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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四班是班主任老马的课,秦淮经过后门,朝对着后门发呆的王肖易做了个鬼脸,王肖易回敬了一个有力的中指。顺着右楼梯走到楼梯间,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淮扭头就跑,在六楼的转角藏好,才发现下楼的是保洁阿姨。他暗自在心里呸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再次坚定不移地往七楼走,一面“啪嗒”按下打火机。 头顶微微一响,他一掀眼皮,正撞见一个人走下来。 秦淮吓得连退两步,陈可南取下叼着的那支还没点的烟,端详了一阵,说:“你是那个……二班的?” “三班。”秦淮把握着打火机的右手揣进口袋,没好气道。 陈可南慢悠悠地走下楼梯,点了点头:“我记得你。你叫秦淮是吧,秦淮河的秦淮?” 秦淮干脆不吭声,偏头对着雪白的墙壁。 陈可南走下来,立在他跟前。他发现这人要高出小半个头,于是不动声色地后退一小步,眉头拧得更紧。 “我都看见了。”陈可南又笑了笑,语气轻松,“借个火。” 秦淮一愣,见鬼似的瞪着他。 “怕我告状?我没那么无聊。又不是什么大事。” 秦淮还是不说话。陈可南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他,和蔼可亲得要命。犹豫了几百分钟,他终于摸出已经被焐得温热的打火机,递了过去。 “谢谢。” 陈可南吐出一口烟雾,把打火机往衣兜里一揣,绕过人下楼。 秦淮下意识追上去两步,叫道:“喂!你不还我?” “还你什么?”陈可南回头瞟他一眼,吞云吐雾地说,“学校里还敢抽烟,没收了。高二三班秦淮,等着明天教导处通报批评吧。” 作者有话说: 我不能回复评论了,不知道为啥。倔驴=秦淮=学生,陈可南=老师,这是CP。厌哥竟然给我打了一笔巨款!跪谢! 第3章 “上周违纪情况:高三五班潘艺,无故旷课三天,予以留校察看处分;高一二班张斌斌、一班邱翔,私自离校进入网吧,予以警告处分;高一四班刘一川、高二一班袁苑杰、高二三班秦淮,旷课吸烟,违反校规,予以警告处分。高二三班秦淮屡教不改,予以严重警告处分。” 顾蓉抱着手臂从队伍前头走过来,审视着东张西望的秦淮,硬邦邦地说:“一千字检讨,晚自习之前交给我。”说完,又转身走了回去。 陈可南正跟阎榆说话,秦淮忽然扭过来,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阎榆吓了一跳,连忙把声音压得更低,问:“怎么了?” “跟你没关系。”他把手抄进大衣口袋,“马哥今天不在?” “马老师开会学习去了。” “学生不闹?你压得住吗?”他忍不住笑。 “我没告诉他们,只说马老师等下就回来。”她推了推眼镜,透着股小小的得意,“其实四班的小孩儿还算好,不像一班,那才真的难管。你们三班跟六班应该更省心吧?都是文科班,女生多,听话。” “就那样。”他拿目光一点秦淮的背影,“不还有这个吗。” “哎。”阎榆笑了笑,“也是,一个顶三个。” “……结束,全体解散。” 他踱回三班的队伍,夹在庞大的沙丁鱼群般的人群当中,缓慢地朝教学楼移动。今天又是阴天,楼梯间被浓重的阴影覆盖着,鱼群睡眼惺忪地游进黑洞洞的大嘴。有时他想起自己的中学时代,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但此时他又觉得昏昏欲睡的脑子对早上的上课铃依然保留着清晰的恐惧。 顾蓉临时被叫去开会,没有人来听他的课,这让他稍微舒坦了一些,后脑勺也好像不那么疼了。 语文课时常从提神醒脑的朗读开始,但实际上没有比全班齐读更见效的安眠药了。瞧瞧这个,睡得多么香甜静谧,等着被柔情无限的呼唤叫醒的睡美人—— 秦淮一只手捂着头,左脸被衣服褶皱压出鲜红的痕迹,看上去有点滑稽。茫然地停顿了一会儿,面部肌rou慢慢活动起来,最后定格在陈可南已经熟悉的,但又对他毫无威慑力的恼怒上,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手里卷成筒状的语文书。 “睡好了吗?”他和颜悦色地问。 两个人在念经似的朗读声里对峙了整整两个自然段。 周盈盈和许冲小心翼翼地拿余光直瞟他们,秦淮故意将抽屉翻得哗啦作响,几乎整个儿钻进去,只留给他一个乌黑饱满的后脑勺。几百个星期后,终于掏出一本边角翻卷得不成样子的语文书,像拎着一只卷毛狗。 陈可南一挑眉头。 顾蓉从后门进来时,一堂课已经过了大半。课后她也没挑什么毛病,只给他讲了一些关于板书的细节,接着说起下礼拜月考监考的事。回办公室的路上,刚好碰见秦淮和体育委员刘峰拐出来。秦淮掉头就走,被顾蓉叫回来:“跑什么跑?” 刘峰笑眯眯地说:“顾老师好!陈老师好!” 两人都回了好。等刘峰走开,顾蓉才说:“我看你在陈老师课上状态还可以啊,也没睡觉,平时怎么不这样?你只要稍微用点心,我不信你成绩上不去。” 秦淮清了清喉咙,瞟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别开了。 “上次你爸来开了家长会,我跟他说了你的情况。等下礼拜考完了,我还准备找他聊聊。高二真的不能再玩儿了,来不及了,知不知道?” 秦淮胡乱一通点头。 “我上次就跟你爸说过,你脑子不笨,就是不用心。之前学习上欠了账,刚开始肯定吃力,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到办公室找科任老师问,跟老师多交流。” “我也觉得,是个聪明孩子。”陈可南学着顾蓉的口吻,微笑附和,“语文课有什么不懂的,顾老师不在,欢迎随时来找我。” 秦淮深深吸了口气。趁顾蓉没注意,立马横了他一眼。 “你看,老师都是真心为你们好的。”顾蓉微微笑了,“不谢谢你陈老师?” 秦淮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盯着地上的瓷砖,说:“谢谢……陈老师。”简直快把最后三个字咬碎了。 “不客气,应该的。”他的语气轻快极了。 第二天下午开考务会,教务主任慢条斯理地唠叨了半天,说这次月考是怎么为之后的十校联考做铺垫,到时候专门有人来视察,监考期间一定不能做无关的事。监考安排表发下来,陈可南还没找到自己的名字,顾蓉就凑过来说:“你那个考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