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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槽牙,静默片刻,忽然一步上前,手往她脑后一按。 杨静呼吸一滞。 他额头贴住她的额头,声音沉痛,“听我说。” 他们的呼吸,从来没有这样靠近。 “杨静,人这辈子,不可能活得随心所欲。我不跟你讲道理,你书读得多,论道理你比我更清楚。我只说一句话……”他闭着眼,“……太晚了。” 杨静睁大眼睛。 杨启程缓缓呼吸,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楚,“你懂吗?” 懂吗? 她不想懂。然而还是懂了。 杨启程放在她脑后的手掌又用了几分力道,看着她眼睛,似在逼迫,“懂吗?” 杨静咬着牙,眼泪一滴滴砸下来。 “我问你,懂吗?”他声音这样的苦。 “……懂。” “今后,旦城还是你的家,我还是你哥。” 杨静不说话,也不点头。 “照顾好自己。” “……我不答应你。” “你不用答应我,但你得照顾好自己,今后……”杨启程手一松。 今后,身不由己,各安天命。 风从叶尖擦过,夜色是离岸的浪潮,而这一隅的阴影是一芥孤舟,仅容他们片刻藏身。 两个人,冷静而又克制,只是这样站着。 像两棵树,没有拥抱。 最后,杨静退后一步,隔着半米的距离,静静看着他。 眉,眼。 头发,手指。 …… “杨启程,”她声音喑哑而坚决,伸出手,指着脚下的一小片地方,“从这儿为界,你不准过来,我也不过去。” 杨启程静默不语。 杨静咬住牙,听着最后两个字从齿间擦出:“再见。” 没有等杨启程的回答,她即刻转身,像一缕风一样飞奔而去。 没有回头。 经过一栋教学楼的时候,杨静隐约听见似有歌声。 自习的同学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她停住脚步,眯了眯眼。 前方是教室奶白色的灯光,人群的欢笑似远似近,她终于从浪潮中的孤舟回到了安全的陆地,可这本该真实的一切,却远得如同一个幻象。 她目光茫茫,望着某一间教室的窗户,那隐约的歌声却渐渐清晰起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女声: Never again I’ll love someone else Please be miill the end This is our st night I’m fallin’in love your lips,your soul,your eyes, your arms,your hairs,your heart our love, our mind 她是一只风筝,终于挣断了线。 眼前有无尽的天空。 可再也落不回他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BGM,青木カレン演唱的,的主题曲。 几乎可以算是我的灵感来源。 ☆、(26)治疗 整个三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杨静来不及梳理。她甚至来不及伤心,就稀里糊涂被拉去参加一个口语大赛,头等奖奖项颇高,三万的奖金,还有个团队奖,赢了送四套三亚的往返机票。 对于这些劳神费力的事,杨静从来抗拒,但系主任强制要求,加之同学一再请求,连拒绝都无从下口。 况且她清楚,得找点事做,不能让自己闲着。夙兴夜寐,成日查资料,练口语,晚上累到极点,倒头就睡。等决赛一结束,她恍恍惚惚端着亚军的奖杯时,才发现三月就这样过去了。 领完奖,杨静掂着证书去洗手间,她把奖杯搁在流理台上,洗手的时候,望见镜子里化着浓妆的脸,冲自己笑了一下。倒也不难看。 一起参赛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决定先回去闷头睡一觉,回头再去庆功。 杨静把奖杯和证书装进书包里,摸出手机开机,刚打开就蹦出数条短信,陈骏发来的,问她比赛结果怎么样。 杨静背上书包,给陈骏拨了个电话。 “第二名。” 陈骏笑了一下,“是不是得请客。” “当然请。” “什么标准?” “不低于人均三百。” 陈骏笑说:“那我得饿上三天再去吃。” 杨静笑了,“那你定时间吧。” 两人其实有一阵没见了,杨静下意识的,避开了所有熟人,怕大家对那名字随口一提,却要害她再多难过一天。 和陈骏定下时间,杨静挂了电话,赶去西门与一道来参加比赛的同学会和。 手机还有几条信息未回复,杨静真低头打字,听见身后响起汽车喇叭声,她回头望了一眼,往旁边让了让,脚步不停。 那是辆黑色奔驰,到她身旁时,却突然停了下来,车窗打开,副驾驶上探出一人,喊道:“杨静!” 是陈家炳。 杨静一愣。 陈家炳似乎是笑了一声,说:“比赛我看了,不错。” 杨静摸不准陈家炳为什么恰好出现在这儿,没接这茬,只道了声谢谢。 陈家炳看着他,“去吃晚饭?” 杨静点头。 “那正好,我请你。” 杨静赶忙说:“不麻烦您了。” 陈家炳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前脚刚领了我赞助的机票和奖金,后脚却连吃顿饭都不给面子,杨静,回头我得跟你哥说说。” 杨静惊讶。 陈家炳似是很满意她这反应,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 杨静眉头蹙拢。 如果知道,打死她也不会来参加这比赛。 她心里一时闪过数个念头,知晓与陈家炳硬碰硬占不到任何好处,只得隐而不发,客气道:“谢谢您赞助比赛,等您回旦城,我让我哥请您吃饭。” 陈家炳没说话,瞅着她。 杨静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只笔挺站着,微抿着唇。 片刻,陈家炳收回撑在车窗上的手臂,仍是笑道:“你跟杨启程,有一点倒是很像。” 他并不预备把话说透,这句话说完,便冲着杨静挥一挥手,关上了车窗。 杨静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两步,奔驰引擎声响,车轮滚动,片刻便驶远了。 杨静望着车子汇入主干道,消失不见,将心里那股微妙的不舒服感压下去,继续往西门走去。 周末,杨静出去跟陈骏吃饭。 到达碰头地点,便看见陈骏遥遥地朝她招了一下手。 四月晴好天气,太阳底下,树叶绿得深浅不一,缝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