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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仰躺在水面。 王厚曲腿坐在池边,扭过头,假装没看到他红红的眼眶。 徐泽没动,他轻轻向后靠在了沙发里。 三千世界,少年一心,花开富贵,过往不提。 所有命运的节点,都来的这样猝不及防,无法抗拒。 所谓年少,最终都会被岁月磨成一个点,成为我们到达不了的回忆。 ☆、第二十九段 隔天,孟清维没有见到江蛮蛮,她请了假没有来上学。他并不意外,放学后,他坐在江家门口等人。 江蛮蛮回来的很晚,见到他似乎也不意外,只是没有理睬。她从他身边经过,不曾看他一眼,孟清维狠狠的闭上眼,然后拦住了她。 “我很抱歉。”他说,“江蛮蛮,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跟卫临的事,我不知道。。。” “知道什么?”江蛮蛮打断他。 “知道你。。。”孟清维看着她,她双目红肿,但是神情毫无异样,他张着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怕她是假装不记得,就跟山庄的那次一样,又怕她是真不记得,无论哪一种,他似乎都不能继续这个话题,“知道你。。。那么在乎他。。。”他最后道。 江蛮蛮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孟清维。”她问,“你有在乎过什么人吗?” “我。。。”在乎你,孟清维想说,但最后他只是沉默。 “我有,但是很少。”她说,“我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在乎的想要的东西就很少,小时候还想要人陪,想爸爸想mama想爷爷,等到长大,很多东西我都不那么想了。因为什么都来得轻而易举,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是我的幸运,所以我很珍惜。但同时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和我,和你都不一样的人存在,非常非常不一样的人,比如卫临。。。”说到这,她轻轻呵了一口气,“。。。徐泽说我不喜欢你们,他说的不错,我的确不喜欢,甚至我一度非常非常讨厌你,知道为什么吗?” 孟清维摇头,江蛮蛮不意外,“幼儿园的时候,我有个同桌,他得罪了你,你联合幼儿园的所有小朋友一起欺负他,往他的饭里塞盐巴,把他的被子枕头扔到窗户外面。。。所有的小朋友都不跟他玩,他躲在墙角偷偷的哭,他不敢来上学,在幼儿园门口被他mama训,说他不懂事。。。第二学年的时候他退学了。” “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以前经常给我带糖果吃。初中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他在街上勒索其他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大变样,可是我没办法不想,如果那时候你没有做那些事,他会不会不一样。” 孟清维结舌,那些幼年的往事实在太久远,久远的他无论怎么搜索都想不起半点。 “我。。。” “孟清维,这对你来说只是人生的一段插曲,你根本不会记得,也很快就忘记,就跟这次一样。。。他们对你来说都太弱小了,无足轻重,你不会为此怜悯或者后悔。。。”江蛮蛮说,“你来跟我道歉,却不知道,我根本不介意你对我做的事,我介意的是你依然如此肆无忌惮去伤害,去践踏,去摧毁。孟清维,抱歉,我不能原谅你毁了卫临的自尊。” 我不能原谅,不是因为你伤害了我,而是你伤害了卫临的自尊。 孟清维瞠目,觉得可笑,但是却笑不出来,想反驳,又觉得无力。他不知道在江蛮蛮的心里,那些人竟然比自己更重要吗。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江蛮蛮说,“我也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朋友是不会彼此伤害的,可是他们这样,终究算不上朋友吧。 孟清维后退一步,“我明白了。” 她在他们之间划了一道线,在她心里,他们是对立的两面,她宁愿去怜悯那些不关紧要的人,也不想去原谅他。 他永远也不可能认同她,也永远不能去妥协,他做不到,是的,他做不到。 他大步离开。 看着孟清维离开的身影,江蛮蛮转身回家。江家一如既往的悄无声息,她没有开灯,她摸回自己的房间,衣服也没有脱,将自己卷缩在被子里。闭上眼,想睡觉,眼泪却止不住流下来,她不敢睁眼,仿佛一睁眼,憋了一晚上的泪就会像决堤的水澎涌出来。 白天,医院门口。 卫临一出来就看到了江蛮蛮,似乎早已料到,卫临觉得自己非常平静。 “去别的地方谈。” 他说完拐了个方向,江蛮蛮随后跟上。两个人最后停在江边,天气热了起来,夜晚的风也不再刺骨,带着清凉的感觉,让人神清气爽。 卫临撑着手臂坐在了江边的石墩上,江蛮蛮站在他对面。 “你想起来了?”他问。 她的目光不一样了,他既不意外也不高兴。 “你。。。早就知道是我?”江蛮蛮问,“第一次就认出我了?” 卫临侧头望着江边,并不回答,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当然早就认出了她,在第一次重逢的时候。他其实不是个多管闲事的性子,他最初救她只是顺手,他路过正在实施勒索的场地,他们挡了他的道,他说了句“滚”,那些人便都吓跑了。 他是城西有名的打架王,街面上的很多地痞流氓都认识他。 等人走光之后,他才低头看了眼脚步跪坐在地的女孩子,有着长长的头发,白瓷般的脸颊,穿着昂贵的手工订做校服,金色的玫瑰上别着姓名牌。 他要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之后蹲在她面前,姓名牌上的那三个字他有些熟悉,却也很遥远。面前的这张脸慢慢跟记忆中的吻合,成为现而今的模样。 十年的光阴,她也长大了。 第二次,他其实并没有想好为什么要在补习班门口等她,也许因为她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点,也许因为想起她在他怀里低声抽泣的那两天,总之,他就这么又见到了她。 她远远跑过来跟他打招呼,要请他吃饭。 “昨天谢谢你。”她笑,“他叫什么名字?” “卫临。”沉默许久,他说。 江蛮蛮皱着眉头,然后笑了笑,“我记住了。” 她的神情如此无辜,仿佛他们素昧平生。 后来他知道了,她忘了,彻头彻尾,完完全全,不记得他。 他觉得愤慨,失望,还有他自己都无法承认的伤心。 明明因为她,他失去了一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转转身,她就全忘了。 不该是这样。 所以他常来找她,他不知道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但是就是想来。她请他吃饭,和他聊天,哪怕从头到尾他一句话也不说,她也能说上一整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呢? 大约是她表现的太明显,大约是自己也开始心软,所以才开始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