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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记不清了。挂上电话,三个人都感到疲惫。苏子维冲林小筠笑笑,眼泪突然大颗大颗掉了下来,哭得特别伤心,好像把一年的眼泪都哭完了。眼泪在医院一点不罕见。周围的人还以为漂亮的年轻小伙查出绝症,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相比之下,自家的病痛都减轻了。 二十二 苏子维的脸被吹得没了知觉,加快脚步向楼下走,走得脚冷,看周围没人,干脆跑跳着走。 越向小区深处走去,马路上的车声被甩在身后,逐渐变轻,露出被掩盖的细雨和树声。苏子维耳朵包在棉衣的大帽子里,隐约听见有猫叫。 他停下脚步,猫一声接一声叫个不停,声音发颤。一阵风吹过,猫叫声听不见了。 苏子维把帽子拉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猫叫又清晰了,好像就在不远处。他顺着叫声找过去,轻轻呼唤了一声:“咪咪~” 猫维持着原来的叫声,没有回应他,只是中间卡顿了一下,好像被口水呛住。 光线太暗了。他打开手机的灯找,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小猫看起来不到两个月,身上的毛湿的打绺,像只小刺猬。苏子维用指腹挠挠小猫的头:“咪咪~” 小猫也不亲近他,也不躲开他,还是叫个不停。这种天气里,大猫都躲进了楼道和地下车库,小猫怕是被猫mama抛弃了。天色已晚,叫声听起来有几分瘆人。 “咪咪,我不能带你回家哦,”苏子维把帽子戴上,挡住冰冷的雨,稍稍挪动身体替小猫把冰粒挡住,和小猫多呆一会。天太冷,小猫一定活不过今晚。不过他能管多少呢?租房条款明确写了,不能养宠物。像王镜澄那样的人,身边容不下一点凌乱,一定不会答应养猫。 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不少游荡的野猫,不过看起来都不太健康。经常有学生放一把猫粮喂猫,但带去治病就不是大多数学生花费得起的了。猫是分领地的,据说只在固定的范围内活动。不过苏子维回想时觉得楼下的猫经常换,记不得都有哪几只。 “咪咪,我也是寄人篱下,真的不能带你走呀,”苏子维替猫挡了会儿雨,棉服上蒙着一层水珠,已经泛潮。他狠心站起来,跺跺发麻的腿,“我走啦,你要好好保重呀。” 走出几步,苏子维又回来了:“要不我给你挪到车库里?好不好?”他轻轻提起猫崽的后颈皮,另一手托住猫屁股。猫立马不叫了。 放到车库也会死的。车子进进出出,大概会把它轧死。就算没死在车轱辘下,也许今晚就会冻死。大学里就经常有猫被撞死在马路上,苏子维每次看到时,尸体都处理掉了,只留下一滩污迹。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冒险把猫带回去。他把猫装进宽大的衣服口袋,露出一个头。王镜澄这会也许还没从健身房回来,悄悄带上楼把猫藏一晚上,明天随便送到哪个宠物店,应该不会被发现。 他很心虚,觉得自己做了不道德的事,身体不由弓起来。 苏子维把手放在口袋里暖着小猫,猫不叫了,伸着头在口袋里扑腾,寻找舒服的姿势。口袋里湿乎乎的,带着泥土,混杂着脱落的猫毛。他在楼下看了一眼,期望落了空。家里开着灯,王镜澄已经回来了。 他伸出食指尖挠挠小猫的头,把猫头摁进口袋,拉上三分之二,小声说:“乖,千万别叫。” 屋里开了空调,很暖和。王镜澄回家后一般是不工作的,今天难得靠在沙发上敲电脑。苏子维随意跟他打了个招呼,径直上楼,王镜澄点点头。 “喵。” 背后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骤然停了。 “喵。” 小猫突然一声接一声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响,叫得上气不接下气。傻子都能听出这声音哪来的。苏子维顿时脸红了,停住脚步,心想完了完了王镜澄一定会杀了他,没准让他和猫一起滚出去。 二十三 猫叫个不停。他硬着头皮转过身,王镜澄不知怎么走过来的,只离他十公分远,吓了他一跳。 “苏子维。” 苏子维目光下垂,只看得见王镜澄的胸口,看不见他的脸。王镜澄的声音也没有变化,但苏子维知道他要爆发了。 王镜澄站着不动,浑身散发出压迫感,在原地等苏子维解释。猫在口袋里面拼命把拉链扒开,挤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喵——喵——” 真是个不听话的猫。 苏子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手指绞在一起,不敢看王镜澄,只看到他的胸口一起一伏。苏子维知道他很生气。 起伏的胸口突然停了,王镜澄突然恢复冷静,即将爆炸的空气“嗖”地冷下来。苏子维有点迷茫地抬起头。 谁知王镜澄拿上外套,转身出了门,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把苏子维吓了一跳。猫也被吓了一跳,不叫了。 苏子维感到不知所措。他想是不是自己把王镜澄气跑了,有点鸠占鹊巢的内疚感。这回大概是自己太过分了。如果王镜澄勒令他带着猫滚蛋,他还会好受点。 在房间里穿着厚棉衣有点热,猫挪挪身体,伸着小爪子乱扒。 苏子维把猫拎出来,怕猫把地板弄脏,不敢把它放下。楼上还有搬家留下的纸箱,铺上旧衣服,可以暂时安置。只是天太晚了,没地方买羊奶喂猫,煮个蛋黄碾碎加点水,应该可以凑合。 楼下突然传来开关门的声音,还有什么铁东西碰着门了,哐啷作响。 王镜澄回来了,朝楼上喊:“苏子维。” 苏子维还没装好纸箱,又把猫揣进口袋,慌慌忙忙下来,看见王镜澄提着一个沾满灰尘、脏兮兮的狗笼。 “地上铺点报纸。” 苏子维点点头,一路小跑,把报纸摊开铺在地上。王镜澄把狗笼放下,掸掸手:“擦擦,装猫。” 苏子维来不及思考,任由王镜澄把猫从他口袋里拎出来。他慌忙拖着拖鞋去拿抹布,折回来把棉衣脱下挂在椅背上,又去了。王镜澄挠挠猫脑袋,叹了口气。 王镜澄生气是真的,不过主要气的并不是猫。他虽然嫌弃动物脏,也没那么抗拒。父母养了一条叫阿九的大狗,每周回去阿九都往他身上扑。他其实是气苏子维,想质问苏子维,明明两人关系已经缓和下来,自己还在考虑苏子维过生日要不要表示一下,为什么他突然对自己那么冷淡。王镜澄没把苏子维向他出柜的事放在心上,因而想不通自己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说过什么特别的话,难道帮苏子维戴个耳钉还错了? 他能感觉到苏子维怕他或者可以回避他,几次想把苏子维拦下来,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又怕适得其反,吓着苏子维。苏子维和自己mama倒是关系依旧很好,他旁敲侧击地问自己老妈,但是说得太含蓄,老妈压根儿没听出意思。 王镜澄本来是想冲苏子维发火的,可他转念一想,发火也无济于事。捡猫就捡猫呗,他又不是气那个猫。拿住了猫,他还有借口多说几句话。毕竟比苏子维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