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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两边,随后掏出手机,把拿着简易麦克风呱呱地说个不停的中年男子的面貌给拍了下来。 之后我就悄无声息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晃悠着我的小菜兜,顺便在手机上按了个电话号码,不紧不慢地往家的方向走。 “喂?是警察叔叔吗?我想举报,我们这儿有人卖假药……” * 和警察那边衔接完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箱倒柜地找遥叔前几天偷偷摸摸往回带的东西,他还挺会藏的,我找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都找出来。 沙发腿后面的背阴处藏了两瓶,书架最上面一层,吃灰的那排书后面还藏了一溜,而且沙发底下的两瓶中有一瓶已经空了一半。 我一边核对着后面的说明书,一边给老爸拨了个电话过去,打了两遍那边才接起来,声音还有气无力的,像是刚睡醒。 我压低嗓音对他说:“爸,遥叔在你边上吗?” 我爸说他睡着呢,问我怎么了,我一五一十把那些药的事情给我爸交待了一边,本以为他会很生气,然后叫我把那些药全部都丢掉,可谁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相比之下干着急的我倒显得不怎么聪明。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我爸好像打了个哈欠,他那边的背景音也愈发的喧嚷起来,“没事,他那些药我都拿到的实验室检测过了,就是些普通的维生素。” 见他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我却忍不住急了:“那也不行啊,又不是正规药厂出来的东西,谁知道卫不卫生啊?” “放心吧,我把里面的东西都给他换了。”电话那边,我爸似乎笑了起来,“你呀,别总cao/我俩的心,快点找个能看对眼儿的人吧,转眼就三十了还打光棍,让人说单身狗好听?” “……” “对了,别让你遥叔知道咱俩知道他买药的事。”末了,他突然语气正经起来,嘱咐了我一句。 “啊?可我觉得有必要好好给他说一说啊!保不准他下次又背着咱俩偷偷买别的药呢。” 我爸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道:“他乐意买就买吧,咱家也不差那点钱。” “要是买这些东西能让他心里稍微舒坦一点,那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我不大记得当时我说了些什么,被午时和煦的穿堂风拂过脸庞时,手机屏幕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桌面图片。 我看着茶几上整齐排列的一溜小药瓶,像欧洲古代带高帽子的小骑兵。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从前谁对不起谁都无所谓了,毕竟无论处于什么年龄段,大家还是要朝前走的。 从前如何我不敢妄言,但如今看来,我觉得遥叔是幸运的。 有个温柔又死倔老头告诉他,就算不用融入这个社会,也可以去感受生活的美好,就算不用强行敞开心扉,也会得到周到的呵护。 我爸也是幸运的。 有个寡言又温柔的老头,会原谅他的不成熟,拥抱他的坏脾气,满足他一切无理取闹的要求。 想起上大学的前一天晚,我们爷俩一边喝酒一边扯淡,他顺便还给我传了传他那含金量不高的恋爱经,不过有一句,却让我印象无比深刻。 他说喜欢总要图一点什么,图他模样好看,图他才华横溢,图他身价金贵,抑或其他。 但是爱不一样,爱什么都不图。 我爸当时的原话是,当你发现对方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傻-逼,可你还是舍不得离开他,那就永远不要离开他。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说起来总觉得粗俗。 不过我说他粗俗多少也带一点个人情绪在里面,因为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我真的有点羡慕。 于是我批评他,我说你不可以这么说遥叔,他一会儿溜完鹦鹉回来,听到可是要生气的。 我爸已经有几分醉态,摇晃着脑袋说了些什么,我当时没听清。 过了很久我才想明白,他是在说他才是那个傻-逼。 chapter04 我家那两个老头在九月中旬才打算回来的,我开车过去接的时候,遥叔提着他的小花包,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不情愿也没辙,北方的海就热乎那么一段时间,秋雨一下,我爸就不准他再下去游了。 我不大记得,好像是遥叔年轻的时候再水里害过病,后来我爸看他就严了起来。 考虑到遥叔估计是舍不得那片海,回去的时候我特意绕了个远儿,走的那条沿海高速。 黄昏将尽,落日半没入海面,映得天海交接处一片乍眼的金红,无论从多么刁钻的角度去看都是抓人眼球的漂亮,我只是简单扫了一眼,就脑门一热,突然猛踩了一脚刹车。 然后就听到后座叮咣一阵响,那两个老头安全带记得好好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我爸一直在敲的电脑不幸从他腿上坠落了。 “兔崽子,怎么开的车!” 我这刚把脑袋探过去,就挨了老头一句骂,没敢吭声,先伸长胳膊把他的电脑给捡了起来。 电脑卡住的地方比较奇特,我解开安全带都不太好够,好不容易给拿上来了,我爸还在忙着把扒着窗子向外看的遥叔拽过来左看右看。 “没事啊,安全带都系着呢。”我把电脑放他腿上。 “你突然急刹车做什么?” 我朝着遥叔那边的窗外努了努嘴,“你别光顾着弄你那些菌啊,偶尔停下来看看窗外的风景嘛,怎么样?下来拍张照啊?” 在我说完这个提议的一瞬间,我爸蹙起来的眉头似乎就舒展了开,他都没能瞧一瞧外面的余晖映海图,一双眸子就亮起来,巴巴地望着遥叔。 “要、要去吗?” “嗯。”遥叔做作又矜持地点了点头,他嘴角常年弯着,也不知道笑没笑,“照呗。” 我在这俩老头脸上瞧了个来回,越瞧越觉着他俩搞笑,合影又不是什么丢人事,一把年纪了还在我一个小辈面前扭捏上了。 说起照片这个事,我还是在白天上班的时候想到的,科室里今天新来了一个实习生,是我的同门师弟,他的桌子就在我旁边,我也不是故意偷看,主要是桌子上立个大相框,里面整齐摆着三张照片,怪显眼的。 而且第一张的背景图,还是我高中学校里面那棵大榕树。 榕树前面正站着两个穿着藏蓝色校服的少年,一个对着镜头傻呵呵的笑,另一个乖巧的站在他旁边,目光却没落在镜头上。 下面两张照片里的人轮廓更加成熟了一些,背景是桐城春节时在江岸举行的烟花大会。 最后一张应该是最近照的,小师弟今早来的时候穿的就是照片上那件大衣,而他身边站着的漂亮青年,始终那一个。 我一时看久了,没注意到小师弟下了手术回来,被撞了正着,他发现我在看似乎还有点兴奋,白大褂都没穿好,就凑过来得意洋洋地给我介绍,问我他弟弟好不好看。 好看是真好看,但还是让我有点尴尬,我起初还误以为他们两个是一对。 转而我就想到,我家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