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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纯血,血战中唯一的血族幸存者。 满庭哗然,顺着老古董毫不作假的敬仰目光,不可思议看向听审的金发少年。这个鸢大人的儿子,怎么就一颠倒成了父亲?想想他比鸢更厉害的抗光性,想想自他出现鸢大人屡屡失常的表现,观众半信半疑。 “您有什么想说的?”法官是鸢的忠实迷弟,见男人镇定如常的神色,仍抱有一丝期望,语气中带出一丝恭敬。 男人只是坦然点头,缓慢的动作像个闷棍砸在观众心头,鸢大人竟毫不辩解,无话可说。 师宣皱眉瞥了眼鸢,这时,鸢亦回眸,表情冷静而克制,唯有一双黝黑眸子仿佛倾诉什么,剥开些微难解的情愫是几近尘埃落定的情绪,男人对这个局面没有任何不满。 当庭宣布,判决鸢流放之行,三日内执行。 庭审结束,师宣接受吸血鬼记者采访,鸢为了避免冲突与暴动从特殊通道离开,等师宣忙碌完,于黎明时分造访古堡。 男人并没有整理东西,而是立在窗边欣赏鸢尾花花田,朦胧的光铺在恢复秀丽的面容上,有些失真。 听到脚步声靠近,鸢回眸,‘你现在开心吗?’ “当然……愉悦到我都愿意来自荐枕席。” 鸢垂眸,吐出了一个意外时髦的词汇,‘分手炮?’ 师宣愣了一下,笑道,“形容精准。” ‘我拒绝。’ 师宣叹了一声可惜,并没有凑上去强人所难,若不是对故友的感情作祟,他于情爱一事一向潇洒,转身要走,鸢目光滑过窗外,又落回转身离开的少年,一个略显干涩的声音让师宣顿住。 “修西。” 一个重量贴上师宣的脊背,从窗边瞬移来的风扬起鬓角的碎发,冰冷的气息吹拂耳畔,几近叹息的语气,“修西。” “你……会说话了?” 鸢摇头,半个世纪的时光,以万为计数单位的日日夜夜,枯燥的光之屋中他一遍遍翻阅修西的信件消磨时间,唯能吐露这两个在舌尖翻滚了无数遍的字。 “修西。” “修西。” “修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师宣被叫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会等你的。' “等什么?” ‘等你来找我。’ “若我不来呢?” ‘……等待是我的意愿,来不来是你的权力。’鸢在师宣颈部落下轻轻一吻,一个闪身重新回到窗前,‘再见。’ …… 鸢在外流放期间,踏遍亚洲。他没有等到修西的身影,先等到少年身陨的消息,从帝国官网的讣告上。一个生命恒久的血族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下,于睡眠中离奇辞世,尸体化为齑粉,查无原因,在吸血鬼间引起恐慌。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鸢举着伞横穿马路中徒然定住,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一辆疾驰的车把鸢撞倒在地,他听着周围慌乱的惊叫声与奔来的脚步声,看着从身下淌出的鲜血,觉得这样长眠是个不错的选择,然而,超强的治愈能力还是让他在被宣判心脏停跳死亡时,从推过走廊的病床上醒来。护士人员红着脸询问他的情况,鸢的目光定格在路过的一间病房。 “……先生,您这是——”护士突然说不出话来。 一个像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表情似毫无波动的僵硬面具,眼睛在灯光照射下反着光,似有些湿润,流露出几近脆弱的眼神,盯着一位哥哥给营养不良头发枯黄的病患meimei扎头的画面,神态中有些恍惚的追忆。 男人张了张嘴,许久,才挤出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 护士凝神去听,分辨出是“修西”的发音。她不知这个修西与男人是什么关系,但这声呼唤却让护士无端喉咙酸涩,有点想哭。 一个晃神,众目睽睽之下,床上的病患骤然消失,护士惊得四下寻找,楼上楼下,再没见过男人。 …… 鸢赶去修西葬礼前,去了一趟圣光教遗址。 他从长廊的断壁残垣中穿梭,数百年时光给墙面留下斑驳的痕迹,落日的余辉披在男人身上,他从末端的圣父像,立于首端的亚父像前。 从第一次望见这副画像,鸢打从心底生出一股厌烦,他一开始并不懂那种情绪,现在再次目睹画卷却清晰许多,那时一股面对宿敌的尖锐情绪。哪怕亚父也许是他的前世,这恶感不减反增。他厌恶极了亚父的狠辣,这个老男人的残忍狠毒却藏在他的血液里,随着记忆追溯打开潘多拉魔盒,蠢蠢欲动,影响着他。 鸢的身体里像是分裂成两半,一个是不愿变得面目可憎而努力克制的鸢,一个是被魔盒释放的野兽。 那个驱使他行恶的野兽,那个在初夜拂晓发现师宣与陌生吸血鬼躺在床上时燃起他暴怒的野兽,当时他理智隐约察觉,修西不会这么简单中招,但仍旧被愤怒与嫉妒尖锐的情绪驱使,只是在尖牙扣住少年脖颈时及时悬崖勒马,那一瞬间,他很想把獠牙扎进少年血管,通过追溯昨晚的记忆来浇灭鸢发酵的胡思乱想。 但鸢不敢赌生物求生的本能。 他不愿拿那只野兽的兽性去赌他对修西的感情,若是连修西盘算的阴谋都全部挖掘,他很怕会激怒那头野兽。他需要很小心翼翼,一点错漏都不能出的等待。等待修西的报复。他很清楚,修西不喜欢吃亏的性格,他的一次背叛,不让修西返还回来,少年必定会一直介怀。所以,他安然受领少年所有的阴谋诡计,只为了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 可惜,他想过少年要用很久才消气,久到他忍耐不住开始主动出击,可他从未想过,少年会以一种荒诞的形式离开这个世界。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鸢盯着亚父画像里老鹰一般阴鸷的目光,在内心询问,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回响,鸢目光一顿,画像中的老人嘴唇开合,略带嘲讽的声音回荡脑中,【当然是因为你蠢!】 情况略显荒诞,鸢凝神盯着画中倍感厌恶的老人,‘……你到底是谁?’ 【……燕怀山、里欧、蔡继安、殷逢渊、曲鸥、还是这个被尊称的亚父的人,你指哪个?不过你大概也听不懂,所以身份姓名都无关紧要。】 ‘你现身,大概是有什么目的?’ 【你猜?】 鸢抬手就要把画像撕碎,老人菊花脸一皱,嘟囔了一声【真无趣】才道,【我是有点烦了,想跟你最后赌一把。】 不等男人说打赌内容,鸢断然拒绝。 【你要想再见到他,就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已经死了。’ 【只是在这里死了而已。】 ‘……什么意思?’ 【废话真多,我可懒得好心向你解释,你就告诉要不要赌?若是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