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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飘呢?」 「因为……因为……」 「我们为什麽会站在地面而不是在半空飘浮呢?」 「因为我们不是羽毛。」 「因为我们有重量,所以我们会紧紧地被吸在地面上……这是不是代表地面其实有什麽引力呢……」牧晚馥还在思索,商柔已经默默地把苹果塞到他的嘴里。 牧晚馥失笑,他吃了一口苹果,点头道:「挺甜的。」 商柔沿着牧晚馥吃过的地方再吃了一口,也点头道:「味道不错。」 二人一人一口地把苹果吃完了。 商柔抬起头来,刚刚在想是否要采摘几个苹果时,突然听见身後有人叫道:「陛下!」 牧晚馥略略蹙眉望向走廊,但还是有礼地双手合什道:「住持早安。」 商柔转身,果然看见一个老和尚正站在走廊上,他刚才也站在大殿里,怪不得牧晚馥不愿意进去。 大悲寺住持法号无欢,他成为大悲寺的住持己经有三十多年,可说是见证着先帝登基直至他被新帝推翻,然後新帝推行惠民的新政策,博得天下民心所向。 无欢见陛下和他身边的友人全身都湿漉漉的彷佛刚从水里被提出来,连忙命沙弥预备两套乾净衣服给他们更换。 商柔在厢房换过衣服,换上木屐,沿着走廊来到偏殿的禅房里,木屐敲在走廊纤尘未染的木板上,传来充满节奏的咯咯声,划开了沙沙作响的雨幕。 半掩的趟门里,只看见牧晚馥一身白衣胜雪,正坐在禅房的地上跟无欢下棋。牧晚馥一指轻点着下巴,时而蹙眉,时而微笑,似乎完全沉迷在棋局里,然而商柔一来到趟门前,牧晚馥就抬起头来,看见商柔略显苍白的脸色,颦眉道:「是我太任性,使你都快要着凉了。」 「没关系。」商柔仔细想了想,说道:「一蓑烟雨任平生,对吧?」 牧晚馥的唇角不禁翘起来。 无欢站起来,转身向商柔宣了佛号,说道:「商公子。」 「大师。」商柔双手合什,他见这二人正在下棋,便说道:「我出去坐坐吧。」 无欢说道:「商公子留下来吧。」 牧晚馥向商柔伸出手来,商柔在无欢面前毕竟有点拘束,只是坐在离牧晚馥较远的地方。牧晚馥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跟无欢下棋。 商柔看着牧晚馥沉思下棋的模样,这身白衣实在很适合他,几乎可以说是为他而制造出来的。一般人穿白衣总是有点臃肿造作,这身白衣却愈发显得牧晚馥冰肤胜雪,肩膀线条柔软,腰若约素,简单的腰带上系着一面白玉。那流水般柔软的棕发以白色的发带绑起来,露出一截天鹅似的雪白颈项。 看了一阵子,商柔也实在有点疲累,头不禁一下下地往下点着,很快就打起瞌睡来。 「陛下今天光临大悲寺,幸好大悲寺还留有几套陛下昔日的衣服。」无欢看着牧晚馥认真思索棋局的模样,一双鸦翼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琥珀色的澄澈双瞳倒映着棋局,鲜艳的红唇掀动着,似乎并没有阻止无欢说话的打算。 无欢欣慰地说道:「贫僧还以为……陛下还会拘泥於往事,不愿意穿上这些先帝为您挑选的衣服。」 「朕不是大师,无法从七情六欲中解脱。」牧晚馥手执黑子下了一着,抬头向无欢浅浅一笑。饶是无欢已经剃度多年,仍然不禁被这浅淡婉若的笑意稍稍迷住了。 「朕只是知道那些事终究已成过眼云烟……那个人已经死了,这些衣服说到底只是些俗物而已,朕没必要迁怒於它们。」 「陛下大彻大悟,贫僧欣喜不已。」无欢看了商柔一眼,他虽然有意远离牧晚馥,但在睡着之後却不由自主靠在对方的身上。牧晚馥也没有推开他,反而稍稍坐近商柔的方向,让他可以靠得很舒服。 「这位商公子……」 「大师是方外之人,对於凡间俗事还感兴趣吗?」牧晚馥的黑子已经吃了一记无欢的白子,头也没有抬起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贫僧着相了。」无欢念着佛号说道。 棋盘渐渐亮起来,牧晚馥抬头看着门外,只看见雨势停歇,太阳已经破云而出了。 最後,输的竟然是牧晚馥。 「陛下的棋艺是从贫僧那里学来的,自陛下十六岁起就已经青出於蓝,没想到今天竟然又输给贫僧了。」 已经醒来的商柔歉然道:「一定是我睡着了,还靠在晚馥身上,使他分神了。」 无欢听到这称呼,不禁看了牧晚馥一眼,牧晚馥只是安静地收拾棋子,连眼眸也没有抬起来。 「当年陛下`身陷荣都,坐困愁城之际,城外军队以哀歌劝降,陛下经过十天的奋战之後破城而出,之後势如破竹一路杀至京城。」无欢看了牧晚馥一眼,说道:「当年十天十夜的哀歌都不足以打动陛下的铁石心肠,今天却竟然分神了。」 「大师,您又犯了嗔戒。」牧晚馥微微一笑。 商柔看着这两人在打机锋,疑惑的眼神在两者之间转来转去。 此时,牧晚馥指着外面道:「你看,太阳出来了。」 商柔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到外面。他站起来跑到趟门的一边,雨後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伤疤已经浅淡得几乎看不见,但衣领下的肌肤依然隐约可见铜钱大的伤疤。无欢却只是看着牧晚馥,他的眼神变得有点深沉,但很快就回复正常了。 牧晚馥和商柔与寺中群僧一同用膳,有些高僧认得出牧晚馥的身份,但陛下既然微服出巡,他们当然也不敢说些什麽。 商柔出去盛饭时,无欢把他唤到一旁。 「大师有什麽吩咐?」 「贫僧虽然不知道公子是什麽身份,但陛下带着您同行,那就表示您们交情匪浅。」 商柔连忙说道:「我只是陛下的侍从而已。」 无欢一看商柔就知道他不是太监,而且牧晚馥对待他也相当温柔,又以彼此名字相称,关系明显非比寻常,却也没有说破,只是说道:「陛下既然对公子另眼相加,有些话……贫僧只说与公子听,还望公子会记在心里。」 「是的。」商柔立即点头。 「贫僧与陛下相识多年,陛下从小到大都是郁郁寡欢,今天贫僧看见陛下戾气全消,甚至还愿意跟贫僧谈起旧事,实在是商公子的功劳。」无欢垂眉说道:「陛下`身为天子,自有身不由己之处,若哪一天伤了商公子的心,还望商公子能够体谅陛下高处不胜寒之苦。」 「会的……我会一直陪伴着他的。」商柔坚定地点头。 午後,大雨初晴,商柔看见後院的清泉一侧泛起彩虹,不禁蹲下来仔细观看。 泉水淙淙,清澈见底,水面上的竹筒载满清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