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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收敛了,收回放在司音手里的右手,提起裙摆,跨过门槛往里面走去。 司音是小院里的奴婢,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在外面候着,内里大厅自有一等丫鬟收拾打点。 “我家裳儿今个来得可真早。”孟青容弯下身,将靠近的姜裳一把抱起,放到圆凳上。 “嗯嗯,裳儿想娘了。” “呦,瞧你这张小嘴,可真甜。”孟青容伸手在姜裳的鼻尖处轻轻点了点。 大厅里丫鬟们正从容不迫的摆放着碗筷,正位处空无一人。 “娘亲,爹爹呢!不是说爹爹回来了吗?” “他啊,快出来了吧,这几日他事务繁多,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先去沐浴了,一会儿就来用膳了。” 正说着,姜宏朗身后跟着几个奴才,从外院里走了进来。 “夫人又在说些什么?” 进来的男子三十岁上下的模样,皮肤黝黑,眉毛粗厚,像极了田间做活的农夫。身形宽厚,上膀子有些粗,说话的声音也非常完美的诠释了,一个粗犷男人该有的声线。 “爹!”姜裳眼睛一亮,甜甜的唤道。 “嗯,乖。”姜宏朗走到孟青容的身旁坐了下来,“上菜吧。” “诺。”有奴才应了声,低头下去催促了。 “裳儿在关心你怎么还没来。”孟青容伸手在姜宏朗的领口抚平,待皱褶变成直面,方才将手收了回来。 “哦,最近北部大寒,百姓们无粮可用,朝廷上忙着。”姜宏朗解释道,又偏头问道。“听你娘说,你要去书院读书?” “嗯嗯,裳儿喜欢读书。” 姜宏朗被这话引得低头笑了笑,这小祖宗前半月还缠着自己要习武,这个又变成了读书了。 “怎么,不习武当大剑客了吗?” “噫!可以都学吗!”姜裳眼前一亮,对呀!自己可以学文又学武。 姜宏朗一梗:“名门闺秀学什么武!”。 瞧吧,分明不同意,还故意提起来让自己心痒。 上辈子姜裳学武都是在书院里偷偷学的,可书院里的武师不过是会点拳脚功夫。 最后是文不成文,武不算武。 “对了,老爷,二小姐最近跌落冰水里,得了风寒,账上支了些名贵药材。” “哦,这些事管家之前告诉我了。听说已经醒过来了。”姜宏朗回头与孟青容交谈,姜裳屏住耳朵,认真听着。 “嗯,似乎是的,只是人还虚弱着,听说有些爱说胡话,苏侧室正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夫人,既如此,要不再派一个奴婢过去照顾?” 孟青容脸色为难,“这府里我这大夫人尚才四个贴身奴婢,她那里自然只能有两个,若是再派一个过去,指不定外面的人传成什么样。更何况这府邸里每个奴婢有每个奴婢该做的事,人走了,她的活计又由谁来代替?” 姜宏朗知道她是不愿,既然不愿那就算了吧,这府上内里的事务本就是她在经管,他也就不再多说了。 只是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一会儿用完膳你陪我去看看她。” “是,老爷。” 从外门里端着菜品的下人们,鱼贯而入。本是没几物的圆木桌上,不消一会便已摆满了菜品。 姜宏朗动了筷子,才算开始用膳了。 姜裳坐在一旁,也不需要伸手,桃春已经候在身旁,替她布菜。 正用着膳,就听姜宏朗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奇怪,出声道。“今天太子说皇太子妃想要让裳儿进宫陪她坐坐,似乎是要感谢她蓉庭之事。” 见姜宏朗的脸色,孟青容连忙将蓉庭里发生的事,粗略说了一遍。 “那也不需要在下朝之后,太子亲自来与我说这事。” 姜宏朗与孟青容交换了下眼神,这后院之事,明明由太子妃向孟青容邀请,更是情理之中,可却偏要拿在下朝之后,百官退朝的宫道上说。 而裳儿似乎也没有做什么。 这蓉庭之事,朝廷上已经有消息出来,说是抓到敌手了,这也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分明是早已知晓。 难道是想要将自己拉进太子的阵营? 姜宏朗心里没数,若搁在别的朝代,这太子的阵营自然是好的,可这楚国的君王……独宠二皇子的母妃,到底最后谁是王谁是寇,尚不可知。 这急得他嘴里咬动的有些急,偏头一看,自家裳儿正摇头晃脑的吃着鸡腿,小手小嘴上满是油。 唉……真是年少不知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了设定时了,尴尬。(深夜捉捉虫!) 第9章 第九章 回到南云院的时候,天已经大黑,院子里的积雪也已消融,只是因到了夜间,又起了绵绵小雪。 姜裳是被司音抱着回到院子里的。 现在估摸着是酉时,窦怀启也早已不在院内,只剩了司凉一人正搬着贵妃榻。 司凉人小力气不足,姜裳便拍了拍司音的肩膀,让她将自己放下来。“你去帮司凉吧。” “诺。”司音将姜裳放到地下,等她站直了身子,才走到司凉的另一边,伸出双手搬动着。 “下次若遇到需要力气的事,就去唤手上有力的奴才过来做活。” 司音二人将贵妃榻搬到侧边的小屋子里后,方才出来行礼道明白。 “对了,那小孩呢。” “回小姐的话,奴婢今日告诫了他一些规矩,申时时见小姐出门了,便先带着他去进食,今日时间不够,待明日他再搬过来。” “嗯。”姜裳点了点头,往两边看了看,现下这司凉二人正住在院子里西边的厢房里,想来这窦怀启则应是住在东边。 一个人一间房间,也算是下人中少有的待遇了。 姜裳满意的点了点头,而那被她二人商议的窦怀启则已经回到了下人们的厢房。 下人的厢房一向面积不大,人却住得不少。 屋子里没什么摆件,就进门的左边处有一个木桌子,桌子上放着茶壶和茶杯。但壶是劣质的泥土烧制出来的,壶里也自然是没有茶水的,都是隔夜的冷水。茶杯的边角有些陈旧。 打眼往后看,便在木桌后处有着一整个大通铺,从东边的墙到西面的墙,这通铺把这屋子给塞得满满当当。 窦怀启的床则在东边靠窗处,看着倒也觉得没什么两样,但躺下就知其中厉害。夜里的凉风顺着窗沿爬进来,吹得睡的人脸色发凉。 窦怀启回到屋子里时,屋子里没有几个人,今日虽没有什么活计,但本身衣裳不保暖,自然就想窝进被子里。 可走近了他才发现,自己床上的布衾皱皱巴巴的,伸手往上一摸,全湿了。 他脸色一紧,将布衾翻开一看,布衾下的褥子也如它一样,湿得和外面的积雪一般冰冷。 他环顾一圈,见少有的几个人都离自己很远,正躺在床上闲聊,窦怀启觉得应不是这几个人,思绪间,李叶从门前走了进来。 倒吊着的眉尾有些上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