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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丰对常明侄子的身份完全无感,看了他一眼,就抬脚往学校里走去。 他念的是艺术院校,为了彰显逼格,校园里几乎已经没有干净的墙壁了。常明一边张望,一边闲扯淡地问景丰那些涂鸦都是什么意思。 景丰:“……” 涂鸦就是涂鸦呗,景丰说不出来什么所以然,干脆闭了嘴静静听常明絮絮叨叨。 “诶那个是什么玩意儿?”常明又指着一栋大楼拐角处的涂鸦问道。 就一个小图案,看起来吧就像是……什么也不像。 那是……景丰画的。 常明看景丰半天不说话,扭头一瞧他脸色,顿时反应过来:“你弄的啊?” 景丰咳了一声。 “哈哈哈,”常明毫不客气地笑了,“你这是什么风格啊?” 景丰的耳朵微微发红。他不是学画画的,那还是刚上大一的时候几个同学跟风非要拉着他一起来涂个鸦,他不知道画什么好,于是就乱涂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 这一大片墙的涂鸦,常明怎么就偏偏看到了角落那一个。 等常明好不容易笑够了,景丰才带着他继续往前走。这回很正经地当起了导游,给常明介绍校园里的建筑。他还戴着口罩,说话时的声音都像是蒙着被子,分外绵软。 常明走路很不老实,两只脚一直踢踢踏踏地找路边的落叶啊枯枝啊,没个消停。景丰只好稍微站远了一点。没想到常明一看不乐意了,故意一脚朝景丰那边踢过去,落叶纷纷扬扬飘起来,一时迷了眼睛。 “景丰?” 常明和景丰同时回过头去,几个学生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是我同学。”景丰对常明点了点头。 那几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男孩儿两步跳上前搂着景丰的肩,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又朝常明挑了挑眉,问道:“谁呀这是?” 常明心想,小孩儿怪没礼貌的。 景丰动了动肩膀,把那男生的手挪下去,又看了常明一眼,说道:“我叔叔。” 常明一时愣住。 那几个人看常明年纪不大,没想到常明辈分这么高,一听倒是收起了几分吊儿郎当的神态,都说了一声叔叔好。 常明哭笑不得,只能不说话。 那个搭着景丰站的男孩儿也叫了一声叔叔好,便又转过头去拉景丰的胳膊:“景丰晚上跟我们喝酒去吧,你上次就没去。” 常明脑子一抽,抢在景丰前面说道:“不行,他感冒了,晚上要回家。” 景丰回过头看着他,其他几个人也有点诧异。 这几句话说得很快,还真有点长辈管晚辈的气息。常明说完就后悔了,一时不知所措。 还是景丰解了围:“嗯。” 说着便走到常明身边,跟他的同学挥了挥手:“先走了。” 常明晕头晕脑地跟着景丰走了老远,景丰骤然停下来,低下头故意凑近了常明的脸。 “小明叔叔,”景丰朦朦胧胧的声音传出来,“还要逛吗?” 常明反应过来,往后闪了个趔趄。 “不逛了!回家!”他亮着嗓子吼了一声,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脸上通红,比景丰更像个感冒的病人。 常明急冲冲地就往前走,景丰拽了他一下,他才知道自己走错方向了。常明老脸躁得慌,门头走路不再说话。 还没走出学校,常明的手机响了。 这个电话来得及时,常明巴不得能暂时逃离这莫名其妙的气氛,看也没看是谁就兴奋地接起来:“喂!” “唉!”方芸被常明的嗓门儿吓了一跳,“你吼什么!” “啊……姐,咋啦?”常明清清嗓子,故意自然地往旁边走了两步。 “你这两天不是闲着么,怎么也不来请安?” “……”常明这几天都没想起这件事来,“姐我错了。” “上哪去了?” “啊,我就是……” “常明!” 常明话还没说完,景丰叫了一声,从后面猛地拉住了他的领子。常明一个踉跄,抬头一看,刚才满心羞愧只顾着讲电话,差点儿就撞树上了。 “常明?”方芸听见异常,问道,“咋了?谁在叫你?” “是……”常明挠挠头发,“景丰。” “景丰?啊,那个学摄影的小帅哥!你俩在一块儿啊,那正好,你带他一块儿过来找我。” 小jiejie圣旨一下,果断挂了电话,常明连问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他莫名其妙地看了景丰一会儿,然后跟他转达了方芸的邀请。本以为景丰会好奇一下,没想到他只是挑了挑眉,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常明只好带着景丰奔赴小jiejie订的咖啡厅面圣。算起来有一阵子没见了,一见面,常明就天花乱坠地夸方芸越来越水灵,烦得她差点儿一杯咖啡泼他脑门上。 不过常明也不是全拍马屁,方芸本来就长得可人,最近气色也不错,可不是满面春风么。她的样本出来了,就送了常明一本。但是,她的目标很快就转向了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景丰,说是需要拍一套宣传照,想着让景丰来拍。 景丰很诧异,他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一点名气也没有,不明白为什么方芸要找他拍。 “嗨,”方芸满眼慈爱地说,“与其让那些摄影师按着套路来,不如找你这种年轻有想法的。” “……”景丰无语,方芸都没看过他的作品,从哪知道他有想法的? 但方芸已经自顾自地计划开了,景丰看一眼常明,常明对他耸了耸肩。 “拍就拍呗,就当社会实践了。”常明顺着小jiejie的旨意说道。 景丰只好应下来,方芸留了他的手机号,说是过两天就联系他。 小jiejie今天心情格外地好,话闸一开就没能关上,拉着景丰和常明东扯西扯聊了一下午,最后请他们吃了个饭,吃完了坐在饭桌前继续聊。常明眼见着景丰的眼神已经在打飘了,想起感冒的人本来就容易犯困,赶紧拉着景丰溜了。 果然,送景丰回家的路上,一开始景丰还能跟常明有一搭没一搭聊两句,说着说着就没了声。常明侧目一看,他已经在副驾上睡着了。 不知道怎么想的,常明降下车速,最后在一处清净的路边停了下来。 他靠在座位上,侧着头看了景丰一会儿。因为感冒,景丰睡得很沉,鼻翼微微颤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常明轻轻推开车门,坐在路基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