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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牧晚馥对面的商柔不由自主抬头看着对方,对方像是有点生气地扁起嘴来。 商柔搔搔脑袋,没有回答。 牧晚馥笑容一敛,叹息道:「商柔,你救我一命,我还没有机会报恩。你在京城期间若是有什麽需要,尽管跟我说一声,可是我偶尔会工作忙碌,未必有时间陪伴你。」 「没关系,我就是来看看你——对了,你的记忆都回复了?」商柔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都记起来了。」牧晚馥的眼眸闪烁着漂亮的光芒,如同两颗历经打磨的宝石,却没有凡人该有的温度。 「这就好了……」商柔衷心地为牧晚馥高兴,他甚至斟了酒,然後站起来说道:「晚馥,我敬你一杯,祝你以後一切顺利,千万不要再弄得那麽狼狈了。」 牧晚馥略略颔首,他接过许成儒递来的酒杯,纤细修长得如同白玉的手指捧着酒杯,瓷白的酒杯竟也比不上他的指若春葱。 「商柔,以後你也要心想事成。如果你有什麽愿望,我乐意为你达成。」牧晚馥凝视着商柔,商柔只感到头上的琉璃灯似乎太亮了,那灯光亮得使他的脸颊发烫。 二人乾杯。牧晚馥的朱唇浅尝杯中美酒,然後歉然说道:「我之後还有要事去办,暂且失陪了。」 「晚馥!」商柔刚刚坐下来,现在又站起来。他穿着不适合自己的簇新衣袍,正在宴席中失措地看着牧晚馥,明明牧晚馥的言行举止皆是温柔得体,商柔却总觉得自己与他之间相隔得非常遥远。 牧晚馥只看了商柔一眼,便弯身摸摸婉儿的头道:「我要先回去了。」 「小雨哥哥……」 「乖,别闹。」牧晚馥拍拍婉儿的脸庞,婉儿似乎也明白此刻的牧晚馥已非当日的小雨哥哥,所以也没有再撒娇了。 牧晚馥转身静静地往厅外走去,步伐没有一丝的留恋。 正在此时,厅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熟悉的人冲了进来,大叫着道:「许成儒,你又隐瞒着我跟谁幽会呢!」 牧晚馥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不速之客陆萱。他刚想伸手封了陆萱的哑xue,对方已经失声叫道:「陛下!」 陆萱的眼珠震惊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陆萱你闭嘴!」许成儒跳起来叫着。 许成儒和陆萱的声音交错着,然而商柔都听得一清二楚。 「陛……下?」商柔呆呆地重覆着。 牧晚馥脸色一沉,他背对着商柔向陆萱出手。饶是陆萱陆功高强,牧晚馥也能够一手轻易地抓着陆萱的双手,反扣在他的身後。陆萱倒在牧晚馥的怀中,痛得冒出泪水,被扭了几圈的手腕几乎要脱臼了。 「滚。」牧晚馥的声音很轻,却足以使任何听到的人都心寒。 陆萱忙不迭地点头,牧晚馥一松手,他就像只兔子般跑出去了。 牧晚馥回头看着许成儒,从许成儒的角度刚好看见陆萱的惨状,他还没有待牧晚馥开口,就识趣地拉着婉儿,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大厅。 大厅的门扉紧紧地合上,只剩下牧晚馥和商柔。 牧晚馥合上眼睛半晌,然後转身看着商柔。商柔已经绕过桌子,来到牧晚馥身前不远处。 「陆大人叫您……陛下?」商柔的眼睛睁得很大,彷佛他从未认识过牧晚馥。 牧晚馥察觉到商柔的称呼变了。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所以您当日没有你姓氏的写法告诉我……」商柔什麽都明白了,牧是帝皇之姓,只要牧晚馥把自己姓氏的写法告诉商柔,商柔一定会猜到他的身份。 「商柔……」牧晚馥有点担忧地看着商柔。 「你真的是皇帝?」商柔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想起传说中当今天子貌美倾城,风华绝代—这不正是小雨吗? 牧晚馥抿了抿唇角,轻轻地点头。 「这……我到底做了些什麽……」商柔实在哭笑不得,他掩着脸庞道:「我竟然叫皇帝替我做饭!我竟然要皇帝替我打扫屋子!这是不是欺君之罪?」 牧晚馥眨了眨眼睛,他失笑道:「不知者不罪……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商柔垂下双手,他仔细地端详着牧晚馥,这才笑着说道:「长得那麽漂亮的人,怎麽可能是一般人?我怎麽那麽愚蠢呢?」 「你是朕的恩人,这一点不会因为朕是谁而改变的。」牧晚馥微微笑着。他看着桌上的饭菜,轻声道:「但朕还有政务处理,实在不能在这里久留。」 「这是当然的!我……草民明白的!」商柔立即点头,他伸出双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行礼。 牧晚馥莞尔道:「免礼吧,不需要拘泥太多,都是些繁文缛节而已。」 他推开门扉,风雪扑面而来,吹得商柔全身都是雪花。 牧晚馥回身看着商柔,他伸手拂去商柔肩膀上的雪花,低声道:「朕实在难得出宫,若是没有机会送你,还望你千万不要怨怼。」 「当然,您是皇帝啊。」商柔笑着说道,笑起来却比哭更要难看。牧晚馥幽幽地觉着他,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商柔退後几步,他问道:「那……您知道上次是谁把您弄成这样的吗?」 牧晚馥的眼神渐渐晦暗不明,他微笑道:「事情已经有点头绪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商柔心里的某处感到异常苦涩。他不懂,明明自己一直希望牧晚馥会回复正常的生活,现在对方的身份更是远超於自己的想像,为什麽,到底是为什麽,自己却感到那麽痛苦呢?是因为明白到距离比想像中还要遥远吗?可是自己到底在渴求着什麽样的距离呢? 既然陆萱已经闯进来了,许成儒也知道此事瞒不下去,唯有把自己所知的都告诉陆萱。 「所以是那位商柔照顾陛下?」陆萱抬手摸着鼻子,他的手腕已经被牧晚馥扭得发青,痛得他不禁哭丧着脸。他说道:「陛下若是喜欢,收了他也无妨嘛,反正宫里也有养男宠的习惯。」 许成儒不悦地皱眉,他不喜欢陆萱如此轻佻地形容商柔,不过陆萱就是这种脾气,这都是为什麽许成儒一直不待见陆萱。 牧晚馥出来了,陆萱认命似地上前跪在地上。 「陆萱言行不当,冒犯君上,罚一年俸禄。」牧晚馥蹙眉说道。 「末将领罪。」陆萱在雪地上磕头。 「退下吧。」牧晚馥转身不看陆萱,陆萱瞧了许成儒一眼,然後便离开了。 许成儒还没有开口,牧晚馥就说道:「商柔或许还会在京城逗留几天,你好好照顾他。」 「微臣遵旨。」许成儒弯身说道。 许成儒稍稍抬头,他看见牧晚馥转身看着了灯火正亮的大厅一阵子,然而他并没有停留许久,很快便回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