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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没有在脸上显出异状,急慌慌深鞠了一躬: “小的不明白少爷的意思。” “你……也不用紧张,我没别的意思,不方便说便算了。”林湛阳很是体贴道。 可他越是如此,越是让安义耿耿于怀。你说若他只是试探,那或许还要继续说上几句,好证明心中猜测才对。可他这样满不在乎的模样,才说明了他百分百肯定自己的身份。 自己暴露了多少,是否会耽搁主人的计划,要不要冒死将此地情况汇报给主人,不,这样做是否才是真正落入对方下怀,不但打草惊蛇还暴露了主人…… 一时间种种纠结在安义脑中盘旋,他不由头疼万分,自觉总算明白了同僚提及林少爷时,为何露出那样一言难尽的神情——他甚至都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留下继续陷入自我怀疑中纠结难解的安义,林湛阳熟门熟路的牵出自己的那匹马,摸了摸那被打理得油光水滑的皮毛,满意道:“你把红雪照料得真棒,他很喜欢你了。” “是小的应该做的。”安义条件反射道。 “嗯行,等我晚上回来,把十七个人都聚起来让我认识认识吧,剩下那些就算了。” “……啊???” 安义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就看着林湛阳逗着马,那匹通体雪白、唯独眉心一道红痕、好看得他一眼就爱上的马儿打了个响鼻,一人一马就这么毫无负担地跑远了。 “宿主,当真就这么放任这些监视者么?”智脑道。 “嗯。” “这样不会有安全隐患吗?” “以前留着,是怀疑他们居心。既然御大哥在信中已经言明,那也省了监测他们动向的这笔能源嘛。” 林湛阳淡定道。 就在昨天的信中,御君辞抱歉地解释了他之前担心会因为自己的事为林湛阳惹来麻烦,是以一直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一事。 ——当然,满心以为自己把原来那些面熟的人撤换掉大半,重新换血的御王爷,是万万没料到,自己的新一批暗卫连一天都没撑过去,又被林少爷一抓一个准地掏了个干净。 林湛阳想了想又道:“之前一直在小地图上红名标注,我总是会下意识关注,现在可好了,等晚上确定没问题之后就把警戒状态改黄名吧。” 林湛阳看了一眼智脑界面,右上角的圆形小地图工具在感受到宿主的关注后自动放大、展开。 马厩中那个代表安义的红点,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忽然以一种正常杂役绝对不可能做到的速度,迅速以几乎直线的路径开始在林府的各个方向赶路。 林湛阳不用多费劲就能发现,安义的各个目的地最终,模糊地构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圆。 所以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嘛! …… 这南方维扬地界,平日里有匹马都能引得人人侧目,更何况现在还是一匹通体雪白、唯独面上红痕的异种。或许这世上,男性人种对座驾的追求是融入骨血里的,如今追求好马、往后追求豪车…… 你以为星际就没有了?当然不! 林湛阳那个年代,照样有无数男同胞一边懒得吃喝拉撒都巴不得能靠万能的机器人管家来代劳,一边节衣缩食想要追去限量版豪华机甲/飞艇/飞行器/飞船…… 林湛阳叹着气,感受着路上行人对自己纷纷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叹息着对红雪说:“你看你,招惹了多少男儿尽折腰,真是个罪孽的家伙。” “噗,林兄这是在与马儿玩笑么?”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林湛阳抬头一瞧,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 来人对上林湛阳湛然秋水似的碧眸,脸上堆起的笑容略微僵硬,一瞬间几乎以为对方早已看破了自己的来意。 不过……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薛鹤微微眯起眼:“林兄何故这般看着我?难道是怨怼在下扰了林兄与爱马两相得宜?那是我自讨没趣了。” 说完一瞅对方表情,喜没有,怒也没有。有的只有…… 忽然的恍然大悟。 “薛鹤。”林湛阳将将从小地图上的名字挪开眼,冲对方拱手行礼,“好久不见。” 你这么强调我的全名,这总让我有些不好的联想啊。 比如说,你之前忘了我是谁……之类的。 不,不可能的吧。 好歹也同窗学习那么久,自己也不是什么毫不出彩泯然众人之辈,相反,一点都不骄傲的说,自己好歹也算是这一届学府里的领头羊。 他到现在……还不认识自己?不,这不可能,太扎心了。 薛鹤扯了扯嘴角,将视线挪到林湛阳手中牵着的美驹上,眼神也不由地一亮,赞叹道:“此马生得当真神骏不凡,我观其体态神采,莫非是传闻中西域名马中的照夜玉狮子?且这眉心血痕,越发非是凡物了。” 林湛阳颔首,也没肯定又不否定对方的猜测,只脸上显出几分骄傲:“多谢。” “……?”薛鹤一噎,将视线挪到林湛阳脸上,心里头有些无奈。一般人会这样吗?这回把话直接聊死了的吧!你好歹回应一下我的猜测对不对呀! 薛鹤越发觉得,自己方才那个“荒谬”的猜测,还真说不好是有几分真假了。 然而薛鹤家学颇善与人交际一道。也不气馁,又再接再厉地与林湛阳寒暄一番,确认两人这是同应了知府公子的文会邀约,同往那城西郊的温泉庄子。 大约时间都差不多,一路上有不少脸熟的风流少年策马从两人身边而过。 然后大多为林湛阳手中牵着的红雪侧目停步,再用一种“暴殄天物”的眼神痛心疾首地看着薛鹤……身边的林湛阳。 这蠢物!懂不懂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快感? 都坐拥此等珍宝了却居然只牵着它散步,就算你散步时气质高华风流潇洒宛如姑射神人—— 也不可原谅! 大抵是这些人谴责的眼神太过痛惜,而他们保持着最后的倔强、扭头策马的背影又太过萧瑟,连吃瓜的薛鹤都觉得膝盖有点痛了。 他不由看向身边依旧眉眼清淡,仿佛毫无所觉的少年: “若是最末入席,毕竟不美,林兄既有良驹在握,为何要暴殄天物呢?” “嗯?放心,时间总是足够的。出城往西郊方向路面平坦,且你我已有童生身份,足可行驰道两侧。以两匹马儿的脚程,让他们一刻也足够。” 林湛阳以为这个半路出现、难得谈吐倒也让人挺愉快的同学是担心早高峰堵车,不,堵马,还特意放大小地图看了下城外的路面实况,然后才信誓旦旦地对薛鹤说道。 薛鹤沉默了一下:“常言道鲜衣怒马,同龄难得有暇可策马扬鞭,无不欢欣雀跃。林兄年纪不大,性格倒是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