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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父一起,前往朝家,负荆请罪。 朝父初听闻傅父的来意,还有些愣怔,目光在朝阳的房门外转了几圈,纵使心中千言万语, 也只得化作一声长叹。 “这事都是我家那个混蛋小子胡闹。”傅父说, “你快别关着阳阳了, 不是她的错。” “不怪小祁, ”朝父无奈道:“朝阳从小就疯,这事若说没她的主意,我都不相信。” 说着。他拍拍老友的肩头, 摇头叹笑,道:“罢了, 索性随他们闹去吧。总归是他们自己个儿的婚事, 两个小的既然不愿意, 咱们几个老的也别再硬绑着他们了。” 傅父虽勉强点了点头, 可心里还是有气,“那臭小子,就是欠收拾!” 朝父哈哈一笑, 转眼见坐在傅父身边的林清,自打进门后就一言不发地喝茶,略一思索,便道:“你是不是又打孩子了?” 傅祁高考那年因志愿分歧被傅父用鞭子抽得下不来床的事情, 朝父自然一清二楚,想当年还是林清把朝父请来,才将怒不可遏的傅父拦下。 念及此,忙道:“你要是再打孩子!我就到你家里把你的鞭子给剪了去!” 傅父胡乱地摆摆手,“不过是一点儿皮外伤而已,没事儿的。” 话音未落,林清淡声道:“是啊,皮外伤,只不过打得孩子昏迷不醒罢了。说起来也不知道小祁到底是谁的亲孩子,鞭子抽在他身上,连我这个后妈都看不过去,偏偏亲爸把他往死里打。” “我心里有数,没伤到他筋骨!”傅父辩解道:“让他在家好好养两天不好吗?省的他在外面瞎胡闹。” “你心里有数?他这半年身上的伤就没好过!距离在藏区受的枪伤才过多久?演习时他受的伤你有问过一句?你一顿鞭子抽完,心里是痛快了!孩子要是真落了什么病根,你后半辈子后悔去吧!”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林清也懒得理会傅父,转过头和朝父打过招呼,干脆负气离开。 傅父看着林清的背影,也是无奈,“朝老哥你别介意,她这几年更年期。” “胡说什么!”朝父推他一把,不赞同道:“林清说的不错!小祁不是小时候了,皮实,你打几下养几日就能生龙活虎。你那鞭子抽在人身上有多狠,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你要是再用那个打小祁,我真去给你剪了那玩意儿!” 傅父应了,两人又聊了几句,傅父才起身准备离开,朝父送他到门口,才见林清走前将车和司机都带走了。 两人都知她心里有气,也不好计较,相视一笑后,朝父嘱咐家里的司机,送傅父走。 待傅父乘车离开,朝父缓步来到朝阳门前,轻叩三声,低声道:“阳阳,开门。” 话落,门里传来朝阳的声音,“门没锁。” 朝父推门而入,就见朝阳盘腿坐在床头,身前放着电脑桌,听到脚步声,目光透过她鼻梁上的镜片,瞥他一眼的同时,落在键盘上的手指仍不停地敲击着按键。 “有事啊,爸?” “你既然在家里,就好好休息两天,工作是做不完的。” 朝父微皱着眉头,满眼疼惜,“女孩子家家的,天天跟男孩子一样拼命,累垮了身体怎么办?” 朝阳微微一笑,也不接话。只乖觉地将眼镜取下,捏了捏眉心,转而问道:“傅叔和清姨走了?” “走了。”朝父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小祁这次被抽打得不轻,回头你带上点补品上家里去看看他。” “别!”朝阳急忙摆手,“他老子揍他,那是人家的家事,我过去干嘛?表示慰问啊?更何况他现在恐怕吃了我的心都有,我才不去看他呢,反正又死不了。” 朝父一听这话,眉间的褶皱便深了一分,“你说得这叫什么话?你们两个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要不是个丫头,我也得揍你!” 说罢,朝父轻喘两口气,又道:“现在也没别人,你跟爸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小祁那孩子是爸看着长大的,人品性格家世样样都好。你嫁过去,你傅叔和清姨绝不会亏待你,爸今后也能放心,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 “我不喜欢他。”朝阳言简意赅,“就这么简单。” “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跟在小祁后面的吗?” “我还喜欢跟在傅骁后面玩呢。”朝阳不在意地笑:“再说,您也说了那是小时候,这都多少年了,我早看不上他了!” “那你能看上谁?”朝父嗤笑道:“傅祁你都不愿意,我看你还能看上谁去!” “我这不是还没遇到能看得上眼的吗?”朝阳也笑,“等我找到了,一准让您给我提亲去。” 朝父冷哼一声,“既然没看上眼的,那你就继续在房间里好好思过吧!” 父女俩的谈话,不欢而散。 朝父摔门而去,朝阳把玩着手里的眼镜腿儿,渐渐出了神。 她喜欢傅祁吗? 或许有过吧。 傅祁这人皮相生得好,打小就是大院里最好看的男孩子,后又被他爸教得一身浩然正气。随便往哪里一站,就是众人眼中的焦点。 她会喜欢上他,也无可厚非。 但变数就发生在十八岁那年,两人被家里的长辈订下婚约的时候,朝阳忽然意识到,他们俩之间再无可能。 同龄人之间,总要比父辈们容易早些看出端倪。 朝阳自小就看出傅祁并非如他外表那般,温润谦和,万事忍让。她知道若他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强迫他。 所以在察觉到傅祁对她无意后,朝阳才会先一步提出那玩笑似的协议。 一来,保全她的自尊心;二来,也成全她心底存着那一点儿不切实际的幻想。 幸好那时她陷得不深,自此收了心,为自己定下目标,誓要做个不输给男子的姑娘。 这些年,她一直做得很好,只是至今也没能超越她最不想服输的那个人。 商场上的对手,总爱笑称她朝阳是头小狼崽子,瞅准了猎物,打死也不撒嘴。 那是他们不知道,傅祁那厮白日里披着人皮,做完救死扶伤的事,夜里跳回商圈,才是那头最凶猛的狼。 认清了这一点,朝阳也对傅祁彻底绝了念想。 只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做朋友也好,做敌人也罢,但决不能做|爱人。 彼时,被众人谈论的男人,正在去往杂志社的路上。 今早傅父和林清出门后,傅祁叫来阿辰紧随其后地出了门,先将傅菲安全送到学校后,忙让阿辰调转车头,驶向杂志社。 路上,傅祁设想过见到翟念后的许多可能。 也许今天他会见不到翟念,也许见到了人,她会哭,会闹,会生气,会冲他发脾气,更会质问他…… 可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