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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 “不去西北。” “没有别的?” “没有。” 这次花晋沉默了很久。 “可我必须要去。”他问,“我做了对你不利的事?” 花樊道:“不仅是我。” “好,我知道了。”花晋点点头,“到时候记得杀了我。” “……二哥。” 花晋如同在说天气一般:“不用担心,你能做到,我们姐弟三人,你最厉害。” 花樊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或者说,他从未真正的认识过这位自小离家的二哥。 “八年。”花樊开口,“你可以去西北,但是,八年之内,一定要回来。” 花晋若有所思,而后说:“不用八年。至多五年,我会回京。” “一言为定。”花樊看着花晋。 花晋笑了:“一言为定。” “你帮我杀……”花樊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半晌道,“算了。” “谁?” “不知道。”花樊眉头微皱,“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若是有什么事让我做的,传信就行。”花晋说。 花樊点头。 花晋又看了看花樊,最后站起来:“就这样罢。我去和父亲说一声,这便走了。” 花樊跟着哥哥一起出了房,在回廊处分别。 他犹豫了一下,不自然的开口:“一路小心。” 花晋回头看了眼花樊,难得温和起来,抬手在花樊肩上轻轻一拍。 他说,“且放心。给我四年,不会让你难做的。” 邀请 当天下午,花晋一人一骑从国师府出发,孤身一人朝西北进发。 “都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如今天气正好,适合出门玩。可惜最近几天我被几个jiejie拘在家里,连门都不让出。” 前段时间,因为生辰将近,胡时和王采芝都没怎么约束他,最后那几天更是连徐木的课业都停了。现在生辰也过了,玩也玩了,也该收收心思做点正事。 再加上几个jiejie都在家,一个个的比起王采芝更加严厉,轮班的来折腾胡樾,又是诗赋又是武功又是策论,只让胡樾恍惚间以为自己回了归云山,做梦都是掌门那张笑咪咪的大脸。 过了四天水深火热的日子,胡樾才终于稍稍解禁,得以出来放个风。 他唉声叹气,自顾自的说了几句,花樊却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怎么了?”胡樾挪了个地儿坐到花樊身边,凑过去问,“今天一直在发呆。” 花樊自从花晋走之后,各种事情压在心头,情绪自然不高。原本今日就见胡樾过来他都不想见,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最后也还是让朔舟把人带了过来。 结果就变成胡樾从见面开始就一直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花樊听着听着便走了神。 “没事。”花樊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明日是盂兰盆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花樊摇头:“不去。” “为什么?”胡樾哎呀一声,“中元节有河灯可以看,还有庙会和祭祀活动,很热闹的。” “我没去过。”花樊说,“父亲不放心我出门。” “没关系,不仅我们俩,我表哥也跟着一起。”胡樾搂着花樊的肩说,“有我表哥在,伯父应该会放心一些的。实在不行,我们多带点人跟着也可以啊。” 花樊看着他没说话,胡樾接着劝:“一年就一次,不去实在太可惜了。” 他看花樊没有什么动摇的迹象,又换了个路线,可怜兮兮的买惨:“听说京城的盂兰盆会很精彩,和别处的都不一样。我在归云山那儿过的都是西边的礼俗,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你陪我一起呗。” “我……”花樊对着胡樾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犹豫了好久,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道,“我问问父亲。” “嗯!那我们明日卯时汇合,就在你家正门拐角的巷子口。”胡樾目标达成,收回搭在花樊肩上的胳膊,做了一个现代男生朋友之间经常会做的一个动作——顺势用肩撞了他一下。 花樊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胡樾却浑然不觉有何不妥,笑的极其灿烂,恨不得把高兴二字写在脸上。 胡洛只放了他半天的假,胡樾估摸着时间,站起来说:“我回去了,明天不见不散!” 走的老远,花樊还能听见他和管家打招呼说话的声音。 花樊心道,这人还真是个天生的自来熟。 胡樾常来他们府也不过一个月不到,那人却能极快的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他从不自持身份。无论是门房大爷,府中的管家,还是负责扫洒整理、侍花弄草的丫头小厮,只要出现在他面前,他都能笑脸相迎,丝毫没有丞相公子的架子。若是和他说话,他也会笑着回应。更因胡樾这张嘴原本就生的讨人喜欢,说起话来句句都能让人高兴,府中人多半都对他印象极好。 花樊敢打包票,比起他这个相处了十多年的主子,平心而论,这些下人更喜欢去亲近胡樾。 “朔舟。”花樊突然开口。 “怎么了少爷?” “你觉得,胡樾这个人怎么样?”花樊看着他,问道。 “这个……”朔舟不知道花樊问这句话是什么目的,有些不敢开口。 花樊看出他的顾虑,淡淡道:“直说就行,不用想太多。” “嗯……”朔舟思索了一会儿,谨慎开口,“是个挺好的人。” “比如?” “对人的态度很好;也没京里那些少爷公子的毛病,”朔舟看了看花樊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完,“而且对您也不错,一心想去弥补,还替您出头。” “我觉得他是真拿您做个朋友的。” “你也觉得他不错?”花樊转开视线问。 花樊这态度实在不明朗,朔舟判断不出花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心里有些虚。 “朋友……”花樊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那你说他会不会恨我?” “应该不会。” 花樊看向朔舟:“为何?” “我觉得,如果胡樾少爷以后知道您的苦衷和理由,他是能够理解的。” “是吗?”花樊微微阖眼,没什么笑意的勾了勾唇角,“恨与不恨都罢,我不在乎。” 朔舟看着他这幅模样,动了动唇,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件事。 “明晚的灯会您要去吗?” 花樊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顿,隔了很久才回答朔舟这句话。 “和父亲说一声。” 中元 七月十五,又称七月半,是祭祖的大日子。佛教称为盂兰盆节,民间则为节,又称鬼节。 日色渐沉,灯火次第起。 胡樾和江崇逍先到巷口,过了约十分钟,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