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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桥摆摆手,脸上显出一丝疲态来,“回去好好休息。想去什么地方我让阿杰带你们去。” 慕容轻摇摇头,“没什么地方好去的,不麻烦程先生了。” 程桥站起身把他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那就后天见。” 慕容轻点点头,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后天见。” 办公室的门阖上,程桥走回桌边拿起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这两年生意比较忙,程桥其实很少有时间想起以前的事情。他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对于生活里那些稍纵即逝的风花雪月的小心思也从来不会投入过多的的精力。慕容轻对于他来说,或许曾经吸引过他,但是并没有多么特别的含义。但是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不知怎么,程桥却觉得有什么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噼里啪啦地顶开了尘封的泥土,以极快的速度破土而出,势头迅猛的让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慕容轻啊,他拿着电话的时候在心里对自己说:慕容轻不就是当初那个跟在慕容贺身后的男孩子么。那么一副漂亮到不可思议的相貌,让人见过一面就很难再忘掉。性格也是古怪又病态,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程桥开始不自觉地期待起再一次的见面。一边期待着,一边翻来覆去地回忆着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在慕容轻来佛山之前的这几天,他除了抽烟和发呆,几乎什么也没做。 程桥从来不知道,他居然把这个人记得这么清楚。 第一次见到慕容轻是在朋友为慕容贺接风的酒宴上,慕容轻就跟在慕容贺的身后,名义上是助理,但是程桥一眼就看出来慕容贺看他的眼光是不同的。他从那种目光里看出了一个男人根深蒂固的独占欲。 那时候程桥对慕容轻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一方面他还没有摸透慕容贺的底细,不想因为行为不检给自己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另一方面,不过就是个漂亮的男孩子罢了。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足够有钱有权,生活里就不会缺少美人这种装饰品。 引起程桥注意的,是晚餐后东道主临时起意的一个小活动。他拿出家里珍藏的几件玉饰,想让慕容贺给他看一看年代来历。当时程桥就坐在慕容贺的对面,所以他很清楚地看见慕容轻的视线在那几件东西上淡淡地扫了一圈,然后落在了角落里那一个不起眼的玉扳指上。 那一托盘的玉饰,只有那件玉扳指是件珍品。 程桥当时就觉得这孩子有点儿意思。再看看慕容贺一本正经验看那些东西的蠢样,心里莫名的就有些不甘。这个老货或许也是有些真材实料的,但是眼光明显不如他这个小助理。好吧,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止是助理和雇主这么简单。凭什么这么个又老又蠢的老东西能够拥有这样一个令人惊艳的人物呢? 不甘和隐秘的嫉妒来的如此强烈,在慕容贺通过他的朋友提出与程氏合作的意愿时,程桥毫不犹豫地提了一个条件:让慕容轻陪他半个月。 慕容贺同意了。 那天下班之后,程桥神清气爽地回到他郊外的别墅时,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的慕容轻。 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慕容轻就表现出了极其强烈的恐惧。 那是一种强烈到让人感觉不正常的恐惧。不像是面对一个有可能和他发生关系的男人,更像是面对一个恶鬼,一个食人的野兽。那是一种完全病态的反应,在程桥将他禁锢在了墙角,试图剥下他的衬衣时到达了顶点——慕容轻完全无法控制四肢的痉挛,直接休克了。 程桥当时有点儿傻眼,连忙打电话叫来了家庭医生。 他的家庭医生在程家工作了许多年,是个性格很温和的老人。他解开慕容轻的衬衣,看见他身上深深浅浅的新旧伤痕时,投向程桥的目光几乎是愤怒的,“我只是程家的医生。少爷要做什么我是没有权利过问的。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少爷还有这样的嗜好。” 程桥很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辩解,“那个……他怎么会昏过去的?” 老医生仔细给慕容轻做了检查,结论是被吓的。 程桥被这个结论惊呆了,他当时很吓人吗?真有那么吓人吗?! “人受了极度惊吓的时候,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大量的儿茶酚胺。儿茶酚胺会促使心跳加快,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会冲击心脏,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严重的情况下会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老医生看着他,“何况这个孩子长期处在恐惧不安的境况中,他的心里承受能力是非常脆弱的。” 送走医生之后,他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慕容轻,忽然有些后悔给自己招揽了这样一个麻烦。同时,对于这个被吓得昏过去的孩子又有点儿歉疚和心疼。他只是私生活比较放纵,并不是毫无人性的禽兽。 慕容轻醒来之后,他问他,“慕容贺那个老畜生是不是虐待你?” 慕容轻没有出声。 程桥本来打算他一醒来就把他送回去的,这会儿又改变了主意。他对慕容轻说:“你陪我半个月。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一点你放心。我想,跟慕容贺那个老怪物相比,你也更愿意留在我这里吧。” 慕容轻看着他,没有说话。而程桥却觉得从他冷淡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柔软的意味。 那半个月,他带着慕容轻走遍了佛山大大小小的古玩店,看了两场拍卖会。看真品,看赝品,给他讲自己的体会心得,恨不得把他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掰碎了灌进他的脑子里去。后来再回忆起这段时光,程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对着一个几乎还是陌生人的青年,他竟然有那么好的耐心。他甚至还带着慕容轻去了一趟植物园。 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有这样的魔力,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让你恨不得捧出自己的整个世界来讨好他。程桥几乎是有些恐惧的意识到自己心中燃烧着这样一种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热度,他不能食言,只能纠结地咬着牙和自己的欲/望作战,期盼着为期半个月的约定能够快点儿结束。 被送回去的那天,慕容轻主动拥抱了他一下。虽然只是一触即分,却让程桥有种格外心动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需要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够勉强与之抗衡。程桥压抑着心底激烈的翻涌,强作镇定地递给慕容轻一张名片,对他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