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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薛戎走得连影子都瞧不着了,他才稍稍宽心,至于薛戎还会不会遇到失踪案的凶手……既然他是出来巡逻的,应该有所准备吧?只要不是对上司涅那个变态,想来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不对,这不就代表了,自己默认司涅不是失踪案的凶手? 那家伙身为丧尸,难道不是嫌疑最大的? “安心了?”远在十几米外的司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薛戎刚才的地方,倒没有跟他们一样,夸张可笑地对着口型,而是在玻璃上呵了一口气,写起了字。 这种沟通方法确实省力多了。 难得有耐心,慕异卓并没有扭头就走,而是抽了口烟,依法炮制地弄雾玻璃,“你半夜三更出来干什么?” “赏月。” “鬼信。” “不问失踪案是不是和我有关?” “闹得满城风雨,你应该没那么蠢。” “乖,孺子可教。” “滚。” 司涅这只丧尸,当然是不会听话地滚的,反而是随便坐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酒瓶,对着月亮,一口一口地抿着。 搞得好像真是特地跑到这里赏月的。 抽了半天烟,嗓子也是有点干,慕异卓敲了敲窗,正想写一句,对方已经把酒瓶塞进来了。 他这才发现在最最底下,被楼梯扶手遮挡的地方,有个小洞。 这家伙是多经常来这里“赏月”啊,才能知道这么隐蔽的一个洞? 懒得多想,他捡起酒瓶,拧着盖儿打开,里面装的是上好的白兰地,香气醇厚,像是不久前才从木桶装灌到瓶子里的,光是闻闻就要醉人了。 这年头连丧尸都懂得享受生活了。 他酣畅淋漓地喝了一口,想了想,又摸出了烟和火机,从那个小洞里递过去。 对方像是他会这么做一样,早就把手放在那里了,东西一伸过去,就被他接住了。 司涅修长的手指夹了烟,微微地弯,并没有急于去点燃,而是把玩着另一手的火机,眼眸就如两簇小小的火焰,闪烁不定。 “不抽?”慕异卓敲了敲玻璃,示意他看字。 “我的。”他夹着烟,小尾指歪歪扭扭地写,另一手扬着火机,有些得意。 火机确实是司涅当年给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多年下来还能用,用得顺手了,慕异卓也就懒得计较来源了。 现在被他刻意指出,倒搞得自己跟个痴汉似的。 慕异卓还没来得及写话反击,那边又写道:“怎么好久没用另一个功能了?” 另一个功能,是召唤他出来吧。 等他?每次都姗姗来迟,太不靠谱。 当然,这么软巴巴的话,肯定是不能说的,不然就真坐实了痴汉的形象了。 撇撇嘴,慕异卓写:“靠人不如靠己。” 司涅看到这句话,反而笑起来,眼角弯弯,眼珠微微发亮,和天上的月亮摆在一个场景里,倒是像有三轮明月一样。他抽了口烟,吐出来的烟雾慵懒地附着在窗户上,“你说得不错。” ☆、机甲大赛1 一人抽烟,一人喝酒,偶尔交换过来喝喝抽抽,慕异卓从没想过,自己和司涅之间还能和谐相处,而且这次不是梦,也没有谎言,他知道对方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是什么。 如果司涅不是丧尸,性格不会那么极端,不会那么阴晴不定,说不定也是一个好朋友。 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司涅却已经在玻璃上留了一行,“如果我的性格不极端,不阴晴不定,我就不是我了。” 被猜中了心理,慕异卓恼羞成怒,死鸭子嘴硬:“谁在想你要不是丧尸会怎样了。” “又没说你在想什么。”司涅似笑非笑,笑容被烟圈遮挡,就变得有些莫测起来。 慕异卓敲了敲脑袋,怎么就不打自招起来了?肯定是酒喝得有些多,脑子不清醒了,索性承认,“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了解你。” “说得好像我们真的很熟一样。” “本来就是。” “死自恋的。” “彼此彼此。” 嘴皮子耍不过他,慕异卓翻了个白眼,也不接着争辩了,侧过身,不看他,闷闷地喝着酒。 玻璃上传来扣扣的声响,像是司涅要他看过去,他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只能看到对方一笔一划在写着东西,却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想要重新转过去吧,又觉得倍儿没面子,索性猛灌一口酒,梗着脖子假装不在乎。 过不了一会,隔壁那人也没了动作,就只隐约看到有个人影靠到玻璃上,吞云吐雾,风一吹,就惹得那些白白的气体往前面飘,从浓到稀,像是飞机穿过云朵后拉出的长带,慢慢地消散在空气里。 如果有第三人在这里,就能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都是侧身坐着,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仿佛是肩膀贴着肩膀,头倚着头,亲昵无比。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慕异卓喝光了酒瓶,多了几分醉意,也多了几分睡意,他站起身,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往墙外看去,司涅还靠在那里,合着眼睛,没了诡异的蓝色幽光,就更像一个普通的人类青年。 当然,是很帅气的那种。 忽然想起了那段美好而虚伪的时光,就是与这个男人同床而眠,唯一一次看到他熟睡的脸,还是电闪雷鸣的时候,那时的他会不自觉地蹭着自己,就跟猫咪撒娇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蓦地有点怀念起来。 真是酒喝太多了。 慕异卓甩甩头,又往前走了几步,停住,纠结了一会,又蹑手蹑脚地回去,哈着气,在玻璃墙上写了写,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几乎就在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的一瞬间,司涅睁开了眼睛。 只见墙上写着两个字,潦草,模糊,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但是不难辨认—— 谢谢。 他看着看着,笑意渐渐爬进了眼底。 谢什么呢,是谢陪他喝酒抽烟看月亮,还是谢当初把他从边界外救回来,还是谢让他免了一场车祸? 真谢的话,要谢的可不止这些吧。 轻飘飘两个快模糊得看不见的字,就想把他司涅打发了? 门都没有。 失踪案数目减少,但还在继续。 人心惶惶,但生活也没有停下来,只不过是某些地方有点不同而已,比如说上课,以前是零零散散两两三三,以宿舍或个人为单位去课室,现在是以宿舍楼为单位,集中之后再在专人的护送下,成群结队地去。 集中化的结果,就是让大家都觉得有点束手束脚。 不过危机不除,也没办法,时间长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倒是慕异卓,别的还好,总觉得有一点…… “怎么磨磨蹭蹭,跟娘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