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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表急嘛~~~事情总要一点一点做,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第135章 风定云闲花自落 面面相觑。 元绍眨了眨眼。 凌玉城也眨了眨眼。 互相对视的两双眼睛里,都映着另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看不见丝毫迷糊的困意。 元绍一只手还搭在凌玉城腰间,此刻往前伸也不是,往回缩也不是。凌玉城一只胳膊肘支在身侧,作势欲起,还没来得及发力,整个人就生生地僵在了那里。两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却是从凌玉城的那一声“陛下”之后,便只能听到彼此静静的呼吸声。 “……醒了?” 一瞬的静默之后,元绍抢先开口。一边说,一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握住凌玉城手腕,送进一缕真气,沿着他的经络细细地探寻。 凌玉城到了口边的话只好吞了回去。元绍收回真气,吁了一口气,翻身躺平,然后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好倒是好点了。——怎么,睡不着?” ……陛下您刚才是装睡呢还是装睡呢还是装睡呢? 这句话在凌玉城舌尖滚了七八遍,到底还是默默地吞了回去。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灼灼的热度,沁入后背的体温,也提醒着那一刻紧密到几乎没有间隙的拥抱。然而,最是让他惊心的是,靠在元绍怀里的时候,虽是尴尬、虽是烦躁,他却没有半点厌恶的感觉…… 有些事,元绍不提,他也还是装糊涂比较好吧。捅破了窗户纸,对元绍没好处,对他自己更没好处! “醒了,就睡不着了。”他淡定地起身披衣,一边把胳膊往袖子里塞,一边回答。“多谢陛下关怀。” 并头而卧实在是个不太适合君臣奏对的姿势,元绍还躺着,他已经坐起来了,就更加不合适了。凌玉城就只好把身子偏了一偏,尽量正面对着元绍,正好塞另外一只袖子的时候胳膊不会从元绍头脸上方经过——就这样,在主君面前不低头是为不敬,低头……你坐着他躺着,低头也是在俯视他好不好! 不得已,只好把口气放得轻松自然一点:“天天都是这时候起身,想睡懒觉,都没这个福气了。——再说,想想之前耽误掉的这么多公务,臣就恨不得根本用不着睡觉,好把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来干活儿。” “……”这样看着他真别扭……元绍不免也跟着起身。说起来都是因为小十一的那场病,一个多月的时间,凌玉城全副心思都扑在弟子身上,连青州的事务都托给了下属们共同处分,根本无暇旁顾。至于国家政务,咳咳…… “说起来,收容殉难将士孤儿的武堂已经建好了,钱粮器械也即将调拨到位。倒是主事人选,你有什么看法?” “臣以为……” 说到正事,凌玉城整个人都变得明亮起来。一边快手快脚的整装束带,把全身上下收拾得紧称利落,一边侃侃而谈。这件事他早有腹案,也和元绍讨论过不止一次,只是后来他实在没心思才耽搁了去。此时元绍再一次问起,自然回答得流畅之极。 这一聊就聊到了早朝即将开始。一起视朝完毕,两个人就开始各忙各的,元绍审阅奏表,接见大臣,当中还抽空和小儿子一起吃了个午饭;凌玉城干脆出了城,照常cao演玄甲卫。cao练之余,青州积攒下来的事务也要他多看一眼了。 又是一年秋收毕。工部之所以被称为冬官,就是因为不论沟渠水利还是道路城防,都得赶在秋收完毕之后的几个月内进行。一则农闲,二则有了秋粮入仓之后的赋税做底气,地方官心里才有数,哪些活应该加紧做,哪些活不妨暂时放一放不是? 自然,细碎的事务不用凌玉城插手,可青州这一冬的整体规划,他不盖印批复,半块砖都甭想垒上去。小十一病好之后的这几天,凌玉城就差没日没夜地扑在这上面了。 嗯……该不该请求巡视青州一段时间呢?今年他还没回去过呢。只是回封地的话,把小十一放在宫里他不放心,一定要带走的话,又太着相了…… 直到和元绍坐回一张桌子上,晚饭的菜肴摆满了一桌子,凌玉城看着小家伙无忧无虑的笑脸,仍然没有打定主意。 他这样有些心不在焉的态度,连元绍都看出来了。等吃完饭,小十一告退回去,元绍看着凌玉城投向门口久久不曾收回的目光,忽然促狭心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凌玉城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本能地抬起手,用力拍了下去。“啪”的一声脆响,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愣在了那里。 元绍低头看看,手背上几道指痕,rou眼可及地红了一片。而凌玉城瞪着元绍手背上那片缓缓浮起的红痕,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的杰作--自己居然会拍在主君手上!只呆了一呆,他便慌不迭地笔直站了起来: “臣--” “坐下、坐下。”不等他说出第二个字,元绍已经回神,手掌在凌玉城肩头一捺,把他按得原样坐了回去。掌下触及的肩背紧紧地绷着,元绍刚拍了一下,凌玉城又中箭也似地窜了起来: “臣去拿药膏!” “……”其实这种程度的“伤”根本用不着药膏的好吗? 话虽如此,看凌玉城头也不回地奔进卧室,元绍还是没有开口阻止。凌玉城送上门要为他抹药那是多好的事儿,往外推,他傻了么? 这一等就是半天。元绍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把头扭到了背后,凌玉城才拿了个青花瓷罐子,低着头,一步一蹭地走了回来。旋开瓷罐的盖子,凌玉城一只手用罐里的扁平瓷勺沾了点药膏,另一只手拉起元绍的手,轻轻向他手背上抹了一层,而后小心翼翼地揉开。覆着薄茧,有些粗砺的指腹摩过细嫩光洁的手背肌肤,力道却很轻柔,仿佛是害怕碰痛他的伤处似的,一阵阵微微的麻痒直直搔入心底。 “你……” “陛下稍待,片刻就好。” 眼前的人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的脸,一只手却在他想要抽回时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指。元绍只好保持不动,等凌玉城抹完药放开,才悠然道: “其实朕想说的是,你弄错手了。” “……” 有这么一段插曲,凌玉城再次涂完药、回到卧房的时候,元绍等待的时间就越发漫长。好容易等他回来坐下,再次抬眼去看时,元绍身姿端正,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刚才根本就不曾动过--只有嘴唇紧紧地抿着,甚至微微有些扭曲。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在恼怒,仔细看时,才能看出即将喷薄而出的那一缕笑意。 “陛下……” “刚才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朕都以为你人坐在这里,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