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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手中这本独一无二。 乃霁霄真人根据他情况亲自编写,不然谁家道经里还有飞禽走兽、奇珍异卉图样? 还是彩画。 “你是新来的?学舍里不让看小话本,授课长老会骂人。” 孟雪里闻声抬头,见邻桌坐了一位陌生少年,显然是旷过晨读,刚才进门,正直直盯着他手里书卷。 少年眉目清秀,身上道袍样式与众弟子相同,却绣满银色暗纹,朝阳光芒中熠熠生辉,有种锦衣玉带的华丽感。 孟雪里将书合上。 少年看见‘初入道’三字,不屑撇嘴:“这招数太老套了。我以前还在外皮写,没用。” 孟雪里正要开口,门外响起一阵喧嚣。 众人凑完热闹,又一窝蜂涌进学舍,一边眉飞色舞地议论,一边摆正桌案、铺开笔墨。 “他走的太快,我都没看清,是不是真的好看!” “我看见了,先天剑灵之体,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也没见他多出一张嘴。” “哈哈道经有云‘妒者非善’,你是嫉妒吧!” 论法堂虽在寒山内,却介于凡人俗世与修行界之间。 这些十几岁的少年们,来自人间各地。大多还未踏上道途,或刚刚引气入体不久,正是对修行无限憧憬、满心幻想的时候。 有人突然道:“这位天才师弟,不会参加今年的年末大考吧!” 一时间学舍吵闹声更大,直要掀翻房顶。 “不可能,再如何天赋异禀,也只剩两个月了。他能引气入体?” “你又没见过先天剑体,怎么知道不能!” “那我完了,我准备两年,就打算今年考啊……”万一被新入门的小师弟比下去,面子多难看。 寒山论法堂每年考校弟子,有收徒意愿的长老将出席考核。 拜师讲缘法,说白了就是看运气,若心里想拜掌门为师,却赶上掌门数年不收徒,便只能叹声无缘。 学舍气氛热烈,孟雪里心中感叹年轻真好。但他邻桌,那位旷了晨读的少年与众不同。 “你别听他们的。”锦衣少年微微撇嘴,侧身低声对他说,“有这天才师弟在,今年大考,寒山五峰峰主肯定都来看,比往年只来一两位闲职长老强多了。这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孟雪里面色复杂——寒山六峰,我们长春峰还在。 锦衣少年观他衣饰华贵,气质不俗,可见是‘同道中人’,才与他搭话。 “那师弟我见了,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资质一样又如何,他哪里比得上霁霄真人?”少年矜持而骄傲地说:“百年前,我曾祖父与剑尊论道,剑尊立在云上,风姿举世无双……” 孟雪里心想,百年前你又没出生,怎么说得像亲眼见过一般。 但听人夸奖霁霄实在顺耳,忍不住连连点头。 “嗯嗯。” 锦衣少年得到肯定回应,生出‘英雄所见略同’之感,谈兴更浓。 “我家祖宅,还有剑尊墨宝镇院。剑尊生平题词不多,便是这寒山里,也只有重璧峰正殿收着一幅。” “对对。”孟雪里心想,没错,长春峰也没有。 少年天涯遇知音,利落一拱手:“实不相瞒,在下乃灵虚道尊之重孙、崇源道师之孙、白鹭城城主之子、白鹭城未来少主、虞绮疏是也。敢问道友大名?” 孟雪里茫然:“你叫白,白什么?” “……虞绮疏。” “虞道友好,我孟雪里。” “原来是孟……”少年瞬间失语,面色古怪。 便在此时,吵闹学舍忽然寂静无声。 一位褐衫老者背着手出现在门口。 众弟子脸色发白,赶忙低头看书。老者身形高瘦,目光如电,威严地扫视一周,直径向孟雪里走来。 孟雪里想,这位应是授课长老了。 老者居高临下瞥他一眼,开门见山,极不客气道: “孟长老,老夫知道你身份贵重。但既然进了这间学舍,便该与其他弟子一样,遵守论法堂的规矩。按时到堂,晚一刻不行,上交功课,少一字不行。如果做不到,还是趁早回长春峰去,请掌门真人另选高人教你吧。” 众学子不敢抬头,只竖起耳朵听。 孟雪里忽略后半句,点点头:“好的先生。” 长老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神色缓和许多: “至于洒扫学舍之类的琐事,可由你峰中道童代劳,倒不用你亲自去做。” 孟雪里还是点头。 长老满意了,虎虎生风走回去,一撩衣摆,坐在靠墙的藤椅上。 他随便点了位弟子:“昨天讲的道经,背来听听。” 雪白墙壁上,挂着一幅‘尊师重道’的浓墨大字。 名叫虞绮疏的锦衣少年,依然神色恍惚,小声道:“你真是霁霄真人的……” “道侣。”孟雪里说。 作者有话要说: (App可点击右上角隐藏作者有话说) 放假快乐吗朋友们! 感谢圣解大佬、梦中人大佬投的深水鱼雷,我,我表演一个即兴爆哭! 感谢投雷的小天使: ☆、第12章 虞绮疏转过头,再没跟他说一句话。 这一天,孟雪里没有见到那位新来的天才师弟,却已知道对方名叫肖停云,身体病弱,容貌不俗,寡言少语。 如果不是对方转移了众人注意力,今天被整日议论的,一定是霁霄道侣来上基础课。 论法堂弟子出身各不相同,有人来自修行世家,比如称号很长的虞绮疏,有人来自乡野,没上过私塾,大字不识。 松林里六间学舍一字排开,孟雪里在甲舍,那位肖师弟,被分在丁舍。 “我猜他很快就会来我们这儿。”甲舍学生说道。 上课对孟雪里是很新奇的体验,他跟着一群少年读书写字,听授课长老拉长音调解读道经,甚至起身回答问题。 课业结束后,到了答疑阶段,这是众人最期待,也最害怕的时候。 授课长老靠在藤椅上,淡淡抬眼:“问吧!” 学舍寂静片刻后,有人起身行礼:“先生,弟子打坐冥想时,感觉自己在天上飞,飞过寒山,飞到南海上空,我是得道了吗?” 长老骂道:“愚蠢,你是入障了!幻象惑人,速速醒来!” 那位弟子羞愧地坐下,又有人起来问:“先生,我每次冥想,入定时间不超过一刻钟,却感觉十分漫长煎熬。如何才能像别人一样通宵打坐啊?” 长老呵斥道:“心思不静,便杂念横生!今夜抄二十遍!” 弟子连连应诺。 诸如此类的许多问题,关于如何感知天地间浮游飘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