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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根本撑不起任何威严。 大概是我浑身萦绕的挫败感气息太浓重,松泽难得地良心发现,决定说些宽慰我的真心话,还特地询问我想听什么。 ……不管我想听什么,被松泽这样一问,最后听到时的感动指数都会打折扣吧。 “就说一些平实的事情好了,”我闷闷地要求道,“戒烟、钥匙、门链……诸如此类的事情。” 这样随口列举着平时不曾特地归纳的小事,我忽然察觉…… “松泽,你其实很在意我吧。” “对啊,”松泽坦然答道,“之前因为跟踪,渐渐丧失了安全感,整天疑神疑鬼的,连自己都觉得面目可憎。认识青弦君之后才稍微恢复了生活的态度。所以说啊,青弦君是拯救我的男人。我已经被青弦君驯养了。” “……真是荣幸。” “喂,青弦君,”像是对我的虚弱回答感到不满,松泽打了个响指,“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样的人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哈?” 我怔了片刻,意识到松泽说的可能是他对唐崎的跟踪。真是自恋啊这种说法…… “有正义感的人吧,”我稍稍一想,决定再夸奖一下松泽,“还要有强大的力量。” “说得没错,”松泽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我的赞誉,继续道,“可是,不止如此。守护核弹按钮的士兵会因为周边遭受敌军攻击而擅离职守前去救助吗?为了阿喀琉斯,忒提丝也不再是那个愿意亲手释放宙斯的博爱者。真正的英雄暂且不论,普通人类的心脏呢,只有在了无牵挂时才能做到不偏不倚,可以轻易为路人拔刀相助。青弦君是这样,我当然也是的。” “……” “现在的我,再也没有轻易放下一切拔刀相助的信心了,”松泽的表情相当正经,“狐狸已经被驯养了,这是它自己的选择。它为此感到愉快,或者,用更高级的词汇来说明的话,是幸福。”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松泽忽然倾身压住了我的肩膀,挑起眉梢,做出了好像在恐吓的表情:“青弦君,不要轻易抛弃驯养的狐狸哦。狐狸是rou食动物,被抛弃之后,会吃人的。” “……” 不知道怎么应答,我将右手五指插入松泽鬓边蓬松的短发,凝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亦从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趁虚而入的驯养,也可以算数吗……害怕被抛弃的,究竟是谁啊…… 我迷恋他迷恋得要命,松泽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这善于cao纵人心的梅菲斯特,相当绅士地放弃了这段羁绊中的主导地位,只凭狐狸的比喻就把我放在了安全的处境,让他自己成为袒露弱点的那一方。 毫无顾忌吐露着爱语的松泽,以他专属的方式作出了对未来的保证。我与他之间的段数差异就这样被弥补了,幼稚园级别的弱小恶龙也可以毫无顾忌地独占世界级珍宝。 真是的……恶趣味的松泽,连体贴人的方式也好像在开玩笑一样。 松泽病愈之后,也同我一样彻底投入了工作之中。他在筹划复出的事情,不过这次,节目的渠道将会是新媒介,组建的班底也与以前有了不同,据说风格会向更加随性浪漫的方向发展——听起来倒是很适合松泽。 我不知道网络上的宣发做得怎么样,从愚人节当天高桥君情绪激动的电话来看,应该是很令人期待的吧。 “松泽、松泽润一的东京之约!网络上的复出消息是真的吗啊啊啊啊啊!!!” 以尖叫开头的交谈方式实在让人紧张,我把手机搁在地板上,等高桥结束了将近一分钟的语无伦次之后才重新捡起来,回答道:“是真的,他在准备一档网络节目,,首播就在今晚。” “……为什么非得是网络节目啊?”终于从复出消息的刺激之中找回理智的高桥君,在抱怨了出差的消息不灵通之后,以信息业者的敏锐神经提出了自己的不满,“宣传资源也跟以前完全不对等了。” “毕竟突如其来地歇业了一整年,”我随口答道,“人气跌落、电视台的信任度也有所下降吧。” “不可能!广木君根本不了解松泽对这个节目的重要性,不要随意下论断!” 高桥以相当凶狠的口吻否认了任何负面评价。 在收到松泽亲笔签名的公式照之后,他已然成为了松泽坚定不移的真爱粉丝之一。对此,我的心情也还蛮复杂的,总觉得觊觎珍宝的愚蠢骑士又多了一个。等到松泽人气高涨的时候,或许会变成气势汹汹的王国骑士大军讨伐恶龙的战争场面也说不定。 鏖战正酣的时刻,珍宝忽然现身在恶龙的短小手爪中、以实际行动宣布了自己的归属,然后被恶龙含在舌尖,潇洒地飞离了这喧嚣之地——必然是绝佳的喜剧效果啊。 ……想太多。 电话那头,高桥仍然在抱怨电视台给予松泽的不公待遇,甚至想煽动粉丝去给电视台写信抗议:“网络节目跟松泽的气质完全不符合吧!受欢迎的都是些低俗笑料和刻薄问题……根本无法接受松泽纡尊降贵去念那种访谈稿!” “那种节目受欢迎,也是因为有观众需要发泄戾气。脏活需要人做,同样的,松泽式的访谈也需要人做。网络访谈的事情是他自己选择的,”讲到这里,我看见从商场洗手间返回的松泽,立即草草结束了交谈,“总而言之,相信松泽吧。” 挂断电话之后,我走出了休息室,跟松泽边逛边描述高桥对他的盲目崇拜:“……他好像很受不了你去做网络节目,还想要替你抱不平啊。” 松泽拖长音“嗯”了一声,表情看起来早有预料:“不同的表现形式有不同的要求。就好像写书的人可以完全专注文字,可做电影的人需要多方协调。这些都是工作的一环。但是,表现形式跟风格导向捆绑,就纯粹是偏见了。网络访谈虽然曝光率不尽如人意,相应的自由度却更大。我很期待啊。” 松泽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崭新渠道和有固定受众的成熟渠道、崭新组建的班底和接收意图如臂所指的班底,怎么会完全一样呢?松泽就好像登到了C4,却意外离群下山,在深渊徜徉一整年后,从大本营再次对珠峰发起挑战。 是任性又了不起的决定。 网络版深夜东京之约的第一期播映就在周六,是愚人节当晚。早晨起床的时候,松泽趴在被子里看着正往手机里添加一大堆网络收视率提示订阅的我,以相当悠闲、事不关己的口气调侃道:“青弦君紧张得好像背不下来婚礼誓词的新郎。” “……” 松泽似乎对新郎的比喻很有兴趣,撑着手肘窝在被子里回味了片刻,又追问道:“怎么样?成功的话,青弦君就娶我做新娘吧?” 对于这样完全没有准备的愚人节求婚宣言,我能做的,好像也只有吐槽而已:“……这是失败了就不肯承担责任跟我结婚的意思吗?” “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