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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如此呢? 窗外有佛桑花从枝头飘然落下,凌霄宫中月光花花开如雪,暗香浮动,风渊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他:“你历劫时,可有什么不能忘怀之事?” 剑梧如同往日一般,神色冷漠,声音清冷像是冬日檐前的落雪,他对风渊说:“前尘往事,应皆付云烟。” 风渊惨然笑了一声,如今剑梧这样,不就是当日他的模样。 就像那晚在紫微宫中,他的星如跑来问他,自己是不是欠了他一桩情债。 他那时是怎么与他说的,他说下凡历劫的数十年,于他而言不过是浮生须臾的一梦。 梦中如何,梦醒之后就该全部忘却。 浮生须臾的一梦啊…… 若他那时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场梦,他倒是宁愿沉浸在那场梦中,永远都不要醒来。 剑梧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你现在的修为,箍仙锁倒也不必了。” 风渊知道他允了这事,神色淡淡说了一句:“多谢了。” 此时人间正是冬季,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雪,上鹿丘被积雪覆盖,日光映在上面,落出一点彩色的光晕,寒鸦站在枯黑的枝头上,迎风叫了两声。 他走在这茫茫平原上,白色的巨石掩藏在雪中,上面结出一层薄冰,他缓缓走着,想着那些年星如在这里都做过什么。 前方路口处有一座庙宇,立在残雪之上,建得有些简陋,多年未有人来修葺,庙顶的砖瓦已落了许多下来,一场六月的大雨就能使它倒塌。 风渊停下脚步,看了许久,心中莫名有些难过,他找了一位过路的人,问她:“这是什么庙?” 大娘看了他一眼,见他衣着华贵,奇怪怎会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口中答道:“这是太子庙。” 他便又问:“里面供奉的哪位太子?” “不是供奉,是祈福,”大娘笑了笑,往身后看了一眼,将额前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有些惋惜地说,“可惜现在已经不太灵了,听我爷爷说,在一百多年前吧,那时候清和太子入了伽蓝塔中为万民祈福,便有人为他建了这座庙,是为太子殿下祈福的,若是能在祈福的时候见到一只火红的小鸟,就能实现心中的一桩心愿。” 风渊望着那庙,似已出了神儿,大娘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说起来,后来上鹿丘烧了一场大火,那只小红鸟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他怔在原地,冰冷的风携着漫天的风雪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如同已经死去般被封印在这片冰雪之中。 自他卸下身上天君之责后,这片天地便已不需要他了,他的星如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走了。 他该陪着他的星如消散于此间才是。 化作风,化作雨,化作天地间的一花一木。 生生世世,再不分开。 大娘问他:“你来这儿是要找什么人的吗?” 风渊伸出手,一点被风吹落的残雪落在他的掌心,他笑了笑,一如百年前的模样,他对她说:“他已经不在了。” 第28章 第 28 章 大娘已经走远了, 风渊视线中只剩下这一片茫茫雪原, 群山绵延不绝, 镜湖水被冰封了许久, 映在日光下好似一面辽阔的银镜, 湖畔扶桑树早已凋谢, 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微微颤动,有影子落在晶莹白雪上, 像是一幅写意的长画。 他走进眼前这座庙中,此处多年不曾有人打理,破落不堪, 铺在供桌上的帘子有一半拖拉在地上,被踩踏出泥印, 桌上香炉倾倒, 香灰在过去的许多都已经被风散尽, 老鼠将地上的蒲团啮咬得不成样子, 头顶房梁几乎断裂, 摇摇欲坠。 这里没有神像, 也没有牌位, 只有一座小鸟的石雕, 还不算太过陈旧,只是上面的红漆掉落了些,放在供桌的一侧, 应是后来在他走后这里的百姓为他做的。 是他的星如。 风渊笑了笑, 走过去, 伸出手,摸着它的脑袋。 “我回来了,星如。”他轻轻说了一句。 他回来的太晚,所以他的星如不理他了。 从前,即使他的星如再生气,他总能将他哄好。 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哄他回来。 他看了它很久,最后蹲下身,拿了一张帕子,仔细地将小鸟身上的灰尘都擦拭干净,抚摸着它身后的尾羽,又亲了亲它的额头。 就像很多年以前。 可他的星如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一同扎进他的怀里了。 外面忽起了一阵大风,卷起一地残雪,无数细小的雪粒在炫目的日光下纷飞。 他从庙中出来,风已停下,天地无声,他沿着眼前这条路穿过上鹿丘,伽蓝塔高高立在那里,百年前它曾倒塌成一片废墟,后来重新矗立,仿佛这些年什么都不曾变过。 他这么一直走到伽蓝塔下,想着那些年,伽蓝塔的禁制还未消除的时候,星如是不是常常在上鹿丘上,看向这里。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他是否知道自己已经死去? 自百年前的那一场大火后,这里就不再有人了,他抬起手握着门环,吱嘎一声,眼前的木门被拉开,从头顶簌簌落了许多灰尘下来,他也不曾躲避,就这样走入了伽蓝塔中。 他踏过长长的木梯,楼道里光线昏暗,角落处结了许多蛛网,虫蚁活动的微弱声响在耳畔,这里湿冷且阴森。 他来到最高的一层上,推开房间的门,漆金的佛像如百年前一般坐落在那里,眉目低垂,一如往日的慈悲,朱红的柱子蛀满虫洞,地上留了一滩暗红的血迹。 熙明十六年,三月初三夜,他死于此处。 死前他见了一场大雨,还有在大雨中盛放的烟火。 如今想到他历劫后在上鹿丘上又看见星如,那烟火该是星如放给他的。 从前星如与自己说,是他贪玩烧了破了伽蓝塔的禁制,他那时信了他,此时再想来,这一桩事多半还要与自己有关。 他总要知道,他烧了这里真正的原因。 只是多年前,与这一桩事有关的人都已不在了,他也无从查起。 天意如此,纵使他曾是这天地之主,依旧无能为力。 他从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