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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大氅,凌绿心想,真像一只小白狐狸,可是转念一想,哪里有狐狸那麽傻气和痴心呢? 商柔嘴里轻轻地吐出白烟,他偏头向凌绿虚弱地微笑着道:「凌绿,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我们回去吧,陛下估计在哪个宫里歇下了。」凌绿握着商柔的手,对方的双手冰凉得很。 「再等等吧。」商柔摇头。凌绿知道他还在执着,但到底在执着什麽呢?凌绿却不明白,但他知道,那不仅是为了送礼物,而是为了某些更深层的意义。 天亮的时候,牧晚馥准备上朝,柳月媚也得去南宫雪那里请安。她带着宫女经过留云宫时,看见蜷缩在留云宫宫门一角的商柔,几乎以为他冻死了,连忙命宫女把商柔扶起来。 商柔勉强清醒过来,他向柳月媚行礼道:「见过柳婕妤。」 「发生什麽事了?你怎麽会在这里?」柳月媚见商柔脸色红得异常,她顾不得男女之别,伸手探了探商柔的额头,果然烫热得惊人。她跺脚道:「你身边的太监是怎麽办事的!怎麽会把你留在这里!」 「是我要在这里……等待陛下的……」商柔轻声说道。 柳月媚想起牧晚馥昨天还是在自己宫里度过的,心里不自觉有点不安,只是转身向宫女道:「把芳菲公子那个贴身太监找回来!」 此时,凌绿已经急急地赶到,手里捧着刚刚从闻萧嫣宫里借来的黑狐大氅,他连忙向柳月媚请罪道:「婕妤恕罪,是小的没有照顾好公子。」 「还说什麽!快点把芳菲公子带回玉华宫里。本宫现在就向皇后娘娘说一声,要皇后娘娘尽快派太医到玉华宫里。」 柳月媚打发了自己的宫女送商柔回玉华宫里,她站在原地,实在心乱如麻。她跟南宫雪和闻萧嫣一样,都已经陪伴牧晚馥多年,虽然大约了解他的脾气,但毕竟不敢随便猜测他的心意。 她正在犹豫之际,却看见商柔刚才蜷缩的角落里隐约有一件东西从积雪中冒出来。 「把那件东西拿过来。」 宫女把那件东西拿起来,递给柳月媚。柳月媚在日光之中仔细打量着那件东西——那是一个精致的梳子,梳子上雕着绽放的茉莉花,茉莉花下雕着「馥」字。 柳月媚叹了口气。 大雪初歇,柳月媚披着红狐大氅站在留云宫书房前那棵已经繁花落尽的桂花树下,她手里握着商柔的梳子,静静地凝视着宫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麽。 终於,柳月媚看见门後的御辇,然後是牧晚馥的身影。守在宫门的太监上前跟牧晚馥通报一句,牧晚馥稍稍侧头,从燕翅影墙後看见柳月媚,他眨眨眼睛笑了笑,柳月媚也微笑着行了一礼。 牧晚馥沿着鹅卵石走道来到柳月媚的身边,他伸手把柳月媚红狐大氅的披领理好,温柔地道:「妳怎麽来了?」 「陛下,臣妾……」柳月媚握紧手中物事,牧晚馥见她欲言又止,秀眉不自觉一蹙。 柳月媚唯有静静地把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说出来,然後把梳子递给牧晚馥。 牧晚馥接过梳子,他纤细的手指抚挲着梳子上的馥字,木梳素雅,实在比不上宫里的奇珍异宝。柳月媚不知道这男人低垂的眼眸中到底有没有情感的波动,却听见他说道:「皇后派太医到玉华宫里了?」 「皇后娘娘立即命太医到宫里为芳菲公子医治……臣妾见芳菲公子的脸颊红得很,想必是烧得很厉害。」想起商柔,柳月媚也是忧心忡忡。 牧晚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握紧手中的木梳,突然抬头道:「月媚妳是产下齐儿之後被封为婕妤吧?」 「是的。」柳月媚连忙恭敬地回答。 「柳月媚贤慧淑德,即日封为柳昭仪,命太史监择个吉日行礼吧。」牧晚馥转身走进书房里,只淡淡地留下一句。 商柔发起高烧,幸好太医来得及时,情况总算没有拖得更加严重。 凌绿得知牧晚馥要来玉华宫,连忙到宫门跪地迎接,牧晚馥只向他略略点头就走进宫门里,凌绿跟在牧晚馥的身後,心里也实在摸不清楚自己应否为商柔说话。太医刚刚从商柔的寝殿里退出来,他们一看见牧晚馥便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商柔怎麽样了?」牧晚馥一向唤芳菲为商柔,但大家哪里敢跟随他的称呼,只把商柔称作芳菲便罢。 「公子在发高烧,微臣刚刚开过药方,公子已经服药睡着了。」田太医抬头见牧晚馥的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情感,唯有硬生生地跪在地上。 「嗯。」太阳从乌云的一角中探头出来,牧晚馥从田太医的身边经过,走进商柔的寝殿里,留下了一地香风。 牧晚馥来到商柔的床边,只看见对方脸颊潮红,满头大汗,五官轻轻地皱起来,明显在睡梦中也极为不安。 凌绿知趣地退到另一边,但他还是忍不住悄悄抬头去看牧晚馥。 只看见平日总是有点淡漠疏离的陛下坐在床边,伸手把商柔被汗水湿透的黑发别到耳後,然後掏出手帕为他仔细地擦汗,眼神认真温柔得可以溶化冰雪。 凌绿心想,陛下的眼睫毛真长,浓密的羽睫勾勒着眼尾的线条,让眼神总是带几分柔媚。 饶是凌绿站在一旁,看见牧晚馥那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商柔,竟然使他这外人的骨头都酥软了一半,怪不得公子彻底陷进去了。 商柔的睫毛在颤动着,他刚刚入睡不久,又睡得不安宁,估计早就醒来了,然而他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牧晚馥只浅浅一笑,继续为商柔擦汗。茉莉花香溶入从香炉袅袅升起的白烟之中,一室温暖如春。 商柔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牧晚馥稍稍弯身,不知道在商柔的耳边说了什麽话,商柔便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全都是说不出的委屈,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牧晚馥噗哧一笑,揑了揑商柔的下巴,又不知道说了什麽话,商柔才勉为其难地靠到牧晚馥的怀中,脸上还在佯嗔,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晨曦洒满雪白的窗纸,映照得牧晚馥唇边的一抹笑意柔软得如同初雪,虽然美丽纯洁,却也是飘渺得如同泡沫般一碰即散。 商柔病好之後,牧晚馥偶尔都会来玉华宫,商柔也没有从前那般冲撞,该做的规则也会做得一丝不苛,但凌绿总觉得他还是不开心。 赏赐如流水般被送到玉华宫里,一样比一样精致,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整个宫殿变得珠光宝气,极尽奢华。 商柔当时刚刚送走牧晚馥後不久,正抱着暖炉赤脚坐在贵妃榻上发呆。 寝殿里放满了牧晚馥赏赐给商柔的玩意。万里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