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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银红的袄裙,眼颊都带着桃花。 “什么时候成亲?在平南成亲吗?”温柔扒着霍锦骁的手不松,逮着她不停问。 “温柔姐……”霍锦骁抚额,这些事她自个儿都没想过呢。 “小景。” 正愁如何应付身边两只八爪蟹的缠问,有人出声救了她。 “小满哥。”霍锦骁瞧见小满拎着两个食盒愁眉苦脸地走过来。 小满这几天焦头烂额,霍锦骁撂了挑子,把他给累惨了,身心俱疲。 “算小满哥求你了,去看看祁爷。我搞不定他。” “怎么了?”霍锦骁看着他将食盒逐一打开,里面满满的饭菜,没人动过。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祁爷脾气差得很,药不怎么喝,饭也吃得很少,我怎么劝都没用。”小满看着食盒里的菜发愁,忽又抓住她,“你也跟了祁爷这么久,他从来没这么任性过。你去瞧瞧,好歹劝劝他,别让他再这么下去。” 霍锦骁沉默。 “小姑奶奶……”小满哀求了声。 “给我吧。”霍锦骁盖上食盒,拎起就走。 ———— 祁宅仍旧静谧,连个人影都没有。霍锦骁在祁望屋外躇蹰片刻,才敲了两声门进屋。祁望不在寝间,而是侧倚在次间的罗汉榻上,闭着眼,手里握着卷书垂在床沿,也没在看。榻旁的方几上搁着碗药,她放下食盒轻声上前,探探药温,已是凉了。 “说了不要来吵我。”祁望还是听到动静,闭着不耐烦开口。 “祁爷,药凉了。”霍锦骁端起药。 祁望猛地睁眼,抬眸静静看她。 “小满哥说你不肯喝药,不喝药这伤怎么会好?祁爷还想在这里躺多久?”她好声气地劝着。 祁望忽然伸手,把那药夺来,仰头一饮而尽,复将碗扔在桌上。碗“哐哐”转了两转才停下,他道:“喝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声音沙哑,蓄着火。 霍锦骁无语,将空碗拈起放在盘上,端起转身,却又被他拉住手臂。 “你真要走?” “不是你让我出去的?”霍锦骁无奈道。 “我说说而已。”祁望拉着人不放。 霍锦骁觉得这人近日反复无常的叫她摸不着边。 “我去给你拿饭菜罢了。” 祁望看到被她搁在不远处的食盒,总算松手。那日他不过唐突剖白几句,她竟然这么久都没来看过他一次,真叫一个绝情。既然出口了,他就断没有再叫她离开的可能,疯了似的想见她,可越想见,她越不来,他煎熬十分。 霍锦骁手脚麻利地将矮案摆上榻,把食盒里的饭菜一样样取出来。他伤势未愈,饭菜都是清淡的,无非白粥、卷子,藕尖、青笋、鲈鱼、蒸rou丸子之类,再加一盅汤。她看他没有拒绝,还主动坐起靠到迎枕,便递了筷给他。 “陪我吃饭。”他把筷子推回她手里。 霍锦骁只得在他对面坐下。与他一同吃饭不是头一遭,可没有哪回吃得像现在这样艰难,食不知味。 “藕尖嫩得很,你尝尝。”祁望夹了段细嫩藕尖到她碗里。 霍锦骁默默吃了,也不多话。 “怎么不说话?从前吃饭,你的话从来没停过。”祁望温声道。 从前吃饭,她会说话,会和他抢菜,也会劝他多吃——什么时候改变了,他也不知道。 他不过是想把消失的从前找回来。 “祁爷多吃些。”霍锦骁剔了鱼rou放进小碟,拿半久酱汁浇了给他,“其实刚才我在外头已经吃过了,你不用管我。” “小景,你叫我名字吧。” 祁爷祁爷,透着生分。 霍锦骁笑起:“祁爷就是祁爷,哪能直呼名讳?” “为何不能?你从前不是叫过。” 他记得,劫后余生的拥抱与她一声“祁望”,那几乎是他们之间最动人的时刻。 “多吃些吧。”霍锦骁垂下头,将汤倒出。 祁望觉得自己急进了些,便不强求,岔开话题:“喜欢远航吗?去年我们走的西线,明年开春我们到东边去,那里不比西边差,我们可以走得更远,有些地方连我都没去过,听说有鲛人出没,想去看看吗?书房里有本,你可以拿去看看。” “去完东边回来,你带我去云谷看看?你说说,云谷都有什么有趣的?” 她不语,他就一直说。 她喜欢的事物那么多,总有一两件事能打动她。 霍锦骁目光慢慢抬起,落在他脸上。 硬朗的棱角,刀剑似的眉眼,几曾有过这样服软的模样。 心是有些疼的,可她已经再难回头。 “祁爷想去云谷,随时都可以,不过我现下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她想了想,平静开口。 没有那么多的难以割舍,她一直都是绝情的人,只有一颗心,只给一个人。 “何事?”祁望问她。 “祁爷伤愈之后,我想请祁爷主婚,我和东辞准备在平南完婚。” 太多的话无法出口,那么行动足以说明一切。利刀剜腐rou,越快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风雨刮得猛烈些。 ☆、婚事 霍锦骁与魏东辞打算在平南完婚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平南岛。 她是祁望亲口定下的平南副岛主, 这两年多来又替平南做了许多事, 还是东海声名远播的女枭,故而这事在平南算是仅次于祁望成亲的大喜事, 只不过多少叫人有些唏嘘,祁霍两人的亲事半年前在平南岛也是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的事,然不过数月, 乾坤已换人。 这喜悦里便掺了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寂寥酸楚。 但不管如何, 喜事仍是喜事,霍锦骁人缘好,她孑然一人在平南, 身边没有父母兄弟姊妹,这亲事定得又急,她一个人可忙不过来,那些素日里与她交好的人便纷纷自告奋勇前来帮忙。 对比霍锦骁这边的热闹, 祁宅那头显得异常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祁望伤势渐愈,已能起身去卫所与众人议事。自那日霍锦骁请他主持婚事后, 她还碰过他几次,论及公务皆是平常口吻, 再不多提旁事,倒是她的请求, 他果然一口应诺。 他会亲自替她主持婚事。 ———— “在想什么?” 温润声音过耳,惊醒走神的霍锦骁。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在廊下坐了许久。东辞穿过小小的天井走来,穿了身半旧的霜色衣裳, 腰上挂着个蓝白二色绣云鹤的小香袋,那还是霍锦骁端午时送他的,里面的香料已经换过一茬。 四四方方的天井原本种了不少花草,她一去石潭数月,花草无人打理枯死大半,只剩下皮实的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