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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气不过。 气不过昨日还在软声软语的人,今日就这样的怀疑她。 但是薛琰问的却不是这个。 他在意不是这封信是谁送的,又写了什么,只在乎有些事,她明明清楚,知道,却从未想过要告诉他。 第52章 黑脸 就这样,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 然后, 薛琰起身, 似乎瞧见了什么, 朝着前头床榻的方向走去。 这绣床,是予袖十二岁从白水回来后, 寻了老木匠特别定做的。 不仅于此, 那床帘被褥上的绣纹,都是予袖亲自动手, 一针一线的绣上去的。 就算如今没人住了,但是府里头的丫鬟, 还是会定期过来, 清扫卫生。 薛琰就紧紧的盯着那一处床帘, 上头绣了一株兰草, 绿叶散散的弯曲, 叶尖透绿处, 滚圆的露珠晶莹剔透,若是不仔细去瞧,倒真会以为, 这是一株活生生的兰草。 将上头的垂帘微微掀开些,就在边角处, 兰草上方,绣了两个字――蓁蓁。 小巧娟秀。 这一抹图案,同那帕子上的,一模一样。 若是真的联想起来, 倒是可以发现,这房间的布局,同白水小镇里的那间,有极大的相似之处。 相似,熟悉。 就那一瞬间,薛琰想起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她特意问了他脚上的伤疤,看到了帕子,还听到了洛婵同他说的话,如果真的是她的话,那有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不说,就算这样也不同他说。 是不是因为不信任他,觉得就算是说了他也不会相信,还是当初的那些事,对她来说就是耻辱而完全不愿意提起。 可是那些事,对于薛琰来说,意义却是重大的。 当初若不是她,激励了他的斗志,恐怕他早就沉于那溪水之中凄惨的死去,还有当初将他从雪水里面救出来的人,等于是给予了他第二条生命。 他感激,没错。 是巨大的感激。 但他从来都不敢想,那个人会是她江予袖。 便如同那日溪水岸边,她讥笑和嫌弃和话语一般,在她的眼中,似他这般的人,根本就不配入她的眼。 所以他才想往上爬,才想让自己有足够的份量被她看在眼里。 可是那个尽力将他从雪地里拖起来的人,那个不眠不休几日都在他身边照顾着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曾经那般厌弃他的江予袖? “如果,我没有以江家人的性命相逼,你会愿意嫁给我吗?”薛琰转身,看着她,忽然就问了这样一句话出来。 予袖霎时慌乱。 说实话,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会”。 素不相识,叛贼,暴戾,杀人不眨眼。 所有的一切,都让予袖没法子对这一切心甘情愿。 就算她现在妥协了,认命了,那也没有在骨子里真正的愿意。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可是眸子里那一瞬间的飘忽和闪躲,却显现了她内心再真实不过的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逼迫,如果不是因为无可奈何,她不会嫁给他,根本不会。 “你真的愿意?”薛琰欺身上前,一手就掐住她的下巴,目光狠厉的,射进她的眸子里。 声音嘶哑暗沉,凌厉如刀锋。 予袖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薛琰。 所有的怒火已经到了顶点,却还在狠狠压抑着,一切,是崩溃的边缘。 她的身子僵的厉害。 那时候,想再点头,可是身子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完全没有点头下去的力气。 就这样,僵持许久。 薛琰的两指间,力气很大,紧紧捏着,予袖只感觉下巴都快被碾碎了,渐渐的,没了知觉。 终于,薛琰放开了手。 他旁的话一句都没有多说,直接就转身离开。 予袖的下巴处是一道红痕,微微一动都是异常疼痛的感觉。 她抬眼间,目光还有些模糊,就看见薛琰的右臂处,血红都浸到了衣裳外头,当时她看着,想唤人,但是没等出声,又闭上了嘴巴。 算了,终归弄不清楚这厮又在生什么气。 她还是不要往枪口上撞的好。 只是他的伤......应该自己会处理的吧。 ...... 徐茹终究是落了下风。 她当时气血攻心,说完那话之后,也没撑住,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当时倒在地上,血污一片。 江承许当时看着,心里有那么一闪而过的恻隐之心,可是之后,所有的心思纷纷滚落。 他扬了扬手,示意下人备了马车,送她回徐府去。 一同准备着的,还有一封休书。 七出之罪,无后为大。 其实若换在之前,裴氏是会觉得,这做法不该,惩戒过便好,犯不着休妻。 可是徐氏她竟是还害过衿儿。 害人性命,已然是超出了界限,无论如何,不应该原谅。 那将其休弃,远离江家,倒也是可行之举。 裴氏悠悠的叹气,想着这事,终于是告了一段落。 她回到房间,予衿正端正的坐在书案前,手上提着笔,看似在十分认真的写字。 裴氏一眼就看见了他衣角处沾上的水渍。 小不点的还装,刚才定是出门去了,明明只好生的吩咐了他不要乱走。 “方才去哪儿了?”裴氏也没同他多说,直接就出声问道。 予衿一愣,手上动作继续,只是连连的摇头。 表示自己哪儿也没有去。 裴氏冷脸,抬手,扣了扣桌子。 予衿扁了扁嘴,转过身来,只好是说道:“衿儿......衿儿看见jiejie和姐夫吵架了。” 予衿方才是偷偷跑了出去,就看见薛琰带了予袖走,他就跟了上去,后来躲在外头听见似乎是吵架的声音。 之后不敢多做停留,急忙忙的回了屋子来。 才一拿起笔,裴氏就回来了。 “吵架?”裴氏听了,心里一紧,忙是问道:“吵的可凶?可有......动手?” 裴氏晓得那薛琰就是一个大粗汉子,虽然之前的时候,看着对予袖疼爱,但是说到底,裴氏心里是不放心的。 男人好色,此为常理,那薛琰看上的,就是他们家予袖的面上颜色,若是那一日,惹了他不高兴,动辄打骂,那......也是糟糕事。 裴氏可是一直都担心着这事。 “没有。”予衿摇头,把自己看到的都同裴氏说了。 “姐夫已经走了。” 裴氏听完,这才舒了一口气。 没动手就好,没动手就好。 她家予袖这般娇嫩,真要被薛琰动了手什么的,真是想都不敢想,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