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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过的就是现代瓷,跟高松他们还挺有共同语言的。 雁轻在对着自己的小账本盘点手里还有什么能镇得住场面的宝贝。他爱好比较杂,以前跟这何茂到处跑的时候,收集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的,种类虽然不少,真正的珍品并不多。他们也没那个财力。目前除了何茂放在银行保险箱里的一对清雍正豆青釉天球瓶之外,还真没有什么撑场面的东西。不过这东西他是不准备卖的,一来这东西何茂宝贝得很,第二个原因,雁轻也不乐意自己店里连个镇店之宝都没有。 哦,对了,还有鱼头的那套家传的象牙套杯。不过这东西国家不允许买卖,有没有意义都不大。算了,好歹也能当个招牌。 雁轻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大手大脚了,鱼头带来的财富还有程家赔的钱都被他用来安家置业了,一点儿也没留点儿出来给店里添点儿什么东西。自己明明开的是个古玩店,反而是现代瓷的成交额占了大头。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雁轻开始划拉自己手里还有多少余钱。他店里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藏品,什么明清的锁具、民国的妆盒,这一类不值钱的东西要不要打个折尽快出手呢? 小曲捏着嗡嗡响的电话跑了过来,“小老板,你的电话。” 电话是裴老打来的,说自己正在“涵香阁”跟几个老友喝茶,这几人都是小有名气的书画家,对于古玩也颇有研究,让雁轻赶紧过来。 雁轻自然一口答应,放下电话又觉得有些疑心,裴戎已经跟家里公开表示要追自己,裴老会对这件事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雁轻给裴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裴老要见自己的事。裴戎也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有他爸妈的意思在里面。 “大概想探你的口风,”裴戎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雁轻不由得有点儿发慌,“那我……” “不管他说什么暗示的话,你都假装听不懂就行。”裴戎叮嘱他,“我这里都有计划呢,你可别充英雄,回头再给我把计划搞砸了。” 雁轻被他逗笑,“那我就说:管好你家孩子,我对他才没意思呢!” 裴戎笑了起来,又压低声音逗他,“咱不用告诉他们,就跟我一个人说说,有意思还是没意思?” 雁轻耳根发热,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好好上你的班吧,等我回头给你汇报一下见面的情况。” “好。”裴戎笑着说:“一定记得要镇定,什么口风都别露。千万别破坏我的计划!我跟你说,我的计划可是很严密的,你别心一软,结果拆了我的台!” 雁轻无奈,“我知道了。” 裴戎又叮嘱了许多,这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跟裴老聚在一起喝茶的有两个是他当年大学里的同事,剩下几个都是在书画协会里认识的熟人。雁轻挺喜欢听他们说话,因为每次都挺有收获。他没上过大学,会的都是口耳相传的家族秘技,了解的也多是古文化相关的知识。听这些渊博的老教授谈话,他甚至有种在上课的感觉。 裴老这一伙人也都挺喜欢雁轻,觉得这孩子态度恭谨,不骄不躁。如今能踏实下来学习这些知识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裴老还跟他的老同事商量要想法子给雁轻办个证件,让他有空去学校里听听课。裴老刚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是打算让雁轻走特招的路子,系统的把大学念下来。雁轻在鉴定这方面还是很有水平,相关知识也懂得多,走走关系,办下来应该不太难。但是后来见他不但要照顾自己店里的生意,还要张罗工棚那边的一摊事儿,二十四小时呆在学校里不太现实,这才退而求其次,想让他自己抽时间去学校里旁听。 雁轻听着几个老人商量怎么给他办这个证,又讨论那个教授的课值得一听,心里的感觉真是挺复杂的。 裴老对他真的挺好,超出了他想象的好。完全不因为自己从小没在他身边长大就有所保留,可以说他在自己身上花的心思,已经远远超过了裴戎。而他现在却要跟他的孙子联起手来哄弄他…… 雁轻一时内疚的不能自己。 从茶楼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雁轻知道裴老一定是有话跟自己说,索性主动给他创造个机会,也免得老人为难。 “叔爷,”雁轻挽住裴老的胳膊跟他商量,“好久都没见你了,我请你吃饭吧。” 裴老瞪他,“你们年轻人总爱在外面吃饭。没看报纸上说外面的饭菜都没营养吗?调料都有添加剂,还有那个油……” 雁轻笑着说:“偶尔一次,改变一下口味,没事的。咱们不去吃什么快餐油炸食品,找个老店,喝点儿汤,好不好?” 裴老犹豫了一下,他其实也在琢磨怎么跟雁轻谈起裴戎的事情。一起吃饭似乎也是不错的主意。重要的是,在饭桌上聊起他们都熟悉的人,听起来也挺自然不是。 “那边有一家菜馆,”雁轻说:“我记得他们家有老鸭汤。老鸭汤可以吧,清热去火,还有营养。”说着不由分说,拉着裴老就过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稍稍有些早,饭店里客人不多。两人找了个清静的位子,等菜时裴老若无其事地问他,“最近都忙什么?我听小戎说你们俩改名了?” 雁轻心说终于来了,点点头说:“改了姓。我们兄弟俩跟慕容家本来也没有血缘关系,现在又被除名,还是改了好。” 裴老对古玩界的事情也有些了解,觉得慕容世家最近几年颇有些招摇,在行业内声誉并不太好,遂点头说:“改了也好。叫雁轻?” 雁轻点头,“我们亲身父母住的那个地方叫大雁山。” 裴老知道他和小六都是慕容家抱养的孩子,心里不由得猜测这兄弟俩一定是暗中自己打听了身世,顿时觉得他们俩都特别可怜。 “父母那边还有什么人吗?” 雁轻摇摇头,神色黯然,“都没了。” 裴老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兄弟俩,好歹互相有个依靠。以后成了家,日子慢慢就过的好了。现在不也算是在这个城市里扎下根了吗?” 雁轻轻轻嗯了一声,“户口也都办下来了,还是裴哥给帮的忙。我还没好好谢谢他呢。” 裴老听他提到裴戎,心里一时间颇为内疚。小六小七这对兄弟多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