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神殿与恶魔
“为什么你要抗拒与生俱来的东西?”会说话的乌鸦开口询问。 昏暗的房间,男人坐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脸庞,他的身体在颤抖,汗珠从额头滑落到脸颊,落在地毯上有灼烧一样的味道。 乌鸦不依不饶,幽幽地开口:“真是愚蠢,她说想让你做人,你就放弃了力量,愚蠢的小姑娘懂什么。做人的结果是什么?羸弱,还害死了生出你的女人。” 半晌后,男人才轻轻笑了一声:“做恶魔的话,我早就走向疯狂,亲手杀死mama了吧。无论如何,我身上的另一半血就是原罪。” “可女巫是打开血脉的钥匙,我的儿子。”乌鸦从嗓子里发出笑,“你听到了吗?门的通道离你越来越近了。无论你愿意不愿意,你都得回到我身边。然后我将降临大地!”乌鸦一边说着,它背后的影子突然膨胀,变成了长着山羊角的巨大怪物。 “滚远点。”阿斯塔说。 乌鸦暴怒起来:“我没有多少时间和你浪费了,你这固执的小杂种。”乌鸦飞起来,它的影子归于平静,可它却越发狂躁,“要不是因为那个小贱人,让你的替身和魔力源脱身。你还好好的,还没有这么痛苦。” 阿斯塔心头一抽,他被戳到了痛处。巨大的痛苦和枯败的窒息感围绕着他。他在幼年时,第一次拒绝了力量,就有隐隐约约的虚弱感取代了他的澎湃的热意。他不该再接受这种力量,感受魔力充盈在体内。一旦接受,就像长久忍饥挨饿的人吃了一顿带盐粒放油的饭菜,他不可能再去忍受日复一日吃糠咽土。 但那种力量不属于他。阿斯塔想,深渊生物在大地上无法汲取魔力,然而恶魔是魔法生物,没有魔力如同失去氧气。乌鸦出现在他身边时,毫不避讳的告诉他。阿斯塔拥有一个魔力源,他曾日复一日抽走别人的魔力。 不仅如此,阿斯塔如果离开大地前往深渊,通过九死一生的通道时,还能把足以致死的大半伤害转嫁给那个人。 那个人是莱米勒。阿斯塔想,他的发现机缘巧合,但证据确凿。他去到男孩身边观察确认,又听说了薇拉在调查木偶。 这些年共用魔力源的影响显而易见。那个男孩是为什么爱上薇拉?到底是少年暮艾,还是恶魔的情潮和占有欲影响了他? 但无论如何,薇拉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她做得是正确的,道德的。阿斯塔痛苦的想,然而他却陷入了饥饿和窒息当中,不置死,却是长久的折磨。这折磨促使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去和女巫交合,他在结合时能感到幻觉般的满足感,女巫的魔力暂时流淌过他的身体,像沾湿嘴唇,自我欺骗式解渴。 然而女巫只会让他离虚空中的深渊坐标更近,更渴望魔力。恶性循环。 他捂着脸低吼起来,温润戏谑的面具被扯下。他抬手一挥,铁铸的箱子被他锤出一个深坑。 乌鸦看到他的痛苦,尖刻地嘲笑起来。随后它飞高,飞出窗外,月下的乌鸦像个隐秘的使者。 它一路飞远,飞到一座华美但空寂冷清的宅邸中。宅邸中寥寥无几的侍从脸上都带着同一种清冷的表情,它落在窗口,月光将它的影子打在白裙上,映射出狰狞的美感。 “啊,神的奴仆。”乌鸦说,“我想我需要你们助我一臂之力了。” 萝丝德转过头,看着它:“我想我们达成的协议中没有这一条。” “别那么死板嘛。”乌鸦开口,“毕竟我们也曾是众神的信徒,直到现在,有些深渊居民还在向神祈祷呢~” “秽物也敢念诵神的名字?”萝丝德厌恶的皱眉。 “你们不就是为了避免成为我们这种秽物才和我们合作的吗?”乌鸦面无表情地笑出了阴狠的意味:“你们还真是一群矛盾的人啊……念诵神的名字却想削弱神的力量,说你们狂信,你们又不愿意向神献上大地。说你们救世呢,又和我们合作。” “因为命运才是唯一的真神。”萝丝德平静地开口。那无波澜的表情让乌鸦骂了一声没意思,然后它重新开口:“你们要想办法把我儿子送到女巫床上,我是没办法了。”它破罐子破摔地说,“如果他没法接近通道,那么通道就不会降临大地了,我们来不了,你们的计划就搁浅了。” 萝丝德皱起了眉头:“我们说好的,我们不与恶魔接触,而你不与她接触。” 乌鸦冷笑了一声,再度飞起:“问问你们的头儿,他会答应的。” 萝丝德望着乌鸦高飞,然后扭头看着镜子,念起了咒语。咒语中半晌才传出一个老迈的声音:“我的圣女?” “冕下,乌鸦来找我,他说……” “答应他。”萝丝德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苍老的声音咳嗽了一声,“答应他,无论什么都答应他。深渊的通道必须打开。” “……我知道了。”萝丝德垂眸。 “还有一件事,用完之后就杀了她。” “谁?”萝丝德没有反应过来。 “葛蒂瓦家的女巫。”大司祭声音沉郁,“杀了她,必须杀了她。” “她是什么立场?”萝丝德多嘴问了一句,“骑士长走后,用我的魔力驱使王都的合成兽还是有些勉强。” “她没有立场。”许久后,大司祭才开口,“她们从来都没有立场,这是最可怕的。我的孩子,你不需要询问,你只需要聆听,放心去做吧,不要担心魔力,整个神殿都是你的力量。你将有掀起暴雨狂风的力量。” 于是萝丝德不再说话了,她静心凝听。 “只有将它们全部召临,我们才可以全部消灭它们。而这时,众神的谋划也会落空。这样人人都会知我神的力量,甘于做我神的羔羊。”大司祭缓慢悠长的开口。 萝丝德恭敬的嗯了一声。 第一百零九章不要越轨 “你会来看我的武斗吗?”莱米勒问薇拉。薇拉从书海中抬起头,有些困扰地说:“我看过很多次了吧,你的运剑非常棒,也有实战经验。虽然库修斯把你保护得不错,基本不让你上真正的战场……” “别提他!”莱米勒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沉下了脸色。 “……”薇拉看着他,皱起眉头。莱米勒的气势就一泻千里了,他期期艾艾得蹭过来,要抱薇拉。自从那天过后,他就显得格外黏人又热情。明明薇拉什么也没有说,他就好像得到了什么承诺一样,不顾场合也不顾时间的黏过来。 薇拉没推开,她怕太大动作他闹起来。任由他蹭过来把她搂在怀里,脑袋搭在她肩膀上,细碎的头发垂在她耳边。 “你来看嘛,来看嘛。”莱米勒不依不饶,还低下头扯开薇拉的衣服啃她光洁的肩膀。 “我去看我去看。”薇拉不胜其扰,“不要打扰我看书了好不好?不然我就把你弄出去了。” “好凶!”莱米勒不满,“明明梦里都对我那么好,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那是你的梦!你反省一下自己在想什么。”薇拉开口,“给我安静。” “哦。”莱米勒乖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呆着,但没过一会儿,他就原形毕露了。他拿手指缠着薇拉卷曲的长发玩,还拿鼻尖蹭她的耳朵,热气喷在她的皮肤上,他看着被他吹到的地方微微泛红,心里痒得不得了,“薇拉,你摸摸我的头好不好?” 他提出这种无礼又幼稚的要求,开口就有些后悔了,正当他想着在薇拉嘲讽他训斥他前,找个由头转移话题,就看到薇拉轻轻嗯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异样,她身子向前倾一点,右手过来轻轻摸了摸他倚靠在她左肩上的头。 薇拉多揉了几下,莱米勒的金发柔软半长,头发又细又密,触感还不错。像是在摸某种软绵绵的动物。她漫不经心的摸了几下,把他的头发撸乱。就听见莱米勒嗓子里发出舒服的唔声。 ……有点可爱。薇拉多揉了几下,显然她的好态度让男孩子误会了,开始得寸进尺。 “为什么兰克卿跟着你啊?”莱米勒不太满意的开始聊天,“……放学就会立刻接你走。” “放学就是要立刻走。”薇拉面无表情,“他应该是想要防止怪人缠着我吧。” 莱米勒说:“兰克卿就很怪,监守自盗怎么办?” cao的什么心?薇拉头疼,莱米勒灼热的欲望有抬头的趋势,因此他的智商也有降低的趋势。等到他终于明白过来怪人是指自己,他显得很是不满:“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莱米勒向前抱住她,双手摸到她的胸乳下方,薇拉前面是把胸放在桌子上趴着看书的。现在莱米勒把她的双乳托在手里,“但我是个好男人,不计较,还帮你托胸。”说罢,他在手中颠了颠。 ……莱米勒被驱逐了,即使他可怜兮兮地求情:“我还硬着呢,好难受,要死了,呜呜呜。” “放着不管,过一会儿就会软。”结过婚的成熟女人平淡地科普。 莱米勒冲着她磨了磨牙,眼神一瞬间变得很凶。但接下来他就又缓和下来:“那我走了……我先去上课了。” 薇拉轻轻点头,她想起来接下来也有大课。上完大课后,她在门外看到了兰克。 “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薇拉问。 “大概一个小时前。”兰克说。 “您就等了一个小时?!”薇拉很惊讶,“不论怎么说,您是很忙的吧,况且一个小时不无聊吗?” “不太忙。不无聊。”兰克说。他的目光顺着薇拉的侧颜一掠而过,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轻轻滚动了一下喉结,“你的课很有意思。” “您这把年纪还要听墙角上课吗?”薇拉眉眼间流露出一丝调笑。 “……”兰克明显不是这个意思,他移开了话题,但神色明显柔软了下来:“王都最近不太平,陛下担心有人会伤害您,所以让我来保护您。” 两个人边说边走,走到校外的马车旁。 “我可不是娇花。”薇拉歪了歪脑袋,慢条斯理的回应。 等牵着兰克的手上了马车,她突然眯起眼睛瞥了他一眼:“我是女巫,是天生的坏女人。” 她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兰克的反应。他似乎不想回应这句话,可等薇拉不依不饶得盯着他看了好久,他才认命一般,面无表情得“嗯”了一声。 “你怎么看沃因希这件事呢?”薇拉突然来了兴致,不依不饶一定要看看兰克对这件事的反应一样。 兰克看了薇拉一会儿,他说:“这是沃因希卿……不,这是沃因希的抉择。他要为其付出代价。” 薇拉本身只是试探,但兰克的反应让她几乎确定他知道什么了。 “狼人的自制力很差。”兰克开口,“但你永远不能指责盗者摘的玫瑰。要偷玫瑰,手有余香前会被刺扎。” “……”薇拉坐了回去,那一瞬间失去了聊天的欲望。 “况且说实话。”兰克开口,“陛下对沃因希展现出了难得的宽容,几乎称得上大度的原谅了他的背叛。” 薇拉眉头一跳。 “这不太寻常。”兰克在路过某处广场时,为薇拉拉开了侧门上的纱帘,他说:“你看广场。” 薇拉看广场,那里正在举行一场刽子手的宴会,一群北方特征明显的人低着头颅,在断头架上等着被断头。 “陛下的命令是,把他们的头挂在树梢上,挂三天。”兰克开口,“他一向对敌人心狠手辣。” “薇拉。”兰克看着她:“不要越轨。” 第一百一十章敬王之物 星辰流转在夜空中,库修斯在王宫的仓库里清点一些旧时的东西。这种事本来不需要他亲自做,但某个房间里的东西是敬王之物。 房间只有王能进,东西只能王来碰。这是开国英雄王亲自降下的遗旨。库修斯懒散许久,直到离敬王之宴近了,被大魔导士催得没办法才过来看。 “敬王之物啊……历代国王的珍宝。”库修斯走走停停,对那些传奇宝具和遗物指指点点,乱摸乱喷,活像在逛市场。 他走到一处,看到一个银色宝环,两只手才能捧得起来。摇一摇,里面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这是做什么的?”库修斯努力回想这屋子里的清单。 大魔导士跟在他左侧说:“这里面有颗狮鹫蛋。” 库修斯右侧是缄默的兰克。他不发一语,似有所悟。 “狮鹫?”库修斯把蛋放下,“还能孵出来吗?” 大魔导士耸肩:“它在这儿放了一百年。” “一百年。”库修斯难得感慨了一句,“与龙作战时我的祖辈就骑着狮鹫翱翔在天际。那也是个英雄辈出,赞歌四起的时代。英雄王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大魔导士在他身后轻轻笑了声:“陛下,您就不想有朝一日骑骑狮鹫?” 库修斯侧过脸看他,问:“你有办法?” “说不定有呢?”大魔导士说。 库修斯眯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两声,把镂空雕花的银球丢给他:“试试吧,孵出来给我的薇拉飞着玩。” “您自己不想骑?”大魔导士接住说。 库修斯有些倦怠的摆手:“但愿这世上再没我要飞起来对付的敌人了,征伐这片大地靠我的马儿就行,暂且就行,是吧?” 他空出手,继续看这间满是旧日气息的仓库间。这屋子看似平平无奇,但数年如一日的寂静整洁,灰尘不来,像是时间在这里凝滞。 这里放着绝世珍宝,然而更多的东西随着岁月蒙尘,它们的用处和来历早就不明。 “一块石头也有放在这里的价值?”库修斯此时走到较深处,随手挑起一串项链一样的东西。项链下坠着一块心型的石头。 库修斯正在打量石头有何过人之处。所以并未注意到,与此同时,他左右的两人稍微交锋了一刹那。 大魔导士看着石头,脸色有一瞬间的异样。兰克注意到了,他突然打破沉默开口道:“也许这块石头有着特殊的含义?” “能有什么含义?”库修斯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儿。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蹙眉:“这个形状像……” “像什么?”兰克顺口一问。 接着他发觉这时库修斯的表情也异样起来:“没什么。” ……兰克鬼使神差的,想听听他的心声。他最近似乎在一直违背原则。 他听到了,于是他的表情也异样起来。 库修斯干咳了一声,把那石头放下了:“我说,这地方也太容易被一起毁了。” “塔阿修王国不倒,这里就坚不可摧。”大魔导士躬身。 库修斯的注意力又落在一柄剑上。 这柄剑通体漆黑,尖端弯曲。 库修斯目光一凝,这柄剑他是知道的,甚至是熟悉的。他看着这柄剑,剑身散发着沉稳又不详的气息。 “黑霜。”库修斯上前握住它,这柄剑是用龙骨做得。 它曾经的主人是风暴城的领大公,曾经的风暴城。是向龙族效忠,替龙族统治大地的人。 “是一群没有骨头的人。”大魔导士说。 库修斯长长看着这柄戾气深重的剑。这柄剑被风暴城的主人握在手里,杀死了反抗龙的同盟军数千人。然后又被英雄王握在手里,杀死了风暴城的百姓和统领。 血腥之中是白骨累累的旧日阴影。反抗龙的统治,第一步是杀死数千万的同胞。 “龙,千百年千百年的沉睡。真的能给大地带来那么恐怖的阴影吗?”兰克问。 “可一旦他们醒来,就是一场灾难。”大魔导士沉声说,“落在森林就毁灭树木,朝池塘打个火喷嚏就杀死无数物种,想要金币珠宝就有工匠没日没夜赶工,无数家庭因为它们的贪欲破产。” “传说他出生在风暴城中,母亲难产而死,风暴城收留了他。”库修斯开口,凝视着那把剑。 大魔导士嘴角一抽,库修斯在漫长的时光中发现了,看似没有偏好的大魔导士实际上颇为推崇英雄王。 大魔导士说:“传说而已。” “是真的也无所谓。”库修斯把剑拔出一半,寒光印着他的脸庞,“我们家族的血就是称王的血,也是弑父的血。龙就是这样的孽种,一匹龙想要从成年到壮年需要的营养,靠自己要积累几千年,吃到自己的父亲就只需要一夜。” “对于我来说,他唯一值得诟病的地方是没有挥剑称皇帝。把整个大陆纳入囊中。” 黑剑的刀刃闪烁着喋血的寒光,库修斯长长的凝视这把剑:“是把绝世的好剑,可惜我不需要。” 绝世好剑反光,光芒映照到了库修斯身后一处阴暗的角落。 他顺着看去,突然笑出了声,然而目光森冷:“看来我没用的父亲,还是留下了值得被放入这里的珍宝。” 一个黑棕色的手镯放在桌子上,这个手镯是库修斯在这儿最熟悉的东西。 它曾经常年累月的戴在他母亲手上,封存着她的魔力,限制着她的活动。让她变得越来越羸弱,让她变得越来越无力。 让她……无法反抗任何事。po群遛/三/无/嗣/巴/菱/久/嗣/菱 “封魔之圈。”大魔导士率先开口,“能让魔法师无法使用魔法的神器。本来是针对男女的一双,另一只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父亲死有余辜。”库修斯沉吟后开口。他阖了阖眼,想起他的母亲,几乎要露出一点脆弱来。 他在世时,纵容贵族乡豪欺男霸女,他的权利建立在特权和一部分人的拥戴中,丝毫不顾及整个国家的颓靡和落败。 …… “你父亲年少时,也曾纵马骑过王都,励志要做好国王。但他很无能。”母亲偶尔偶尔会谈起他父亲,用她独有的那种冷静客观不真实,像旁观者一样评论一切。 “我想和mamameimei一起出去玩。”年少的库修斯说。 “你可以自己去。”母亲扭过头,“你可以自己参加宴会。”她像小女孩一样哼起歌,不再理会她的儿子:“我的故乡……是自由的彼岸……无国无王只有家。” …… 库修斯睁开眼睛,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他又是那个冷静的王了。 他用剑头挑起手镯将它挑了过来。 手镯滑来,他打量着那个东西,又看了看剑:“我的堂兄弟们为我从北方,从南方送来贡品。这几个月送贡品送的快齐了吧?” 兰克说:“北方的贡品丢了一部分。” 库修斯说:“这是小事,重点是他们也都该到王都了。” 库修斯停顿了一下,兰克明白了他的意思。兰克离开王都的首要任务就是为了库修斯搜集证据,现在他回来了。库修斯得到了他想要的,他的堂兄弟们也即将来赴一场敬王“家宴”。 “给了贡品吃顿饭,熬过一时今年又做土大王。”如同儿歌里唱的,库修斯的父亲当初就是这么威慑各地领主的。 “谁能熬过去呢?”库修斯叹了一口气,他出了门,望着沉沉的天雾。他想是时候该收网了,先王的幽魂还在某些旧贵族身后若隐若现。他们蠢蠢欲动,肆意妄为,重要的是,拦住了他的路。 “无论是隔了几代,只要沾亲带故的兄弟都要赴宴。”库修斯说,“话说回来,这屋子藏东西实在不实用,要我肯定不会藏东西在这儿。” “那您会藏哪儿呢?”兰克随口问。 库修斯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但兰克依然听到了。 作者的话:进度比我想象的慢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