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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画册从校园画到他们婚后的生活,闫圳看的第一篇有关篮球场的内容是开篇。从这篇开始,他已经看了很多个他们之间相处的时刻了,都是以安的视角来记录的。 闫圳翻开下一页,新的故事出现在眼前。屋子里餐桌上,坐着三个人,闫圳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翻了后面,他想了想才明白。餐桌上的三个人应该是她、他妈、和他自己。 画面上除了闫圳被画得严肃了些,安拙和他mama都是笑着的,看上去婆媳气氛还不错。只是翻页过来,安拙画了一个坐在角落里,低着头看不到脸的她自己。 再后面一页,天亮了,她在一个艳阳天交了辞职信,正面人物脸上是笑着的,而在她身后,安拙画了个内心的小人,满脸的不开心,背景是雨天。 闫圳从画册里抬起头,掐了掐眉心,最近画册里的内容真是越看越不让人舒怀,风格越来越压抑,线条开始凌乱,用色暗沉。 除了记录刚结婚那阵是明快的,后面的故事能感觉到画者的不快乐。 闫圳随着这些故事回忆了一遍过往,有些事他知道,比如他妈不让她去工作的事,有些事他不知道,比如原来她那么在乎他记不记得她生日以及仝玲的存在。 还有些事,闫圳也不好归类,这些事他隐隐有感觉,但从来没往心里去,比如,他身边人对她的怠慢。痛定思痛,闫圳承认是他的错。是他先疏忽怠慢了自己的妻子,才给了别人轻视她的底气与权力。 闫圳忽然觉得这本画册有些烫手,他甚至想把它扔到角落里让它落满土,不要让他再看到。但他还是翻了下去,知己知彼,他想要了解掌握安拙全部的内心世界。 他浏览速度快了很多,最后一个故事,是关于副驾的。为这事,他们吵过一架,闫圳实在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在意的,副驾又不是床榻,怎么就不能坐别的女人了? 带着这个疑问,闫圳对这个故事看得认真,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她笔下的仝玲在坐进他车里的同时,看了眼躲在远处看着他们的安拙一眼,满眼挑衅。 接着安拙把那次争吵也画了出来,自然也画了她被他一个“滚”字轰出书房,然后犯傻滚到楼道里的情节。 闫圳不得不承认安拙是个好画手,寥寥几笔,把她在楼道里的忐忑不安、弱小无助刻画得淋漓尽致,让人看后心生怜爱。 令闫圳心里不太舒服的是,她站在门前想敲门又不敢敲的纠结样子,以及旁边配的文字,内容竟然是在检讨自己,否认了自己先前关于副驾问题的看法,暗骂自己太小心眼了,难怪会惹他不高兴…… 这是最后一个故事了,再后面就没有了。后来的生活,安拙没有再对他们之间的故事进行记录了。 闫圳慢慢地合上了这本画册,拿起来想把它放回桌上,却发现它比一开始沉重了很多。 放下画册后,闫圳一个姿势呆了很久,沉默寂静,像尊雕塑。而他的内心世界并不平静,闫圳刚刚意识到一点,无论他有心还是无意,他都伤害到了安拙。 就算是最后提出离婚的那段时间里,她都把自己的伤口隐藏得很好,看上去依然是个乐观的积极生活的人。而现在闫圳知道,安拙内心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轻松,她一直都活得压抑。 表面上他给了她一个家,实际上是磋磨她的牢笼,在他这里,安拙身上的某些东西被他彻底毁掉了。一个没有了自尊与自信的人是走不长远的,四年,安拙用了四年就走到了头。 闫圳现在唯一感到庆幸的是,他没有太晚答应离婚。如果真如一开始他设想的先拖她个两年……这个如果闫圳现在想都不敢想,还好他没有这么做。 此刻再回想安拙离婚后压都压不住的高兴样子,闫圳不觉得生气了,但还是难受,替安拙难受,她的快乐竟如此卑微,只要离开他就行。 也难怪她对事业这么在意,被磨掉的自信,她通过事业在找回,事业在目前这个阶段,可以算是她的命了吧。 闫圳终于动了,他起身走到窗前。既然是她的命,那他就做个书写她命运的人,给她好命的一生。 安拙的离开,让闫圳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意识到了在这场婚姻中他的过失,却不足以让他意识到他的自以为是,他的傲慢。 闫圳打了个电话,一小时后,有关他的热搜就撤了,他的名字消失在了话题中。又等了一个月,一个月后,闫圳发了一条微博:“我与安拙已协议离婚。”就一句话,没有配图。 之所以还是公布了两人离婚的消息,是因为闫圳考虑到,以后安拙的事业越做越大,会有人说是因为她嫁得好,靠他的资源与人脉才做到的,而不是她自己的努力。 所有在那之前表明他们俩已没有关系,可以提前阻挡些流言蜚语。 闫圳简短的离婚声明发出后,大众以为有什么瓜可以吃,在两人的微博里来回蹦跶,却发现另一主角,安拙的微博没有一点动静。 这是闫圳要她这么做的,他不让她发微博,不让她理评论,不让她回答有关离婚的任何问题,淡化离婚时间。 安拙明白这是闫圳尽可能的在保护她,不把她牵扯进来,他的好意她领了,只希望自己的私生活能尽快不做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只关注她的作品。 安拙很听话,都按他说的做了,闫圳很满意,这样很好,一直这么听话下去,按照他为她铺的大道走下去,她会走得很顺并最终得尝所愿。 见闫圳终于把离婚声明发了,于安拙这里,此事算告一段落了,她不再关注,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作品上。 她的代表作终于更到了最后一部,马上就要完结了,而新脑洞已趋于完善,只等眼前这个故事完结上新作品。 就在安拙没黑没夜低头闷画的时候,她的责编沙晓岚让她来公司一趟,有关给她找助手组团队的事有眉目了。 安拙想都没想,当即回她:“最近几天不行,等我完结了再联系你。” 沙晓岚接到这条回复后,就再也戳不动安拙了,她不理她了。但看画手的动态,安拙一直在更番。作为责编,这种情况她也不是没遇到过,一般画手画到忘情时是会闭关的。 安拙的故事马上就要完结了,她不想在最后关头被人打扰沙晓岚是理解的,但架不住有人着急。 马总办公室里,许慧随着沙晓岚的推门声,向她看来。沙晓岚:“马总,鼹鼠太太在赶进度,今天过不来了,听她意思,近几天都过不来了,她现在都不回我消息了。” “你先出去吧。”马洁波手一挥,沙晓岚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没了刚才面对沙晓岚的从容,马洁波对着许慧笑道:“大大赶进度时是这样的,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