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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关系本就没有公平之说,就算我父母、男朋友……” 陆允信拔-出耳机,猛打方向盘,油门踩到底。 路虎以近乎逃离的姿态驶下半山腰,风驰电掣大半个南城,直冲冲朝柳河旁一棵古木撞去。 分不清最后一秒是真撞上了,还是踩的刹车。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头枕在手上。 “去年此时小姑娘高姿态参与世光收购竞价”“施家败北”“小姑娘在施家母女面前那一跪”,一幅幅支离的画面伴着聒噪的蝉鸣从四面八方涌进车窗……陆允信忽然有些,喘不过气。 自己宠着捧着舍不得委屈半分的小姑娘,怎么就,就…… 而施家门厅内。 江甜说:“就算我父母、男朋友,所有人都觉得荒谬,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我力所能及,无损个人健康和感情,所有您提在我身上的条件我都愿意认真考虑……” 江甜太聪明,聪明到施未渝和毛线都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从施夫人一句“她程思青和近城”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施夫人年轻时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臂膀有力,言笑有光,在工地上倚着安全架咬烟嘴时,汗水会从额角顺着脖颈淌到胸膛。她每天从工地路过,却从不敢搭讪,她听到过别人喊这个人“江近城”,可她更知道自己是中产之家、留学生,而他家境贫寒、目不识丁。一个月后,江近城牵起了程思青的手,而程思青父母,是南大教授。 那一刻,她明白,有些东西已经来不及了。 在“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间,她理智地选择了后者。施茂爱她,和男性本色不冲突。施茂身上沾着女下属的香水味时,江近城扔了应酬回家给程思青炖鲫鱼汤,施茂在世光为了个项目勾心斗角时,庞大的双程帝国席卷各个财经周刊版面……越是独角戏般的未拥有,越是不甘心,不甘心到去收买江近城身边不安分的女下属,把错位的照片寄到程思青手上,仍旧没有半分波澜。 再后来,江近城和程思青“性格不合”离异,她被查出渐冻症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辈子,一半在维护表面和平的施太太上,另一半,是近乎病态执念、仅她一人知晓的徒劳无功。 命运喜欢开的玩笑是,自己女儿喜欢的人,和程思青的女儿伉俪情深地在一起。 另一个玩笑是,程思青的女儿跪在了自己面前。 尽管,程思青的女儿比当年的程思青更果敢率性。 被小姑娘轻描淡写戳了往事,施夫人所有的步骤、计划、索求宛如一个被针扎破的气球,泄得一干二净。 半晌,她嗫唇道:“你们答应未渝一个要求,我同意捐赠。”然后,有些无力、逃避式地转着轮椅回了自己卧室。 去年八月世光易主后,施未渝便以“联姻”的形式谈了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男方今年九月要出国,她要陪着去。 凭空得了施夫人一个条件,她却难得地沉住了气。 直到九月初,一段电话录音才被毛mama放到了江甜取的“为毛”讨论组里。 施未渝九月中旬要陪男朋友出国,走之前,她唯一一个小要求就是——要人请吃一顿饭。 到场那个人,只能是陆允信。 地点,只能是一中门口那个南门老火锅。 时间是一周后的周日,9月10号,中午。 陆允信甚至都不用吃,施未渝只要他陪自己坐在那,给自己腕上系一条红绳,哪怕系了马上取,她也二话不说把施夫人签过字并且确定不改的捐献表拿给毛mama。 十月有个德国眼科专家访问A市人民医院,施夫人差不多也是熬到十月,毛线失明手术后刚好把身体恢复到一个最好、最适合移植的状态…… 所有的契机都合适,看起来,也是个简单的小要求。 毛mama发到讨论组后,大家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让人忘记很多事,也可以让人记得南城老火锅的那个晚上,陆大佬把甜姐儿按在墙上,陆大佬哄甜姐儿,陆大佬当着所有人的面拉黑施未渝,陆大佬玩游戏疯狂送人头,施未渝体贴说他状态不好,陆大佬置若罔闻背过身,施未渝整张脸黑下来,而陆大佬伏低做小近乎讨好地问甜姐儿气消了没…… 毛线没在讨论组,而这场在蒋亚男她们心中列为经典的大规模屠狗现场,在毛mama的眼中,只是学生时期的小打小闹。 毛mama从北城赶到南城TAXI。 冯蔚然:“洛姨,我觉得您还是要问问甜姐儿或者允哥的意思。” 蒋亚男:“意思很明显啊,施未渝缠了允哥这么多年,就算有了结婚对象要出国了都不愿让允哥和甜姐儿安生,朝小了说是吃个饭,朝大了说可不可以理解为出轨,还套红绳?呵呵了!” 毛mama:“她说可以套了解开,其实就是吃顿饭,”毛mama说着说着热了眼睛,“真的是好好的运气,等到天时地利人和,要不然阿姨也不会厚着脸皮过来,毛线是真的喜欢画画……” 毛mama转脸看江甜:“甜甜……” 江甜半阖着眼睫,一直沉默,一直转笔。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毛线,比任何人都懂毛线有多喜欢画画,只剩高度近视右眼的漫画家是比独臂钢琴师更残酷的存在,懂毛线的消沉,懂她嘴上嘻嘻哈哈,自嘲都掩盖不住的情绪。 “新人起来太快……不过论天赋老娘还是吊打一片。” “想上微博不敢上,过气漫画家的私信大概会让人难过。” “MAX停笔的第一个月,第二个月,第一年,甜甜你说会到第几年,还是……永远。” “……” 当然,她更懂这个施未渝营造的完美时机。 和陆允信单独吃个火锅,一定要是南门老火锅,要陆允信给她系红绳,系了可以马上取…… 每个字都听得懂。 连在一起,却让江甜如鲠在喉。 迎上毛mama期盼的神色,她克制住所有心软,强牵起唇角:“洛姨对不住,我不能替他做决定,待会儿他从实验室出来,您可以自己和他说……” 于公,TAXI“SR”系列欠毛线一个人情。 于私…… 听江甜说完,毛mama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她小心地问:“甜甜……你是不愿意的意思吗?” 江甜安抚:“真的不是我愿不愿意——” “咔哒。” 实验室门开。 江甜为难又难受的表情恰好落进陆允信眼里。 陆允信端着电脑从里面出来,见毛mama杵在江甜面前,陆允信拉上门,对毛mama道:“您先回去吧。” 几人看向陆允信。 陆允信微微颔首,再次对毛mama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