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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阑不知道他能听见多少,贴着梁宵耳畔低声说给他:“拍完了戏,我们就回去。” “有一个池塘,我叫他们养了鱼,都给你钓。” 霍阑:“想叠多少纸飞机就叠多少纸飞机,不破坏环境……好看。” 霍阑阖上眼,嗓音发哑:“那天晚上我就觉得很好看,只是因为要面子,不肯和你说。” “我很喜欢你带我吃的东西,喜欢你带我做的事。你恶作剧,我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喜欢你闹。” 霍阑几乎说不下去,哽声:“我――” 梁宵喘得有些呛咳,霍阑小心地替他轻轻拍抚,叫梁宵靠在自己胸口。 霍阑低头吻他:“我很想你。” 梁宵再撑不住,死死埋在他肩头,放声痛哭。 - 不管不顾痛哭过一场,梁宵终于摆脱了这些年噩梦的纠缠,在霍阑怀中逐渐平静下来。 烧不难退,只是这些天梁宵心里都积着事,越攒越多无处排解,终于找到缺口一举反噬,轰轰烈烈折腾得格外难受。 霍阑始终牢牢守着他,冷敷降温喂水喂药,守到凌晨,梁宵身上的高热终于开始渐渐回落。 “问题不大,烧褪到38.5℃就不用再给药了。” 医生仔细检查过,松了口气:“慢慢退热,以物理降温为主,多喝些水。” 管家守在边上,帮着追问:“会难受吗?” “不舒服是难免的。” 医生点点头:“高热的时候身体感觉不明显,退热过程反而要难受些,尤其在38℃附近范围,身体不适会比较严重。” 医生想了想,大致介绍:“可能会有头疼,身上酸痛乏力,畏寒,有些人会有胃肠道症状,不太愿意吃东西。” 管家忧心忡忡:“用给些药吗?” “这倒不用。”医生笑了笑,“这是人体自然的保护机制,主要靠家属陪护和人文关怀就行了。” 管家稍微放了心,同医生道了谢,客客气气把人送出了病房。 霍阑坐在床边。 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冷敷时换洗毛巾,他几乎没离开过病床,视线始终落在沉沉睡着的梁先生身上。 管家怕他没心思听,带了助理送的早饭过来:“霍总……医生说梁先生不要紧了。” 霍阑没什么胃口:“不用。” 管家不跟他争,点点头,把饭盒放在一旁:“医生说到38.5℃就不用药了,但梁先生可能会觉得难受。” 霍阑蹙了下眉,抬眸看他。 “是人体的自然反应。”管家熟练成自然地复读机,“主要靠家属陪护和人文关怀。” 霍阑心神都在梁宵身上,帮梁宵慢慢揉着输液的淤血,几乎没跟上这种过于拗口的表述方式:“……什么?” 管家心直口快:“让您多疼疼梁先生。” 霍阑:“……” 管家:“……” 梁先生没绷住,闭着眼皮咳嗽了一声。 管家吓了一跳,正要查看,霍阑已经揽住了梁宵肩背,轻声:“醒了?” 梁宵其实醒了有一会儿了,就是对自己咬着霍总肩膀嚎啕大哭的事很没脸,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新的现实,一直没敢轻举妄动。 梁宵有点不好意思,掀开一点眼皮小心瞄了瞄:“嗯。” 霍阑视线终于跟着稍微亮起,摸摸他的额头,揽着梁宵坐起来。 病房安静,管家自然消失在了场景里,还体贴帮忙合上了病房的门。 梁宵张了下嘴,已经烧得guntang的耳朵不很明显地热了热,轻咳一声:“我――” 霍阑静静等着他说。 梁宵看着霍阑,小心确认:“肥羊?” 霍阑:“……” 霍阑想让他高兴,阖了下眼,尽力朝他抿了下唇角:“嗯。” 梁宵敏锐,不很放心地看着他,摸索着握住霍阑的手:“不高兴吗?” 霍阑实在不太能对这个外号高兴得起来,静默半晌,反握住那只手,摇了摇头:“没有。” 霍阑尽己所能,不着痕迹引开这个话题:“你走之后――” 梁宵:“我就去帮你逐梦演艺圈了。” 霍阑怔了下,抬眸看着他。 “科班出身,我考得特别好。” 梁宵其实已经很满意,一直想和他显摆:“比六百分的一半都高了,我们那一届一大半都不如我,第二年我还带了个考前冲刺的文化课补习班。” 霍阑凝注他半晌,眼底渐渐融开暖色,点点头,安静听着。 “用你那一套铁腕手段,效果特别好。” 梁宵到现在依然记得当年的荣光:“哀鸿遍野,每天都得拿挂锁锁门,不然人都跑光了。” 霍阑绷不住,轻轻笑了下。 梁宵喜欢看他笑,也跟着咧了下嘴角:“真的……不骗你。” 梁宵看着霍阑,目光认真:“你听说的都是我难受的事,其实也有高兴的,我想给你讲。” 霍阑握着他的手,倾身在梁宵唇角亲了亲:“嗯。” 梁宵烧得看不出来脸红,被他亲得晕晕乎乎,摸到床边酸奶拧开,把瓶盖举给霍阑:“看。” 霍阑微怔:“什么?” 梁宵咧着嘴:“再来一下。” 霍阑微哑,看着那个什么都没写的酸奶盖,接过来放回去拧好,揽着梁宵,低头在另一边唇角也仔细碰了碰。 经纪人匆匆走到门口,隐约看见里面两个模糊人影,堪堪刹住,转身蹑手蹑脚走了。 …… 梁宵发着烧,体力原本就不怎么足,轻而易举就被亲成了一小团,奄奄一息轱辘回霍阑臂间小口喘气。 霍阑摸摸他的额头,换了块备着的毛巾,坐回床头,揽着梁宵靠在自己身上。 梁宵舒服得忍不住眯了下眼睛,蹭了蹭霍阑的颈间:“你呢?” 霍阑低头:“什么?” “我……走以后。” 梁宵含混:“你干什么了?” 霍阑尽力想了想,找了件最高兴的给他讲:“我把我们的房间……搬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