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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禄扯他袖子大声咳嗽,骆仁旺一愣,才发觉自己可能又说错话,差点咬着舌头,偷瞧思安的脸色。 思安神情倒平静,只是微笑摇头道:“难怪你大哥不让你留在本镇任副使。” 第五十二章 骆仁旺左右不是,温行从外面走入殿中,恰好听到思安一个话头,问道:“在说我什么坏话。” 骆仁旺吓得像被猫捉住的耗子,都不敢回头看人,朝思安挤眉弄眼让思安千万别揭发自己。思安掩笑不止,不点头也不摇头,骆仁旺大急。 温行仿佛没看见两人打的哑谜,对骆仁旺道:“你先去歇着吧,站了半日也不累得慌。” 骆仁旺如蒙大赦,又朝思安挤了挤眼,逃也似的退出去。思安终于笑出声来,温行无奈道:“难得你也会有欺负人的时候。” 思安道:“我可没欺负他,你这个兄弟可太有意思。” 阿禄将温行换下的官服挂起,思安似乎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香气,仔细闻闻好像是檀香,皱了皱鼻子道:“你方才从哪里回来。” 他歪头好奇的样子显出几分活灵气,温行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一猜。” 思安不知他又打什么主意,总觉得他又要使坏,坚决摇头道:“爱说不说,谁爱知道。” 温行拉他的手一使劲,两人双双倒在绣榻的软垫里。 “果真不想知道?” 思安心里被他勾得痒痒的,但还是坚持道:“不想。” 既然他这么说,温行也不着急着解释,耐心地欣赏他一脸难耐又不愿屈服的表情,思安见他眉目间的神情较前几日疏朗许多,完全没有上朝时的冷硬。 “是和过冬粮草有关么?可是那晚……”劫粮和并不在温行计划中,不知是否会打乱他原来的计划。 深知彼此心性,温行不会像骆仁旺一样以为思安怀疑,却也不点明,只道:“城中这两日会有些紧张,加强守备,待米粮炭薪齐备就无事了。”温行也出了一口气,眸光深不见底。 已早过了地里出收成的时候,京畿附近因灾颗粒无收,难道真要从汴州运粮。思安想不出来。 朝外有无怨声思安不知,朝中始终不提这回抢粮官兵定罪之事,抢去的粮食入了军营如石沉大海,是不是温行本来的意思已不重要,他人看来,即使不是温行指派也是他默许的。温行连与崔瑾呈等几个十分信任的心腹都极少谈此事,好像真的默认下来,但思安又察觉出些许不同寻常在里头。 疑虑难消,不自觉就把心中所想带在脸上,思安叹了口气。 温行揉他的脸道:“小小年叹什么气。” 思安使出浑身解数掰开他的手逃离魔掌,干脆直接问道:“那晚抢粮于你无碍么?”白嫩的面皮此时被揉得发红,像将熟的水果,引人想上去咬一口,温行这么想也这做了,思安“哎哟”一声捂脸,眼珠子一转,也低头在温行硬朗的下巴舔了一下。 温行很是享受,一派轻松道:“于我何碍,恨我的人早恨我到骨子里,多一点少一点又何妨。” 可是属下不臣与敌人怀恨毕竟不同。 这句话在舌尖滚了一圈,思安终究没说出口。 温行瞧他郁闷的颜色,笑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这小脑瓜子能想出什么,再这样以后真的不让他们和你多说一句,恁的让你又多出这许多唉声叹气。”思安已有忧思过重郁结伤身的征兆,当初逃难时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的眼里还有些许活气,如今在宫里精细养着,又遭了几次惊吓痛病,生气好像逐渐被吸走了一样,日积月累失了神光。 思安不知他担忧,只皱眉想着若行军粮草之危可解,百姓过冬又怎么办。 温行的动作比他想象快得多,不过几日,京畿等地数十座寺庙联名上书,称佛寺久承百姓香火沐浴皇恩,岁在灾年百姓皆遭劫难,佛主普度众生,众寺愿将功德还予百姓。 这些寺庙纷纷就地开仓,把仓中物资交由当地官员分派,朝廷派官员协助。佛寺久享供奉又不用向朝廷纳税,仓中存粮竟解荒灾之后还有存余。 思安大感意外,却又觉得该在意料之中,想起当初严觉寺一行,或许他早预料荒灾饥馑。 佛寺开仓赈济灾民不是没有先例,但至少在上至思安爷爷那一代,此法都行不通,佛寺僧侣信众甚多财丰难御,或有佘粥弘法之举,却不会将仓粮都交与朝廷处置,若非如此,先帝时也不会因灾荒等种种原因逼得叛军起事。看似众寺上书皇恩浩荡慈悲为怀,却不知温行背后使了多少手段让这些寺庙心甘情愿交粮。 恰前线传报宣武军夜袭河东运送粮草的队伍,一时前线后方危机均除,思安接连几日在宫中设素斋宴宽待诸寺住持法师,开佛殿请高僧于宫中讲经。 在烟火与诵经声缭绕渺渺中,迎来了神佑元年的冬天。 丽娘不是安分的性子,被废之后闹了几场闯宫,宫里没有再多的人,也没有再多空出能住人的宫殿,所以丽娘还住在凤临殿里,思安与冯妙蕴不想严苛于她,凤临殿的用度虽无皇后规格却也没有短少,但丽娘显然不领情,发月例时将送去的宫人打了一顿。 思安让阿禄再让人送,只送到凤临殿门口就走。 后来丽娘越发暴躁,把思安派去的人打了也就罢,还虐罚凤临殿中宫人,在凤临殿伺候的内侍和宫女不久就离的离散的散,凤临殿彻底变成一座冷宫。不出几日,丽娘不知又使什么性子,把一直随她的那个侍卫推到湖里,寒冬腊月的,思安听着身上都要打个激灵,那侍卫被路过的宫人救上来,受了寒昏迷几日,醒来还要回凤临殿,丽娘却嫌他病驱污浊绝不允许。 思安颇为头疼,只能对阿禄道:“除了凤临殿,问他自己想去哪吧。” 阿禄道:“他说不想出宫。” 思安揉了揉额角,道:“等他病好,看哪处有缺再让他补上。” 温行书案前看折子,并不在意思安这边与阿禄嘀咕宫中琐事。思安踱到书案前晃了晃,见他没抬头,又晃了晃。 温行依旧没抬头,只是道:“有什么事就说。” 思安思前想后,挨到他身边狗腿道:“打扰到你了。” 温行搁下笔看他一眼。 思安忙正色道:“是有一件事……也许为难,也可以先不着急,但是不能一直拖沓,我想找个时机将滞留应徽宫的妃嫔都遣散。” 温行抬头看他,他又思量一番才道:“这些女子都是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