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8
乐。 他时而如同女子一般顺从地雌伏在周英帝身畔,可是当他步出皇宫之外,在这大周山河间驰骋之时,他又潇洒得像是江湖中的侠客,连面对着高高在上的恭亲王世子,都能仍有心戏之。 他这一生唯一挚爱的分明便是皇上,可是却又忍不住处处留情,如此风流气象,简直世所罕见。 关隽臣渐渐隐约明白了周英帝对这个阉人的爱不释手。 夏白眉是这座皇城中的一个永远看不透的谜。 …… 关隽臣回府之后,便开始紧锣密鼓地部署。 他首先要关注的,自然是皇上的动向。 说来也奇,自夏白眉出城之后,周英帝便像是突然大伤元气,断断续续缠绵病榻,多次连朝都无法上,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 可是此时关隽臣却并不希望周英帝是真的病得下不来榻,只因若是这般严重,他更怕周英帝会因此耽搁了梅坞之行。 他一边派人密切关注着皇宫内的动静,一边从夏白眉处拿了梅坞的地形图开始琢磨。 在这当儿,一日清晨,有一骑着灰驴的青衣小童前来宁王府递上请帖。 门房见那小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本立时就要赶人,可是到底是在京城混久了的老油条,转念一想,忽然便想起了一人来。 他登时后怕得身子一颤,忙对着那小童恭恭敬敬地执了一礼,将那平平无奇的薄薄信笺捧着急急冲进了王府之中。 …… 关隽臣见这下人莽莽撞撞,本是颇为不悦,可是还未开口斥责,那人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呼吸急促地道:“王爷、王爷,太师府拜上请帖。” “言太师?” 关隽臣大吃一惊,随即忙快步走下台阶,接过信笺拆了开来。 那素白信笺上带有一股淡淡的梅香,只消看上一眼其中的字迹,便叫人忍不住屏息。 只见寥寥几行字行云流水、笔走龙蛇,比划间飘逸,颇有烹茶赏梅之闲散意趣,可收笔之时力道却又苍劲,隐隐有力透纸背之感。 这一笔字便假不了。 言太师—— 三朝帝师,当世大儒。 第四十四章 那素白信笺上带有一股淡淡的梅香,只消看上一眼其中的字迹,便叫人忍不住屏息。 只见寥寥几行字行云流水、笔走龙蛇,比划间飘逸,颇有烹茶赏梅之闲散意趣,可收笔之时力道却又苍劲,隐隐有力透纸背之感。 这一笔字便假不了。 言太师—— 三朝帝师,当世大儒。 关隽臣一看到言太师的笔迹,神色便立时肃穆了起来。 他细细将信笺反复读了几遍,随即将信笺揣在了怀中陷入深思。 言太师竟请他明日前来梅园一叙。 关隽臣只觉此次邀约时机颇为蹊跷,要知道言太师大隐隐于朝,虽仍居于长安这座大周的皇城,未曾告老还乡,可是却也多年不问时局政事了。 纵使是先前平南王谋逆被扣押在乌衣巷数月之久,都未曾惊动这位避世的肱骨老臣,可如今竟然会请他赴会,委实有些突然。 言太师言弘是大周朝数百年来,真正位极人臣之人。 高宗神功八年,言弘高中榜首,从此一介瘦弱的白衣儒生踏入朝堂,自此便陪伴着高宗身侧,一同修周礼、尊儒教,定下休养生息的国策,将大周国力从此推至盛世昌平。 言弘曾陪着高宗北上封禅,又一同平定神功末年的五王祸乱,有登高之时,也有于泥潭之中挣扎之时,风风雨雨数十年,最终奠定了一代贤臣之名。 人臣的巅峰,并非权势滔天,而是千秋万代必将铭记的功绩。 高宗过身前,曾执着言弘的手道:“言爱卿,朕将新君托付给你,必保江山百年无虞。能有你,朕甚幸,大周甚幸啊——!” 至此,高宗含笑而去。 明君强臣,大周史书上的一笔佳话。 哪怕如今这位年纪近百的垂垂老者早已不问政务多年,周英帝仍对他礼敬至极,甚至有几次言弘身体抱恙,周英帝不仅派了数位太医过去,还曾摆驾言弘的住处亲自侍奉在侧。 一位帝王能经年累月做到如此谦卑的学生姿态,实在称得上是大智慧了。 要知道周英帝与言弘之间,不仅有师生之情,更合该有孝悌之义。 这份孝,不仅仅是泛泛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是代父侍奉恩师的孝悌。 是以,周英帝对言弘礼敬,便是对周礼的尊崇、是对大周独尊的整个儒家学派的尊崇—— 哪怕关隽臣心中再抗拒他这位皇帝哥哥,有时也不得不承认,物竞天择,关锦宁确是他们兄弟之中最适宜坐在皇位上之人。 关隽臣心里估摸着,能惊动得起言弘的,只怕并非此间一时的政局。 他思来想去,只觉或许是因他将免死金剑交回之事。免死金剑到底涉及先帝,与言弘最为看重的周礼相关,想来大约是为着此事了。 但无论如何,这一面他自然是要去见的。 …… 就在关隽臣为言弘相约之事陷入沉思的时候,晏春熙也正托着下巴出神地看着山洞里的火光。 “你呆呆地坐着不动许久,在想些什么?” 夏白眉靠着另一边的山壁盘腿坐着,关山月带上来了些伤药和厚实的衣物,因此此时他身上也披着件颇为华贵的皮袄,倒比前几日舒坦了些。 晏春熙被乍一下惊醒,脸上竟忽然飞了抹红,道:“没,没什么。” 夏白眉本随意一问,可此时见到晏春熙的反应,却来了丝兴味:“晏公子,寒夜露宿,你我也算是共患难,若有什么心事倒也可与我说上一二。” 他的声音在幽深的山洞里更是格外沙哑,一双狭长的白眉在火光下虽显妖异,可不知为何,却叫他的话听起来格外使人信服。 “我,我……”晏春熙有些紧张地用手中的树枝扒拉了一下火堆: “也不是什么心事。就是……” “就是想宁亲王了,对不对?”夏白眉问道。 他语带戏谑时颇为风流,一双端正的凤眼里有三分逗弄,却又有三分关切,叫人看得真真假假,摸不着头脑。 晏春熙抬起头,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夏大人,我听说你先前时常去南倌,还听说,那些小倌儿……很是喜欢你。” 他似是知道自己说这话,不着边际又实在逾矩,因此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是有些没了底气。 但是他这话倒把夏白眉弄得一愣,随即很是玩味地眯起眼,道:“那又如何?” 晏春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脸蛋憋得通红,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夏大人,那些小倌当真快活吗?” 夏白眉看着晏春熙, 一场大战当前,可是这少年却好似总是有心思好奇些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