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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商勾结......之后的事儿,太子应该有所耳闻。”奕蛮缓缓道。 “蒲徵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把本朝的铁器买给北方的拓跋氏,又从拓跋氏手里换取马匹,贩卖与朝廷赚钱,父皇震怒,砍了左林和蒲徵一家。乾宁十七年的旧事了,本王能记起大概。” “家族遭到灭门后,小人和年仅八岁的jiejie沦为贱籍,辗转被卖,最终成了太子府中的伶人。”奕蛮道。 刘挚伸手扶他起来,“难怪阿蛮见识谈吐不似一般伶伎,原来是他府中出来的,本王的那个太子弟弟贤明仁厚异常,府中丫鬟、小厮不论身份,统统可以进学,这在京中可是传为美谈呢。” 奕蛮静听他说完,默然不语。 “你为他效劳也在情理之中。”刘挚道,语气陡然锋利:“不过你要杀本王可没那么容易,本王虽然落魄至此,但自保的手段还是有的。”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太子,挑起玳王和他的争端只是一招棋,这招不成功,奕蛮必定会做死士,说白了,刘夷送人过来就没打算让其活着回去。 天际之上,不时有云朵掠过,伴着阵阵雁鸣。 奕蛮的墨眸里忽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悲伤,“小人不敢。”想到留在京城太子府中的jiejie,他避开刘挚的视线,落寞地望向北方。 “随本王去个地方。”刘挚再次拿住他的手,“不到万不得已,本王都会护着你,不可再自伤。” 顷刻,二人换了衣衫,穿街走巷,来到循州的茶花坞坊。 “......哎哟哟,刘公子好久没来咱们这儿了,姑娘们想念的紧,今儿一定要多喝一会儿酒......”老鸨子满脸堆笑道。 茶花坞坊在循州的花柳一条街尽头,位置十分隐蔽,从外面看,漆红的大门好像是大户人家的宅院,和别的青楼不同,他门前没有衣衫单薄,露出卖笑皮相的妖娆女子,仔细一落眼,高高挑起的大红灯笼上的茶花坞三个洒金字显现出来,似乎能嗅到那么一丝浓重的脂粉味儿。 听着迎来送往的娇笑声,奕蛮额头上的汗顺着鬓发滴下来,“王爷,这,这是......羞辱小人吗?” 刘挚道:“阿蛮多心了。本王引你来见一个人。” 曲折回廊尽头,一座竹楼掩映在翠竹之中,老鸨子引他们进去,落座饮了杯茶,不久便有人进来。 奕蛮揉揉眼睛,见一位须发皆白的黑袍道人笑嘻嘻地看着他,疑惑道:“王爷......” “他道号玄清,是三星观中的大道长,青楼大名鼎鼎的恩客,几百年专修房中术,每日找姑娘双修......”刘挚边说边笑。 “哈哈哈哈,”玄清如鼓般的笑声打断他的奚落,两弯向下垂直脸颊的眉毛顽皮地翘了翘,“这位小哥儿,老道对房中术颇有心得,王爷曾得我传授一二,你、试过没有?事后有没有欲罢不能?” 奕蛮气得满面通红,冷目对着他,眼底的郁色浓如重墨。 “玄清,放肆了。”刘挚道,“奕蛮隽弱如斯,本王焉得亵玩?” 玄清不怀好意地挑拨,“王爷是怕吕公子吃醋吧?”接着一阵呵呵呵呵,脸上明摆着“老道明白,老道明白”的促狭劲儿。 提到吕澈,刘挚果然紧张,忙问:“芝仪去找你没有?” 玄清眯眼瞅了瞅奕蛮,执好手上那把招摇的拂尘,“哼,吕公子整日与王爷不离片刻,他的行踪怎么问起老道?” “废话少叙。本王要的东西拿来。”刘挚变脸道。 “是。”玄清老道退出去片刻,再次进来,后面跟着两位黑壮的汉子,他们抬了一个黄梨木雕如意纹的箱子,“王爷,东西在此。” 箱盖揭开,亮晃晃的银光霎地冲出来,稳了稳眼神,才看见箱中一排排的银元宝,一排排整齐地码放着,约摸有十排,一锭二十两,奕蛮略一估算,整箱差不多六千两。 刘挚点点头,“阿蛮,本王这里正发愁找不到一位商道精通之人,适才听说你是泉州富商蒲徵之后,本王打算,交由你打理一桩生意,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你若不愿意,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你。” 奕蛮眼睛一亮,“王爷适才说什么?” “近日循州涌入不少商贾,买的尽是些稀罕物件儿,除去上次你和本王说的冰蚕,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本王怀疑有人作祟,意在煽动循州百姓不务正业,本王不能坐以待毙......”刘挚推心置腹道。 “王爷想让小人出面开铺,专门与这些人来往周旋?” “你意下如何?” “吕公子来了。”玄清笑眯眯地插了一句嘴,话音甫一落地,就见吕澈闪身进来,觑着白花花的银子,他摇摇手中的扇子笑道:“今儿哪位姑娘让有幸让王爷一掷千金?” “芝仪,本王在商谈正事儿。”刘挚起身挽住他坐下,“本王想让奕蛮出面经营织染铺子,再顺便做做太子和其他弟弟们的生意。” 吕澈向来心思清高,遇到刘挚之前又满身绿林江湖之气,当年他手下的人往山头横刀一站,路过的商人便立刻乖乖奉上买路财,怂的他看着就鄙夷。眼前这钱,就是当年打劫商贾积攒下来的。 “那么这银子是给奕公子的?” 刘挚盯着他青莲般俊逸的眉目,道:“这是本王下的诱饵,也是本钱。”做太子那些年,父皇带他去江南游历,遍地开花的织染铺子给他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 吕澈笑笑,不置一词。 不管他的招数有没有成效,总之,他肯主动对抗几个弟弟了,也算有所长进。 随着南循王大婚的临近,来往循州和京城的官道上,常常有快马疾驰而过。 刘丛接到书信,眉间染上要做家翁的喜悦,“丁随,你给朕算着,挚儿大婚后何时启程进京,又几日能到朕面前?” “陛下。”丁随印堂锁着一道深沟:“若无意外,王爷下个月初九大婚,大婚三日之后启程回京,旬月之内能到京城。” “挚儿已经走了三年半了,竟没回京看过朕一次,你说,他是不是恨朕?”刘丛面色苍苍地道。 丁随不敢答,给他换了盏茶水:“陛下瞧瞧,郭贵妃娘娘送来的这吃茶碗如何?” 刘丛敛神朝那只青底通透淡花卉汝窑茶碗觑了眼,“她从哪儿弄来的?” “听说是郭大将军从宫外送进来的。” 刘丛伸手在茶碗上弹了弹,“换回朕的银琅茶碗,朕用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 “是。”丁随眼疾手快,转瞬间的功夫就端回奉上原来的茶碗。 “朕刚才问你挚儿是不是恨朕,你还未回答朕。”刘丛神情深沉地道。 丁随就像被打捞上岸的蚌壳,死也不肯开口说这事儿,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