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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丝糖一般甜腻腻的声音:“唐~晓~” 大眼睛珠光闪闪的。 “咦~” “念念,盼晴,”那中了一个亿的表情,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我、我、我长高了一厘米。” “……” “你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唐晓把她从自己身上丢了下去:“什么?矮子的春天?” “呸——”白尺光脚,手在头顶比了比,无比兴奋,“意味着从今天开始我就和你们一样,是160的人了。这可是临界点的跨越啊。” 第一刀:“我们160界的人并不想承认你。” 第二刀:“抱歉,我170。体会不到那一厘米的悲哀。” 第三刀:“……小白,可能只是你身体的软骨伸缩,我之前就是,一晚长高3厘米,可到下午四点的时候,就又缩了回去。” 白尺卒! 她刚才在浴室里比划了整整半个小时,正面、侧面、连转体四分之三面都量了。 却原来只是……软骨伸缩。 而且……才一厘米……她连软骨都比别人短!!!! 丫头被一刀刀补的……也以为自己没长高。摔在椅子上,蔫了吧唧的。 唐晓看她这样,抖肩笑起来:“别丧啊。听念念说你马上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别客气,要什么我送什么。” 曲念念…… 刚刚不是说惊喜的么。 “生日?”白尺一听,划开手机上的日期,“哦,对哦,我差点忘了。” “打算怎么过,我帮你包个舞厅,浪一浪?” 当舍友也这么久了,唐晓家有钱,她们都知道。可知道归知道,这动辄要包场的气派还真是……恨得人牙痒痒。 “谢谢你啊,唐晓。可是……”白尺摆手,“20号那天是周六,我爸肯定让我回去。” 她这一生的前十八个生日都是和她爹一起的过的,没有意外的话…… 果然没有意外, 19号那天,她爹的电话就如期而至。 周五一下课,丫头穿身浅色卫衣就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老白在弄堂口等她,那势头就像托着两米长的大刀。 犀利的眼睛上下一扫,最后落在那一头小黄毛上,满意点点头:“嗯,我还以为你这次要染成忍者神龟回来呢。” “……”忍者神龟是绿色不错,但人没毛。 “回去吧。”老白接过她手里的书包,“明天叫上弄堂里的几个叔叔阿姨,如果阿城、岩州有空,也叫上他们一起,去步行街的老馆子帮你庆祝怎么样?” 白尺笑:“好啊。” 她是想摆脱自家爸爸的羽翼独自成长不错。但是有些陪伴,曾经是老白给她的,现在轮到她给老白了。 吃过晚饭后,父女两闲聊了两个多小时,他们话题很多,但绝大多数的时候…是在拌嘴。 老城区的夜晚,比学校安静。 你静心下来慢慢听,真的是有小桥流水的声音。 白尺回到自己房间已经八点多了。 十一月的深秋,入夜后就开始进寒。 她没有睡意,坐在窗前,撑着下巴,盯天上的月亮看。 想着唐晓她们是不是又去夜店嗨了?把念念一个人留在宿舍里。想着工作室那边,史乐童是不是又被季老师给骂了,正委屈呢? 想着安城……他又在干嘛呢? 突然,田字窗上“噔”一声。巴豆大的小石子在玻璃上凿了个浅坑。 白尺吓了一跳,当即抬头朝石子的方向看过去。触及远处的视线时,姣好的小脸登时展开:“阿……” 嘘! 隔着窗和墙,她听不到。但是安城站在院墙外面确实是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比院墙高二十多公分,在确定丫头看见自己之后,唇形勾上去,坏笑。 目若朗星。 白尺赶紧开窗,跟猴子似得,心里难免雀跃,可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你怎么……” 院墙外面的人,伸手崴脖子,扩扩胸,接着向后退了两步、助跑。 “……来了?”等话说完,人也已经从墙外翻了进来。拍拍手上的灰,朝白尺走过来。 安城笑起来是真的好看:“想你了呀!” “干嘛不走大门?” “走大门白叔不就知道了。”他迈到窗边,白皙的手指放在唇上又嘘了声,“赶紧收拾两件衣服,我们走。” ???“去哪?” “邀请你私奔!” “哦,我拒绝。” “哈——”安城压着声音,胸腔一震,“还挺有脾气。拒绝也没用,明天一天你是我的。” …… “放心吧,我让阿公拖着白叔下一天的棋,他保准不会找你。生日蛋糕晚些回来再一起吃。” …… 见人还是不理。 安城两手抄兜,弯腰半个身子从窗口潜进来,凑到白尺跟前,吹了吹她狭长的睫毛:“小布丁,我带你——去蹦极好不好?” “噌”一声! 一点不夸张,那双铜铃大的眼睛,就像火柴划着一样、瞬间亮了:“蹦极?真的么?” 其实安城做好准备的,可还是被眼前人的表情给萌了一脸。 这丫头的心思要不要这么好猜。 他手从兜里掏出来扶额,只能无奈地摇头笑:“对,我带你去澳门塔蹦极,去不去?” “去去去去去!阿城,你太棒了。”丫头点豆似得,两只细软的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开心地要蹦起来。 这是她【100件】的清单上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去,也没人肯陪她去。 安城大手盖在她蓬蓬的短发上,弯眉问:“开不开心?” “开心。” “那喜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最喜欢阿城了。” “哈哈,”安城笑开,戳自己的脸颊:“那亲一……唔……” 没说完,五官就被那小爪子揉住推开。 “蹦极蹦极蹦极…”丫头叨叨转身,胡乱往自己的双肩包里塞了几件衣服,昂首挺胸正要开门往外走的时候,手顿在了门把上。 她的房间和老白的房间都通向客厅,这样开门出去,老白肯定能听到动静。 …… 丫头转过来,眉头撇成八字、瘪嘴轻唤了声:“阿城——” “噗~”窗外的人捂脸摇头,招招手,“过来。” “哦。”白尺听话又折回去。 人被安城拦腰一提,直接从田字窗口抱了出去。 她小小的,臂弯勾在人脖子上。 月光洒下,柔柔的像一层纱,轻抚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怪事, 那一刻, 白尺的脑海里、莫名响起唐晓的狗嗷:妈的,别特么光想着蹦极。快看安城的眼睛,眨也不要眨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