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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茜你清醒吧! 这早已不是你的阿蛮! 一点点陌生,一点点露出真面目…… “不……”陈茜慢慢俯下身,趴在桌上,一把拂落桌上的东西。 “噼里啪啦”,纸墨笔砚,奏折,落了一地。 “皇上!”太监和侍卫闻声进来。 “滚!都给朕滚出去!!” 狂怒如狮,惊得所有人屏息退了出去。 韩子高……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陈茜直起身体,抚过胸口。 他倒是忘了,韩子高,从来都是一个狠心的人。 对他自己狠心,对敌人狠心。 他又有什么信心坚信,有一天,他不会对自己狠心。 可就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 陈应文交代,他不过是在宴席上因醉酒讥讽了韩子高几句,就换来了如此报复。 那些讥讽的话,莫不是关系着……封后大典上的那件事。 陈茜杀了陈应文,亲手。 陈茜不愿意承认心里的那些愤怒。 他杀陈应文只是因为他奏折上他犯下的错却有其事,只是因为这个,只是因为这个……,与韩子高无关,与他无关。 此次北上,韩子高将离朝数月。 他正好趁此时机,好好探查一番,韩子高的手,都伸到了哪里…… 五月初。 韩子高和候安都到了江东。 此时,衡阳王陈昌已经到了江东。 这是韩子高第一次见到陈茜口中的小堂弟。 年岁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少年,静静站在船头,一袭白袍温文尔雅,墨发扎在脑后,眼眸狭长,前庭饱满,唇红齿白,粉面含春,清雅俊俏。 “候司空。”陈昌微微点头。 “王爷。”候安都也回点了下头,并未施礼。 彼此都心知肚明,陈昌虽是王爷的身份,却并没有王爷的福分。 那少年也不恼,微微笑了一下,把眼转向韩子高。 韩子高心里一跳。 陈昌看自己的神色不对,他的眼里闪过什么东西,快的韩子高抓不住。 “韩,子,高。”陈昌目光在韩子高面上转了一圈,“名声都传到了北齐,我倒是听说过。果然国色天香。” 韩子高垂眸,一言不发。 他明白了,许是陈昌也当他是以色侍君的人。 没关系,无关紧要的人,他不会在意。 陈昌话里的讥讽意味十足,候安都如何听不出来。 那件事,他当然也有耳闻。 候安都捏了捏拳,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焦躁,嫉妒,不甘,痛苦…… “王爷请。”候安都伸手,示意陈昌上船。 陈昌又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候安都,上了船。 候安都也随之上了船。 韩子高跟在最后,看着候安都的背影,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竟管候安都没有表现出来,他却能感觉到,此次见面,他若有若无的疏离。 也是因为那些谣言吗? 罢了。 他早该想到,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众叛亲离。 也许……快了呢。 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他对陈应文做的那些手脚陈茜不可能查不到。 既然他查到了,却还派他来江东:既然他查到了,却一点都不问。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反常举动就是素子衣和王二牛也能立马察觉,可陈茜呢……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亲口问自己。 越来越远了。 怎么会这样。 韩子高立在船上,看着大船划过近五米高的船身下起伏的水波,轻轻笑了一声。 这次回京,他便放弃吧。 他不要权势了,不要了,放弃所有,只求他能,听听他的解释…… 船上二楼的主舱里,一人立在窗边,目光锁在下方船边立着的人。 韩子高啊,据说堂兄在封后大典上抱他去看御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里的痛,比听到父亲去世还要来的凶猛。 他不明白这种痛是什么,直到那一夜,当他梦到一人抱着自己亲吻辗转时,当他看清梦中的那张脸是谁时,他终于知道,这些年来的思念,这些年所谓的崇拜和敬重是什么…… 他爱上了自己的堂兄。 爱到了即便明知他夺了自己父亲的皇位,杀了自己的几个哥哥,仍是……渴望着他的一切。 堂兄,你欠我的。 你夺了属于我的东西,那便,还我爱情。 你能爱这样一个贱奴,必定也能爱我。 不,你不爱这个贱奴,你不爱他,你只是爱他的貌美。 美貌,我也有,我还有才华,还有很多东西。 陈昌眯眼。 韩子高是吗? 我会让你知道,和我抢东西的后果。 身后的视线太过露骨,韩子高终于忍耐不住,回头对视。 陈昌? 心里微微诧异。 却见那人勾唇朝自己笑了一下,转身消失在窗边。 心快速地跳了一下。 仿佛有什么威胁,就在眼前。 韩子高颦眉。 第176章 回朝 六月,韩子高一行人到了汉水。 都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汉水也长了几一次潮,江面上刮了几次大风,行船甚为不易。 这天,陈昌很是异常地把韩子高和候安都叫到了一处,说是有要事相商。 三人坐在一起,桌上有酒菜齐全,不像是商议要事的样子,反而像是宴请。 “不知王爷有何要事?”陈昌的身份太过特殊,还是不要接触太多的好。 谁知候安都刚刚问完这句话,陈昌的眼泪便出来了。 “我自知身份特殊,此次回京会给皇兄带去诸多麻烦。今日就这些酒菜感谢二位大人一月来的照顾,今日过后,世上便再无陈昌此人。” 韩子高抬眸:“王爷说笑了。皇上交代了,将王爷完整无缺地带回建康。” “韩将军古板了。衡阳王可以消失,但不代表我一定会消失啊。”陈昌叹了一声,“我自幼在皇兄照拂下长大,也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近些日子汉水天气多变,是个制造意外地好时机。” 候安都和韩子高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