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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走过来。 “你……不是在养伤吗?”陆徵对他十分愧疚。 包铮倒是毫不在意:“打人的都是兄弟们,力道用的巧,就是看着吓人……” “哦。”陆徵低下头去,翻动着死者的衣物,随口问道,“死者的身份你们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包铮说,“是崇义坊的一户姓方的富户之女,名叫方芷兰。” 陆徵的手一抖,一条绣着兰草的手帕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兰草旁的蝇头小字——芷兰。 第十八章 江南岸 陆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这和前两起案子是不一样的,他可以把前面的两名死者当做是解剖室的标本,可方芷兰不同,哪怕是一面之缘,可前几天她明明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陆徵浑浑噩噩地进了院子,看到了大哥的轿子就在院中,顿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往飞鸿院跑去。 然而还未进去,他就闻到一股药味,随即又听到大嫂裴氏低低的哭声。 陆徵放慢了脚步,透过半开的门看到大哥的上衣被脱了下来,露出肩膀上一大块瘀伤,裴氏落着泪在给他擦药。 陆彻无奈地看着她:“好了,伤又不重,别哭了。” “皇上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裴氏的眼泪砸在他的肩膀上,“这案子破不了又不是你的错,他不骂刘尚书不骂那些法曹,凭什么拿你来出气……” “好了……” “好在娘不知道,不然又该为你担心了……哎,不然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吧,这瘀伤总要揉开才好……” 随着陆徵的离开,裴氏和陆彻的声音也越发模糊。 陆徵回到竹覃居,躺在床上,放空地看着床顶的帐子。想起在原主记忆中大哥耐心的教导,幼年时宛若巍峨大树一般保护着他,渐渐长大每次闯祸为他收拾烂摊子,他越来越分不清这究竟是自己的记忆还是原主的记忆,也越来越分不清穿越的这一条界线。 当初他接收了“陆徵”所有的记忆,可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这个飞扬跋扈的陆三少,他是现代那个交游广阔、开朗大方的陆徵,他有父母亲人朋友,他有自己独有的生活轨迹。可是,随着这几个月以来他和英国公府众人的相处,这种边界在渐渐模糊,他逐渐在融入这个时代,融入这个家庭。 陆徵的受伤提醒了他,不管记忆是真是假,但这份感情是真的,他已经把陆彻当成了大哥,把英国公府的众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想通了这些,陆徵翻身坐了起来。 “加油!努力!早日破案!” 陆徵重扬斗志,朝着外面走去,他一定会尽快破案,唯有这样,才能还简余清白,为死者伸冤,也是他能为大哥做的仅有的事情了。 - 皇帝怒砸陆彻的事情很快从宫中隐秘地传了出去,一封密信被塞进了鸽子腿上的小竹管里,被人放了出去。 雪白的鸽子一路朝着南方而去,最后落在了一座精致的宅院里,和秋风萧瑟的燕京不同,院子里遍植的花草树木仍是郁郁葱葱,被布置得格外精巧。 一人将竹管里的密信拿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来到一间雕花木门前。 “殿下,燕京的信到了。” 木门里传来一声低咳,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拿进来。” 暗处立刻走出来一个黑衣侍卫,将那封密信接过送了进去,在木门短暂的开合间,只能看到桌面坐了两个人在对弈,其中一人是金甲卫副统领梁珏,至于另一人,就是搅动江南这一池水的楚王殿下。 楚王容禛的左臂受了伤,用绷带吊在了胸前,他的身材高大,大约常年在边疆,肤色略深,一双容家人特有的丹凤眼,眼角微微挑起,却因为他慑人的气势,反而盖过了容貌的俊美。 梁珏现在就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满头大汗。 侍卫将密信给容禛看过,见他点了头,就将密信放进了香炉。 容禛将白子放下,淡淡道:“梁统领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梁珏勉强笑了笑:“楚王殿下棋艺高超,末将甘拜下风。”他根本就无心下棋,他一来到扬州就被楚王坑了,随后就干脆被软禁在了这间别院里,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主子的布置被搅得乱七八糟,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让他一想到就恨不得吐血。 容禛的食指轻轻地敲了一下棋盘:“这才中盘,就要认输?” 梁珏咬着牙道:“楚王殿下,您可知道如今江南已是一片乱象,您所为只是出了一时之气,然而结果却是人人自危,如今江南各州府官员缺额几乎达到了一半,若如此下去,不出半月,江南定然会陷入混乱,如此富庶之地民不聊生,必将影响整个大夏朝,您能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容禛的食指又敲了一下棋盘:“能。” 梁珏一肚子话被他这一个字卡在喉咙眼里。 “看来梁统领今天不想下棋。”容禛平静地说,“来人啊,送梁统领回去。” 门外立刻走进来两个黑衣侍卫:“梁统领,请。” 梁珏又急又怒,可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只能愤愤地被黑衣侍卫带离了这间院子。 等到他离开后,一旁的屏风后走出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男人,摇着一把洒金折扇,笑眯眯地坐在了梁珏先前坐的位置上:“不如由我来和楚王殿下下一盘?” 容禛的手指一顿,顺手拂过棋盘,将棋局打乱。 那紫衣男人顿时不满地叫起来:“不是吧!就这么不想和我下?!” “你下得太烂。”容禛毫不留情道,“查出来了?” “他很谨慎,暂时还看不出背后站着的人。”男人摇了摇扇子,“原本我还觉得一个没兵没权的金甲卫副统领没什么可查的,现在倒是被他提起了兴趣。” “竟然也有你宋之意查不出的人?”容禛若有所思,“或许,他身后站着的未必是哪位皇子。” “这是个好思路!”宋之意折扇一合,往掌心一敲,懊恼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容禛皱起眉头:“你出去一趟,就这么点收获?” “当然不是。”宋之意兴致勃勃道,“你知道燕京之前发生的一起凶杀案吗?据说人皮都被剥了,极其恐怖!刑部查了半个月,愣是没有查出半点头绪,倒是这凶手又接二连三地犯案,据说整个燕京都是人心惶惶的。但这不是重点,你知道重点是什么吗?” 对着宋之意那双期待的眼睛,容禛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