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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并不很远。 她先前还苦于不知道英俊的下落,后来又为此求问于贺兰敏之,可又如何能想到,就在这性命攸关的刹那,竟会跟他不期而遇? 心底那个想要扭头追上这马车的念头,却在眨眼间转瞬即逝。 阿弦回过身来,脚不点地地往前飞奔而去。 玄影本斜向那马车方向,似要追过去,但看阿弦仍是选择了往前,玄影也只得扭头追上阿弦而已。 但就在玄影大叫的那时,在飞驰的崔府车驾中,有人问道:“是什么声音?” 赶车的车夫道:“您说的可是方才忽然叫起来的那只狗?” 沉默,车中人猛地道:“停车!”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而这会儿阿弦等也都头也不回地拐过弯儿。 车中人问道:“你可看见那狗了?他周围还有什么人?” 车夫回头,只看见几道影子鸡飞狗跳地消失,车夫道:“仿佛是只黑狗,方才只隐约看见几个公差打扮的似有急事,匆匆跑了过去,爷是想要追过去么?”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那人道:“不必了,继续赶路。” 眼见李义府的府邸在望,阿弦也逐渐冷静下来,她停下步子,拦住宋牢头等,道:“宋哥,李家势大,且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你们不要跟着过去,免得被牵连其中。” 宋牢头跟身旁两个狱卒面面相觑,然后笑道:“十八弟,说实话,原先我们的确都不敢跟李府硬碰,但当初张翼连命都豁出去了,我宋某人如何还能当缩头乌龟?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就算这李府是刀山火海,也定要陪你走一遭。” 阿弦深为感动,但想到薛季昶的前车之鉴,便道:“宋哥的心意我领了,但若我们一同前去,而这李府当真是龙潭虎xue的话,岂不是所有人都陷在其中了?宋哥不如为我把风,若李府异动,我出不来的话,以后的所有倒要拜托……” 宋牢头目光闪烁:“十八弟……”他皱眉想了片刻,“好,我答应你。若你有个不测,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报仇。”口吻异乎寻常地严肃。 阿弦别了三人,往李府门口而去。还未到跟前儿,就被人拦住喝问。 也不知阿弦说了什么,有一名仆人转身回府,半晌出来,就领着阿弦入内了。 目送阿弦进了李府,宋牢头身旁一人道:“当真看不出来,这少年竟是这样胆大义气之人。” 宋牢头道:“现如今就算许多大人,都比不上这孩子的半分胆识。” 手下忽然又问:“大哥,十八子初来长安,毫无根基,现在只身进李府简直如羊入虎口,假若当真有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宋牢头道:“你们只以为他是个一无所有的乡野小子,可如果当真毫无根基,为何沛王殿下亲自为他出头?为什么周国公也有维护之意?更不必提那个……” 语声一停,却又换了一副口吻:“我有一种预感,让长安城翻天覆地,只怕都在十八子的身上!” 阿弦被李府的下人引进宅邸,走了足足一刻钟,才进了堂中,所见种种,皆极尽奢侈华贵之能事。 才在堂下站定,就听有人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十八子?” 从偏厅进来一人,浓眉黑须,容貌有些偏阴郁,身着绛红袍子。这人正是李义府。 阿弦拱手行礼。 李义府笑道:“之前派人前去请你,你拒而不从,今日为何自己登门?” 阿弦道:“请恕罪,听说我大哥张翼先前被贵府的马车接走,我有急事,故来寻他。” 李义府道:“你是说陈基么?” 阿弦心中微惊,李义府道:“你大概不知道我为何知道他的名字,是他自己告诉我的,我请了他来是真,但我们相谈甚欢,半个时辰前我已经派人送他出府了。” 阿弦半信半疑。 李义府道:“难道你不信?还是说怕我对他怎么样?” 阿弦道:“我大哥什么也不知道,相爷不要选错了人。” 李义府一怔,旋即笑道:“这话有趣,那么你说我要选谁,你么?” 阿弦道:“相爷心知肚明。先前李府派人几次三番为难我,难道只是为了报复我得罪了令公子么?还是别有所图?” 李义府看了阿弦半晌,才说道:“你说对了,我的确另有所图。我所图的,十八子你大概也猜得到,既然如此,你何不开门见山地当着我说出来?” 两人对视之间,阿弦耳畔蓦地又听见粗重的喘息声,从模糊到清晰,仿佛贴近自己耳畔一样,那个声音道:“乖乖地不要动,否则的话就杀了你!” 阿弦紧闭双唇,从幻境里定睛看向李义府。 李义府正因她不语,上前一步低声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从哪里听说了些什么?” 这一把声音,跟方才在耳畔响起的那一声,一模一样。 阿弦道:“你做了什么?” 李义府一怔:“嗯?” 阿弦道:“景城山庄的那个新娘子,你对她做了什么?” 李义府猛然倒退一步,双眼透出几分凶戾之光,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你说什么?” 阿弦对上那凶狠的眼神,昨儿晚上暗夜里所见的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也逐渐浮出水面,这是一张年青的,虽有些清秀但戾气更重的脸,却因为兽/性大发而隐隐紫涨。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手攥着一把青丝,将底下的人猛地一拉。 那人被迫无力仰头,露出一张惨遭蹂/躏的雪色容颜,雪白的脖颈几乎要往后折断。 阿弦无法控制自己的所见。 而这种所见中的情绪也直接影响了她。 阿弦无法克制,浑身战栗,指着李义府道:“你从景城山庄将她掳劫回来,你强/暴了她!” 虽然已经事先屏退了下人,但听见阿弦的话,李义府仍忍不住又扫向门口处。 不为人知的隐秘陡然被揭破,就好像心底的尘垢被掀翻于太阳底下,让李义府有瞬间的窘迫恼怒。 但毕竟是大风大浪里翻腾过来的权臣,李义府很快镇定下来:“你怎么知道?” 阿弦道:“我当然知道,因为真相就是真相,不管过去多久,有没有人证物证,天知地知,神知鬼知,你知我知。” 李义府的嘴角抽搐了数下:“告诉我,你是从谁哪里听来的?” 阿弦道:“我说出来你也不会信。” 李义府道:“你原先住在豳州桐县,从未离开过桐县,近来上京都,在途中才路过景城。你是在那时候听什么人妖言惑众了是不是?” 阿弦道:“不错,你说的都对,只除了一点,并不是妖言惑众,而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个女子最后怎么样了,你把她杀了是不是?” 周遭空空荡荡,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