青皱了一上午的眉头,这会儿总算松开了,“老嫂子,阿海在下面等着,我带小墨先下去,让小墨跟他一起去办手续。一会儿,我让医院给我们配辆车,直接把老幺送到省医院去。还有,阿海他认识有个朋友在省医院那边有熟人,他已经帮我们联系好了,等我们这边过去,就立即帮我们安排手术。” 老太太连声道:“好好,我这就去收拾。” 很快,林墨便跟林常青一起下了楼,林海坐在一辆崭新的摩托车上,冲他们招招手,他们快步走了过去。 “海叔。”林墨礼貌的道谢:“爸爸的事情,真是太谢谢你了。” 林海比林建小三岁,身高相仿,体型比林建‘庞大’多了,因为常年在外做生意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透着股精明圆滑,反比林建更老相些。 林海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林墨,看着他精致的眉眼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他丢掉手里的烟头,豪气的笑道:“都是一家人,别客气。上来吧,我载你过去。” 现在的L县,还不富裕,市区小得可怜,到处都是未经规划的老房子,有两条新规划的主街正在紧锣密鼓的修建中,估计得等到下半年才能开放了。街道上汽车不多,林海那辆造型独特的进口摩托吸引了无数目光。 到了银行,林海熟门熟路的把车停到银行后面的停车场,带着林墨直奔三楼主任办公室。 主任姓徐,跟银行行长是亲戚,专门负责贷款事宜。林海看起来跟他非常熟稔,一进去就一口一个哥的喊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亲哥呢。 简单寒暄介绍后,挺着个啤酒肚的徐主任也变成了林墨口中的徐叔。 林海事先已经把所有关节打通了,在他的担保下,很快办好了相应手续。 回医院的路上,林墨不时摸摸包里的四万二千块钱,心里的感觉说不出的复杂,感觉这一切好像做梦一般。 有了这笔钱,爸爸的命运会改变吗? 如刀子般锋利的冷风割在脸上,生疼的感觉,让林墨多了几分真实感。 林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喉咙疼得厉害。 此时,大洋彼岸的纽城正值午夜。黑暗的房间里,有人猛然从梦中惊醒,他急促的喘息着,痛苦的抹了把脸,脸上全是冷汗和泪痕,梦中那股锥心的疼痛久久萦绕心间,不肯散去。 他摸出手机,翻到一个熟悉的号码,几次试图拨通,最后都没能按下去。他颓然将手机扔了出去,手机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刚好被路过他门前的人听到。 那人敲了敲门,在门外问道:“阿勋,怎么了?” 韩勋用力在床上锤了一下,说:“大哥,我没事。” 韩子杰再三确认了一番,韩勋不肯开门,他只好先行离去。回房里,他老婆还没睡,见他脸色不好,便问:“亲爱的,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 韩子杰忧心忡忡的说:“阿勋的病好像更厉害了,刚刚我路过他房门时,听到他在里面摔东西,怕是又做噩梦了。” “不是已经联系温切斯特医生给他做心理治疗了吗?”美艳女子眨了眨蔚蓝的大眼睛,疑惑道。 “温切斯特医生建议阿勋接受催眠,忘掉他梦里那些事情,可是阿勋一直不同意,哎。” 他性感漂亮的老婆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用别扭的中文温声安慰道:“别担心,勋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 ☆、第十章 手术 L县距离省城并不太远,林墨他们从医院出发,开车走国道,三个多小时就到了省医院。林海一早联系的朋友很有些能量,在林墨他们到之前,就已经帮他们联系好省医院里最好的外科手术医生,并且通过电话与县医院那边的主治医师联系交流,已经初步制定了手术计划。 等林建他们一到,主刀医师和助手们拿到他的病历资料,仔细研究了他双腿的X光片,又给他重新做了检查后,重新修正了手术计划。 中年医生拿着单子,遗憾地说:“很抱歉,病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左腿膝关节以下部位必须进行截肢。如果家属同意手术,请在这里签字。” 林墨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了。不过比较前世的情况,他又觉得很安慰。好歹右腿还保得住,左腿膝关节以下截肢的话,以后安上义肢,还能跟正常人一样行走。上辈子,有个女孩儿两只腿都装的是义肢,人还能跳舞呢。哪怕现阶段还没法考虑义肢的问题,爸爸的右腿能好,至少拄着拐杖还能行动,即使再不方便,也不用像上辈子那样沦为一个完完全全不能动凡事都要人照顾的废人。 老太太看着医生递过来的单子,无措的看着医生,嘴唇抖得不行:“我……我们家老幺真的必须截肢吗?不截不行吗?” 医生说了一些专业性很强的术语,老太太听不懂,但是也明白,林建的左腿是真保不住了。 “墨墨,真的要签字吗?”老太太泪眼婆娑的看着孙子。 林墨拍拍老太太的背,沉声道:“奶奶,签吧,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可怜的老幺哦……”老太太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林墨温声劝了她一会儿,老太太才抖着手,在单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李春莲。 老太太的名字虽然土气,但那三个工整漂亮的小楷让医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赞道:“老太太的字写得真好看。” 换成平时,老太太估计还要自夸两句,现在哪有那心情,“还成。医生,我儿子的手术请您一定要多费点儿心啊。” 医生笑着点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医生说完拿着单子离开了,很快一干医护人员将林建推进了手术室。临进去之前,林建的状态不太好,仍然处于昏迷状态。老太太一想着老头子也曾这样被人推进手术室,连话都没跟她一句,就走了。急得跟热锅边儿上的蚂蚁似的,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