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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骨井等在侧门旁,看着不惧寒冬仍然苍翠的山林,自由自在霸占山谷的雾气,柔和静谧装点天际的朝霞,她心中一片柔软。 看着印在她眸中的色彩,骨井眼神暗了暗,她是想将眼前的一切装进心中,为日后的黑暗添几抹颜色吗? 身后的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孚木南回头,只见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从门缝中探了出来,“施主,还不到上香时间。” “嗯,我来找慧云方丈,小师傅能否代为通传,就说故人来访。”说着从袖间摸出一枚刻着“南”子的小木简递了过去。 小师傅看了看,连门都忘了关上,直接跑开了。 孚木南笑着摇了摇头,初到安云寺时,小贽小师傅也是如他这般年纪吧。 “贫僧悟贽,方丈有请施主到内堂一聚。” 看着面前十来岁的年轻僧人,孚木南微笑着施了个佛礼,“劳烦悟贽师傅带路。”再是相逢,故人相见不相识。 两人来到松堂时,慧云正在室内念经,见到来人直接看座,但自己将经文念完才放下念珠给来人倒茶,“施主今日怎么来了?” “于这寺中,昨日今日明日又有和区别?……冬茶还是热喝更有味道。”孚木南接过茶,看着盏中起伏的茶尖,仿佛看到了往日的影子。 慧云并未介意她的转弯抹角,“可又如’昨日’那般,到贫僧这里来避难来了。” “我佛普度众生,方丈不正善此道吗?”虽是多年不见,但两人的对话一如往昔。 慧云掀了掀眼皮未再多言。 “以往是来寻耳净,如今是来寻心静,也只有方丈这一方天地才能有此妙处。”她整个人歪在蒲团上,完全没了在外面的端庄。 慧云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今日倒是个好天气,施主随我出去走走如何?” “乐意之至。” 见两人出门,骨井并未跟上,仅自己逛去了。 “浮云山的景,该是全纳于这小亭之中了吧,即使闭着眼,也能从这风中感受一二。”孚木南闭着眼微仰着头感受着风中的万物。 “倒是比不上施主心中之景。” “若是眼中从未有过景,心中之景从来都是自以为是的妄想罢了。”语气中透着的丝丝遗憾展露无遗。 “千人千景,观景,从来依心而定,虚妄之景未尝不是实景,而实景也未尝不虚妄。” “方丈说的有理,只是……如今看过了,心生了些贪念罢了。”所以不敢多看了。 见她语焉不详,带着深意,慧云也并未多说,仅坐在一旁陪着她看风景。偶来的安静,把空气中的一切都放大了,微风,暖阳,虫鸣,鸟唱…… \"咕~咕~”突来的鸟叫声,打断人的遐思。 “鸟儿归巢了吧,看来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方丈……改日再会!”说着难得正经地朝他施了一礼。 “走好。”直到人走出亭子,慧云才直起行礼的身子,然后继续看着两人未看完的风景,未曾去顾她人离去的背影。 上山之前,孚木南心中其实很凌乱,对申泽坤、吴昙以及薛迟几人的不义,对翰林院吴大人的辜负,对申泽玉的抛弃,对元静的欺骗,对胡梓归的利用,对方灲的亏欠……在这京都之中,她有很多牵绊,但是她也很想念娘、想念祖母和祖父、木西……,所以她只能选择回到家人身边。 看过这山中之景,她突然释然,她也终是他们身边的一景,即便没了她,他们身边也定能美不胜收。 ☆、第四十五章 闲聊 孚木南没有想过会在离开之际遇上孙冀然的婚宴,明珠来告诉她时,她正在整理房中的书籍。 “今晚你住到我府中去可好?你就要走了,可我都还没好好和你聊过。”孙明珠扯着她的袖子不肯放手。 孚木南索性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婚宴就在明日,你府中定已忙得不可开交,我这个时候去不是添乱吗?” 孙明珠连忙摆手,“怎么会?婚宴的事有的是人负责,你只要陪着我就行,要添乱也是给我添乱呀,麻烦不到他们的,再说我都和爹娘说好了,他们都同意了,你还担心什么?” “可是我这里还有一堆东西要收拾。”说着指了指房中的大箱小箱。 “放心,到时候我让人都给你打包了送到南地去,哪需要你这样费神地挑来拣去的。”说着,嫌弃地提了提脚边的箱子,挽着人往门外走。 “咦,你院中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不是听说你捡了个丫头回来吗?”看到叶子堆了一层的院子,孙明珠不禁疑惑道。 “她回家了。”“也是,她家人在这里,也不能让跟着你去南边。” 孙明珠不知道的是,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那日,骨井再次给孚木南诊脉,发现了些异样,仔细一探,才发现她中了毒,最初见她的模样只当是旧疾,匆忙之中所以大意了,“你在二皇子府上是不是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你体内怎么带着毒?难怪你这次的病发得如此突然!” “毒?他没有必要那么做,再者在离开二皇子府邸之时,我自己探过,体内并无毒症。”这样看来,这毒只可能是在这宅里中的了……“好在并未出什么大事,就算了吧,再说,就要回去了,我不想再生事端了。” 骨井走后,林眉送水给她洗漱,待看到她探究的眼神,手里的水不禁洒了一地。 “你主子是谁?”孚木南平静地看着她,并无责备之意。 林眉忽地往地上一跪,“我……奴婢主子是申家大公子……只是,奴婢爹娘在老爷手下做事……” 孚木南瞬间了然,看来那位申相还真是看她不顺眼啊,“知道了,下去吧……这件事不要让骨井知道。”他若知晓此事,定会后悔自己当时心软将人带回府中,只是他哪里知道,就算他不将人带回来,申泽玉也会想其他办法再送一个人进来,横竖都躲不掉的。 “公子,不,姑娘,奴婢真的不是存心害姑娘的,奴婢知道骨公子医术高超才下的毒,只是哪知那日骨公子回得那么晚,差点害了姑娘性命,姑娘若是想让奴婢偿命,奴婢定无怨言,只是,希望姑娘莫要怪公子,公子对此事并不知情。”说着,便抽泣起来。 孚木南揉了揉额角,“好了,我知道了。不过既然你家人都在,就回去和他们团聚吧。” 林眉还想再说几句,但见她面上有些疲惫只得退了下去。 将军府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红红的绸缎和灯笼,让孚木南有了些过年的错觉。 “木南?”见到来人,孙冀然有些诧异,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本来的面貌了,如今一见倒有些恍然。 孚木南将带过来的贺礼递过了过去,“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