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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来了。 “不打了?” 霁霄:“打完了。他想静静。” 孟雪里没反应过来。 霁霄笑道:“以后我陪师弟过招,不用师父再cao劳。” 虞绮疏从观景台回到阁楼,急需平复受伤、崩溃的心情。窗台上的金钱鼠跳向他怀里,他手一伸,轻松接住,猛揉两把。 他今天终于认清以自己的战斗力,在长春峰只打得过道童小槐,做小师弟不亏。 金钱鼠被搓的毛发凌乱:“吱吱吱?” 虞绮疏将小鼠举起来,感叹道:“你活的真轻松,不用想普通人和天才之间有多少差距,也不用想普通人修行有什么意义,只管吃吃睡睡,就长得又白又胖。” 金钱鼠偏头蹭蹭他指尖。 虞绮疏从此愈加勤奋,每天练功筋骨酸软、疲累至极。就靠揉金钱鼠感到一丝安慰。 孟雪里养的金钱鼠,以坠落桃花为食,且生性喜洁,会自己去溪边清理毛发。孟雪里只是不定期去看看,有没有哪只鼠生病。 这一天早晨,孟雪里从干草窝中提起一只:“你怎么了,有点头秃?” 他拨了拨小鼠皮毛,整只鼠残留着除他之外的陌生气息。 孟雪里抱着鼠,愤愤跑去观景台。 恰逢两个徒弟刚结束今早的对战,准确的说,霁霄结束了今早的指导。 孟雪里举起鼠:“小槐胆子比鼠还小,不可能是他。剩下你们俩,谁背着我薅鼠毛了?” 霁霄看着虞绮疏,虞绮疏抬头看天。 “没人承认?”孟雪里弯腰手一松:“去吧。” 金钱鼠欢快地奔向虞绮疏,爪子揪他衣摆,顺着他靴面往上爬。虞绮疏窘迫地将鼠揣进怀里。 孟雪里冷笑一声:“真相大白了。”他痛心疾首地说,“一窝七只,你一天换一只薅啊,你就逮着一只狠薅?你看看,它都秃了!” 虞绮疏羞愧地低下头,正对上圆圆的鼠眼。 “雪里。”霁霄低低唤了一声。 霁霄近些时日进步很大,连‘打圆场’这种高难度的交际手段都学会了。虽然还很生硬。他说: “咱们今天还有功课要学,初入道第六章。” 孟雪里心想,不错,身为大师兄友爱同门。于是不再说虞绮疏,恨铁不成钢地训金钱鼠:“你能不能有点骨气,还跟他玩?以后等着秃毛吧,特别丑,我走了。不管你了!” 他走到一半,心里一沉,想起自己转生为人,也算秃毛了,比鼠更秃。 孟雪里转向肖停云,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你那天晚上说我好看,没骗我吧?” 霁霄笑笑:“真的好看。” 孟雪里瞪他:“严肃点。” 心里喜滋滋地想,我秃毛也好看。 …… 正月十五,又逢俗世节庆。 孟雪里为徒弟们放假一天,长春峰师徒三人齐齐下山,去寒门城吃涮锅。 重大节日,酒楼座位紧俏。他们临窗的桌子能看见街上花灯巡游,夜空烟火绽放,是钱誉之帮忙订下的。 据钱真人所说,金丝桃花刚开始卖,情况不错,可想推广之后会卖的更好。 虞绮疏转述钱誉之的话:“有些客人有趣,与朋友结伴来的时候说不买,好像是件丢人的事。第二天又派小厮常随、婢女护院悄悄来买。” 孟雪里兜里有了进账,财大气粗地点了一桌子硬菜。 红汤锅咕嘟嘟冒着白色热气,浓郁香辣味扑鼻。 他说:“卖金丝桃花挣得钱,不算剑尊遗产,算咱们自己挣的。” 虞绮疏正在涮羊rou:“自己挣得自己花,爽快!” 酒楼喧嚣,隔壁桌在高声划拳,夜空里硕大、灿烂的烟花砰砰绽放。 霁霄凑近孟雪里耳边,低声说:“剑尊的,就是你的。” 孟雪里笑了笑,低声回他:“也是你的。” 长春峰师徒三人,就过着这样日复一日,平淡中有点小波折的生活。 长春峰之外的修行界,仿佛另一个世界。 随年节过去,人间气候转暖,二十年一度的盛会即将到来。各门各派陆续传出哪位弟子突破、出关、得了厉害兵器的消息,气氛日渐紧张。 寒山的漫天风雪,也比深冬稍减几分。论法堂的青松林抽长新枝,演剑坪的寒潭坚冰消融。 弟子们神情饱含期待,每天越来越多地谈论秘境。 这天孟雪里在池边喂鱼,小道童前来报讯,说掌门真人请他去正殿开会。 按寒山惯例,所有即将赶赴瀚海秘境的寒山弟子,都要来正殿参加一次大会。 孟雪里两个月的清闲日子,要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过渡章 准备开始下副本 ~ ☆、第37章 “你们跳什么, 舍不得我?”孟雪里对池中锦鲤说道。 他转而嘱咐道童:“最近两天, 你将该采买、该置办的东西添置完, 我去秘境之后,你就尽量不要出门了。” 道童住在长春峰脚下,距离入口处吊桥不远, 有单独的小院子。他不问为什么,只郑重点头答应:“孟长老,我和两位师兄等您回来。” 锦鲤猛然拍打水面, 水花飞溅, 小槐轻呼一声,直向后退。 孟雪里训鼠、训鱼已然十分熟练:“再跳?!想上天啊?” 孟雪里有次让大徒弟替自己喂鱼, 从那之后,池塘中三尾锦鲤就变得不对劲。谁离池边稍近, 它们便奋勇甩尾,溅起簇簇水花, 好像在惊慌地畏惧什么,试图逃窜。 孟雪里搞不明白原因,反正是件小事, 远远抛食也挺有趣。 说起来, 这锦鲤虽然由他喂养,他却不清楚它们品种、来历。霁霄从外面带回来的,真正主人应该是霁霄。 …… 寒山初春,从山脚下开始。 论法堂草木重生,细碎野花遍地绽放。若从这里望去, 红花青叶的背后,湛蓝天空下,雪山连绵起伏、云雾缭绕。 山势稍低处,冰雪融化,河面浮着一层冰凌,随水流起伏。 山林间鸟兽经过整个漫长冬日的蛰伏,钻出巢xue,在松软的雪面上留下排排脚印。 山道湿滑,不见隆冬忙碌扫雪的洒扫童子们,路边也不再有半人高的雪堆。 伴随林中热闹的虫鸣鸟叫声,长春峰师徒三人走在山道上,前往主峰正殿,参加掌门真人召开的大会。 少年正是窜个头的时候,像春天抽条的杨柳,一天一个样。 只有孟长老似乎定型不长了,比徒弟稍矮几分。他身系光华潋滟的银披风,怀抱精巧华美的小手炉。 三人远远看去,如同世家大族的小公子,带着两个护院出门闲逛。 孟雪里回头道:“进殿之后,如果有人问你们问题,我来回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