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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她盘起长发,白纱覆面。 在证婚人面前宣誓时,他为她戴上王冠时,她都带着这层面纱。库修斯轻轻牵起她的手,摸索她细腻的皮肤。 薇拉抽回了手。 库修斯叹了口气。 一切都如梦如幻的举行,一如薇拉曾经告诉他的期许。 然而婚礼上的两人却各怀心思,蛋糕切到一半就淅啦碎了一半。仆人惊恐的看向库修斯,库修斯拧着眉毛却没有发怒,他最终只是摆了摆手,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之后就是王与王后了。 便是同床异梦,新婚的屋子中犹如坟墓般死寂。黑暗的室内,库修斯得卖力去听,才堪堪听到身边人轻而孤的呼吸声。 “为什么你不爱我呢?”库修斯慢慢地问道。 “……”当然无人回答。 “为什么你会爱我呢?”库修斯又在夜间问道。他不是个喜欢暗的男人,许多薇拉的小爱好他都无从理解,可他如今徜徉在一片孤寂中,反倒却零零碎碎的感到了些许意思。 他可以沉静的思虑。 其实他早该问,为什么你会爱我? 原来他也不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男人,原来独一无二的是他们的过往。 “……她爱的时候,没给你理由吗?”出人意料的是,库修斯听到枕边人开口说话了。他蓦然往左扭头,看到王后似乎将脸转到了他这边,如是问道。 敏锐的直觉,“离谱”的猜测。 不愧是她…… 库修斯有点想笑。枕边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反而长出了一口气,几乎有些释然,她猜出来了。 她猜出来库修斯对自己的执着有了异样,也可能猜出来这个库修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了。 …… 库修斯开口的时候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其实与薇拉相遇的时候,也是他人生的最低谷。他虔诚的跪在神殿里诵经,私底下却偷刮圣女像上的金箔去卖钱。 他其实是早一点认识薇拉的,那个美丽孤僻的女巫。 薇拉在学校里也算是风流人物,学期始还是大众女神第一名,学期末就成为了那个恶劣至极的女人。 初印象是她让某位冒犯的男同学嘴里吐了两个小时的癞蛤蟆。 爱情这玩意有时就像一场攻略游戏,你到最后很难说明白到底是谁攻略了谁。 他生来是要当娶圣女的王。在神殿里一边扣金箔一边把碗堆积如山大吃特吃的亵神者,这么想到。 库修斯觉得自己某种意义上也是在沐浴神恩,神没有降下天雷把他这个该死的伪信徒劈死也是某种慈悲。但只有这种程度毫无用处,他毫无愧疚的大嚼特嚼嘴中给虔诚者的圣餐。 高喊哈利路亚的同时,眼睛却瞟到了勤学俭工修剪花园枝桠的薇拉。 与恶魔同行者,背神的邪恶。女巫,连神殿都无法进入。圣女的对立面那时候库修斯还是气血方刚的年轻小伙子,他看了一眼美丽女巫的脖颈,长发,难耐的吞咽了口水。但下一秒他想起了癞蛤蟆,与从天而降削掉冒犯者刘海的飞刀。 所谓的圣女,有这样一半的危险与迷人吗? “神啊……”库修斯大言不惭又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我真的是你“轨迹中唯一的主角”那么就让这个美丽的女人成为我的妻子吧。” 这是一个带着戏谑与讽刺意味的空话。 没有人会爱上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就算她爱了,他也会拒绝掉。女巫也不会成为落魄王子的妻子。 周围的人都在忏悔,而他却挺直胸膛,像个无愧于心者那样与神像对视。即使他脑中在幻想亵渎神不喜的女郎。 ……喂,只是性幻想而已。十七岁的男孩子个个都是脑中色狼……年轻的库修斯心说我说个个就是个个,例外给我退出男孩子籍。 熟料几个月后,这句莫名其妙的许愿成了真。女巫像块黏人的膏药一样贴了上来,库修斯头疼的想,早前我居然救了她的命,更头疼的是,他们一起上的那节有歧视性的大课他还早前帮忙解了围。 更更头疼的是,有一门魔法实验他们分到了一组。 “我喜欢娇小安静文雅还平胸的女孩子。”库修斯说。 居然还有这种事!薇拉大惊失色。第二天她就脸色发青的来上课了,库修斯cao作魔法图纸的时候就觉得搭档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直到薇拉痛苦的呻吟一声,然后倒地不起。 在老师谴责的目光中,库修斯不得不扛起薇拉狂奔至牧师那里。 “不能去!”中途薇拉挣扎着醒来一巴掌糊到他脸上,“牧师出诊费就高的要死我出不起。”说罢她又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库修斯停了下来,他被震慑到了。因为他也出不起牧师出诊费。但他到底也算是一号人物,干不出把麻烦扔下就跑的事,只能扛着薇拉的腰晃了晃。 ……晃醒了。 薇拉倒吸一口冷气睁开眼。手颤颤巍巍的摸到自己胸前,当着库修斯的面把自己衣服里的什么东西拽了出来。几条布摇摇晃晃的落下,随之而来的是他脸侧什么东西“彭”地一下弹出来了。 “裹胸真不是人干的。”薇拉长出一口气,她是被硬生生勒晕得……饱满的胸脯将胸前的扣子绷开一颗,滑出一片细腻来。这片美景就在库修斯耳侧,他一转头就能看到。 说错了,用余光就能看到。 “喜欢平胸”不攻自破。 因为接下来薇拉一直在帮忙止他的鼻血。 大丈夫出师不利就丢人。 也不是糟糕的记忆。如果达摩克利斯之剑没有悬在头上的话。 “你为什么不高兴?”圣树下交换婚约后,薇拉问他。 “……我在想命运……”库修斯垂下眼眸,娶圣女的预言,求得女巫做妻子的事实。让他走入了一个怪圈,信还是不信,人定还是天定。 命运之神的讽笑声时常在他耳边响起,从他后来遇到萝丝德牧师攀上了第一个高峰,再到他登基后神殿送来的信攀上了第二个高峰。 薇拉不明所以的微笑,凑上来亲吻他的唇。于是他也不想那些恼人的事,只沉沦在欢愉当中。 …… 库修斯在黑暗中去繁就简的讲了讲。 他身边的王后,半晌后才开口:“这不公平,你为了得到了一个世界,杀死了一个女人。后来又为了一个女人,要毁掉一个世界吗?” ……他是明君吗?是混蛋吗?他是暴君吗?是深情种吗? “我是薇拉。但不是你的薇拉。这对我不公平” 这世界又对谁公平呢? “星碎花好看吗?”库修斯轻轻问。 许久后,王后才轻轻答:“好看。” “睡吧。”库修斯开口。 两个人就一言不发了。 像两具僵硬的尸体,许久后,王后才缓缓沉睡。而库修斯睁着眼睛,始终也静不下来。 命运之神,真是玩弄人的怪物。 …… 他不能什么都失去。 “我不会放你走。”库修斯在书房中坦诚相待,却威严的不容质疑:“我不能止步于这里, 我得回到阿瓦隆。” “你可以做任何事,除了撅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