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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遭天谴。族长若当真被那红鬼掳去,也是他的劫数,我们……不可干扰。”阎酆琅软下语气说道,愕然又暗骂自己,和小妖说什么大道理? 玄青辞心有不服,心想那红鬼简直就是个凶神恶煞,族长不过是一阶凡人,又是七八旬的老者,哪里经得住那恶鬼的折腾?他想起阎酆琅曾经救治自己的场景,不由得疑惑,他何时变成见死不救的人了? 阎酆琅见玄青辞脸上怒气未消,心中突然产生训斥的冲动,竟脱口而出:“你是要他族长一人性命,还是这桃源村百来口人的性命?” 此话一出,玄青辞倏地瞪圆了眼睛,眼里满是震惊和无措,犹豫着终于彻底败下阵来,轻声道:“对不起,是我考虑欠妥。” 阎酆琅见他眉眼下垂的样子,立刻心软一分,叹了一口气说:“罢了,你随我去找能揽水渠一事的人吧。” 玄青辞轻轻点头,暗自决定不要在此时和阎酆琅起正面冲突,即便他就是那个人,如今不记得自己,也只会当自己是个陌生人。 然则阎酆琅与玄青辞行之几步,忽然不约而同地想起一件事情。 “族长夫人!” 两人对视一眼,冲着对方露出一个笑。随后各自发觉不对劲后,又尴尬地侧过脸。 阎酆琅缓过神后悄悄偷看玄青辞,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红了耳尖,突然觉得他有些有趣,于是说话的时候,自己的语气也跟着柔软了起来:“走,若是能够得到这位夫人的帮助,水渠一事便可迎刃而解。” 玄青辞不作回答,僵硬着身体往族长家中而去,背影颇有些仓皇逃跑的意思,落在阎酆琅的眼中,更加觉得他有趣了。 族长夫人显然没想到他们还会折回来,奇怪地问道:“二位找到族长了?” 玄青辞听她这话,原本想问出口的话尽数吞回了肚子,抱着双臂靠在一棵柏树下,看着族长夫人的眼睛里透着一丝鄙夷。 而阎酆琅则一手拿一卷竹简置于身前,一手置于身后,不像是来求助的,倒像是来下达命令的。 “您是族长的夫人,族长不在,这桃源村便由你说了算。如今这村里疫病横行,祸源出自那后村新挖的水渠,我与青辞寻得新水渠,已引入村内,还请夫人集聚村民将水渠挖至各家房后,围村而引。” 那族长夫人闻言,看了一眼在旁边靠着树干的玄青辞,笑了一下,说:“二位不知从何而来,一来便遇上我桃源村疫病一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疫病是二位带来的呢。” 玄青辞眯起眼睛,倏地盯向族长夫人,那眼神恶毒极了,叫人不禁汗毛直立。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阎酆琅一个转身挡在了二者中间,对着族长夫人施加压力。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那族长夫人便推开阎酆琅,指着他骂道:“我想起来了,我夫君自从见了你们之后就了没踪影,我看,你们才是祸源吧?” 玄青辞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的阎酆琅开口道:“若不是看在族长为了桃源村奔走的份上,这一百来号人的性命与我有何关系。既然夫人不信我,那就此别过,若族长回来了,就告诉他,生死由命。” 说罢便转身。 那族长夫人一脸愕然,望着阎酆琅的背影略微迟疑,可一想到玄青辞的眼神,又经不住浑身一颤。 “生死由命。” 这话还回响在族长夫人的心里,她越发犹豫。眼看着阎酆琅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大院门口,族长夫人终于忍不住了。 “大师等等!” 阎酆琅顿住脚步,嘴角晕开一抹得意,问:“夫人还有事?” “大师,”族长夫人讪讪一笑,说,“先前是我不对,我给大师道歉。大师刚刚所言,当真可救我桃源村?” “夫人若是不信,就叫我……”阎酆琅转了转眼珠子,手指一指上天,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族长夫人满眼震惊,微愣后说道:“好,只是不知……要多久?” 阎酆琅张开五指,神色无比自信。 族长夫人看着他的手,犹豫片刻,终于说道:“那就五日后见分晓。” 阎酆琅勾起嘴角,心想,天打雷劈?我就是这天。 玄青辞在门口等了许久不见阎酆琅出来,脸色越加沉闷,他思索着那句“围村而引”的意思,似懂非懂。 阎酆琅一出门,就看见一个思考中的玄青辞,问道:“怎么没走?” 听到声音的玄青辞转过头去,开口问他:“你要村民将水引至自家屋后,围村而引,是在布阵?” 阎酆琅抿嘴一笑,这一笑惹得玄青辞一时呆愣,似乎万物静籁,眼前只剩下了阎酆琅一人,只见他嘴唇微动。 “此阵名为‘东罡阵’,专门用来困住鬼怪,还有……” 他忽然顿住,眼睛盯着玄青辞,一步一步逼近他,把热气喷在他耳边,嗓音低沉,轻声道:“……像你这种小妖。” 章节目录 第五章 族长人前人后事 玄青辞浑身一颤,“轰”地一下子满脸热乎,等到他回过神来时,阎酆琅已经走出去了数步。 他盯着阎酆琅的后背恨不得盯到他心里,两条眉毛微微蹙起,赤瞳在此时竟变得有些幽怨,渗透出一丝寒意。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凄惨的乞求声,这声音仿佛从肺部传出来,再从嗓子里吼出来,一声声的接连不断。 “儿啊!你快醒醒啊!是为娘啊……是为娘啊……” “啊!哈哈哈……啊——” 与哭泣声相交织的是一声凶狠又恐怖的嘶吼声,似是幽林深处的一头凶兽,发出昭告天下,预要厮杀的震慑之声。 阎酆琅侧耳聆听,随即双眼一瞪,寻声而去。玄青辞紧跟其后,心中隐隐不安。 “啊——喝!” “儿啊……你看看为娘、看看为娘啊……” 玄青辞冲过去,只见那男子披头散发,还浑身冒着诡异的黑气,已经没有半点人样。此刻正僵硬地往那哭喊得嗓子都哑了的妇人走去,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 他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早上骂自己是妖怪的妇人吗? 站在前方的阎酆琅眼见着不对劲,上前一步准备发动缚魂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