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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宁非也不知倦的问了有六年了,他甚至可以想出宁宴接下去的话。 “因为你姓宁,就对家族有责任。” 每每听到这话,宁非就想笑,他当然不信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责任?那过去这么些年,宁家怎么没来找自己? “那你们家可真是有够特别,我看别家各个防私生子防的那样厉害,你让我给宁家担责任?怎么?是接受我了?将来的家产分我一份?不会吧?”宁非笑的更加放肆,坐姿也越发不正经起来,“你和大妈看起来不像这样大公无私的人啊。” 就像他妈深知宁非品行,宁非自然也知道宁家人是什么德行,都是一个种,谁也别和谁装,大家都恶劣。 宁宴腰杆仍旧笔直,拆下手套冲围栏里跑马的人挥了 挥,宁非奇怪的扭头去看,就只看见骑马人的背影,服装紧身勾勒出线条,是个女的? 宁非没来得及观察,对面宁宴已经朝他丢来一个文件夹。 “凌家独女,家里主要经营这样的高级俱乐部。我们现在所在的马场也是她家名下的。” 宁非皱了眉,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直接,商议都没有,直接就把宁非架到了相亲场上来。 “你别坑骗人家,好人家的独生女哪里有接受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的道理。” “不是我们坑骗她。”宁宴不紧不慢的喊来侍从给自己烧雪茄,“是她自己找来的。” “她自己找来的?” 那就更不对劲儿了,为什么来找自己这样一个人? “她找来前已经和邵家新上位的接班人相过亲了。”宁宴抽口雪茄,这时候才略显放松,“邵家新上来的那位,名义上勉强算正式,可私底下却有些流言。凌小姐有些傲气,虽说和邵家联手听起来是笔不错的买卖,可邵家小子名头不好,自己还得嫁过去,想想怎么都不划算。既然都是私生子,不如找宁家,我们和邵家的实力相当,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要求宁家的私生子入赘。两边一比较,怎么都是和我们联手更划算啊。” 宁非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因为宁宴说这是买卖。宁宴对着他把利弊说的这么明了,明显是觉得这计划不错。 “认真的?” “得看凌小姐。” 宁非倾了身,死死盯着宁宴问,“你不怕我和她结婚后一起筹谋着抢回宁家所有?” 宁宴挑着唇,“凌小姐脑袋清楚,没你这么冲动。” 这也是宁非和宁宴的区别,宁非冲动易怒,宁宴更冷静克制,所以他们才说宁非更像爸爸。 “相亲就相亲,为什么非得把我妈送到我面前来膈应我?” “你不是在意吗?”大概是雪茄放松了神经,宁宴笑的有些过于轻松了,“你不是在意用婚姻做买卖吗?” “我妈不过是个攀附男人的虚荣女人,你用她来提醒我婚姻没必要较真,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啊。外室怎么上的了台面?你要提醒我看重婚姻的本质不如权衡利益,不如让大妈现身说法啊,她比较有说服力吧。毕竟她和爸爸……” 宁非话虽没说完,但宁宴的神色已然不好,宁宴当然懂宁非这话的意思,毕竟他俩只是挂牌夫妻。这就是他们宁家人,戳人痛处一击即中。 “有些事可能你不清楚。”宁宴抬头悠悠看他一眼,“你妈并不是情人这么简单。” “什么?” “她从前是歌手,一个不知名的歌手。” 宁非耸耸肩,“她从前的职业有什么重要?反正后来攀上有钱的爸爸就放弃讨生活了呗。” 宁宴摇摇头,“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妈和爸爸是只有婚姻表面没错,可爸爸和你妈却有着婚姻的实质。”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们是自由恋爱。你和爸爸很像,应该知道爸爸的吧。” “我和他不像!”宁非气恼别过头,“我不知道他。” “爸爸年轻的时候曾经负气离家出走过。也是因为不想要做交易的婚姻,也是因为有梦想。” 宁非总觉得宁宴说这话时,嘴角边挂着的笑是在嘲讽。 “那时候爸爸年轻,觉得可以靠自己走出一条路,和家里断的很决绝。也是太过年轻,有些天真,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你妈,在酒吧驻唱的女歌手。年轻男女谈到梦想总容易擦出火花。那时候你妈还不知道爸爸是什么身份。很快的他们坠入爱河。” “好普通的开始。” 宁非以为老妈是高手,年轻的时候仗着姿色谄媚了爸爸,时间一久怀了孩子有了长期饭票,原来他们之间是这么普通的开始,这和宁非以为的不一样。 “小时候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宁非觉得奇怪,他小时候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成天学唱歌学钢琴,等着爸爸一过来,被mama推到他面前去。 宁宴说的小时候其实是更早一些的时候,在宁非五岁以前的时候。那时候宁非的爸妈在外人看着还是平常夫妻,平常的穷困潦倒着的一对夫妻,与其他贫苦夫妻不同,宁非的爸爸不是从穷人家来的,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又很固执,有的架子总是放不下。 那时候爱情的热情还没退去,宁非的mama也还固执的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出人头地,因为他看着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所以心甘情愿的辗转在各处酒吧唱歌,以此来支撑二人的生活。 爱情的转折在于宁非的出生,有了孩子,天真的母亲变的更加现实,渐渐的她不再期待丈夫的出人头地,她只求他能出去找份工作,最普通的工作,好支撑一家三口的用度。然而从小站在高处的父亲,不懂勤朴和脚踏实地,仍旧不切实际的做着梦。 可因为碍着有孩子,表面还是和谐的三口之家,等夜晚孩子睡着,夫妻二人因为生活开始争吵。起初是压着声音的争吵,可总忍不住话赶话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不拘夜晚还是白天,争吵再没停过,也不再管到底是不是在宁非面前。 争吵演变成动手,不足四十平的家里总有摔打的声音,瓶瓶罐罐总摔的稀碎,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女声的哭喊和男声的固执此起彼伏着。 “我求求你出去找份工作吧。孩子就快上学了!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下去了。” “你当我是谁?当初我离家就是不想按部就班的过日子!你现在要我找份工作?你现在是在把我往最厌恶的深渊里拖!” 听到这里,宁非突然觉得自己腰间的疤有些痛,他终于想起这疤的由来,原来是父母吵架无意间把沸了的水壶甩到他的身上。原来他小时候真的幸福过,有体贴的母亲,和蔼的父亲,原来自己会骑自行车,真的就是爸爸手把手教的,自己无比痛恨过的爸爸。后来的宁非,想到父亲就只有痛恨,没有深思过这恨意的由来,但凡仔细想一想,都该知道无边的恨意都是因为曾经的深爱。 也因为宁非被烫伤进了医院,宁家终于找来了。是走投无路的母亲主动联系的,因为没钱交住院费,一丁点钱都交不出来了。没有哪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