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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是保不住呢!” “……婕妤!”荣妃觉得她失言,低声喝她,“孩子还在呢!” 转而却见皇帝将她搂得更紧:“别哭。”他宽慰她,声音也轻轻颤着,“会好的,孩子会没事的。” 顾清霜酝酿着情绪,任凭自己在他怀里哭得悲伤绝望。 宫里有太多的事都在他一念之间了。南宫敏是正是邪如此,柳雁的事能被追查到什么份上亦如此。 眼下他来了,柳雁却还昏迷着,无法与他诉苦,也无法让他看到她的难过与惊恐,实在不是个好的开端。 那柳雁既不能及时地让他心痛,便由她来勾起他的心痛。 她要他随着心痛回味那个孩子是怎么没的,回味宫里的女人可以有多恶,回味之后,再将心痛转为震怒。 若不如此,失子之痛这种事在男人眼里就是不会像女人那样剧烈。 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她直哭得撕心裂肺,他搂着她,她的手就一下下紧攥在他背后。精致的护甲一根根脱落,她的长甲透过初秋尚还轻薄的衣料刮得他后背生疼,他听到她沉浸在回忆里痛不欲生地喊着:“孩子……孩子无辜啊!” “若是恨我,她为什么不冲我来!” “明明心系皇上才心生妒意……为何又要害皇上的孩子……” 一声声的哭诉刺进耳中,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连采双都有些哽咽起来:“婕妤娘娘素日优雅……想不到心里还藏着这样的苦。” 顾清霜听得真想当场赏采双些稀罕宝贝。 这话实在是点睛之笔。说得不错,她从不曾这般崩溃地爆发过,哪怕是刚失了孩子那会儿,她也不曾这样。 但正因如此,这突然而然地崩塌才令人震惊。若非情绪藏了太久、压抑多时,断不会有这样的难以自抑。 这倒要多谢贺清晏了。 若不是他让她那样痛彻心扉过,她也不知原来疼痛闷得久了,爆发时会是这个样子。 第54章 步步摸索 皇帝耐心地哄了许久, 顾清霜才平复下来。情绪缓和之后,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推一推他:“臣妾无妨, 皇上快去看看端贵人……” “起来。”他搂着她一施力,扶她坐到椅子上, 又看向阿诗, “照顾好婕妤。若有什么不妥,进来回朕。” 阿诗福身应下,他又伸手为她抹了一抹眼泪,才朝卧房去了。 屋外,荣妃自也宽慰了顾清霜一番, 让她且先冷静,说端贵人先前胎像极稳,或能有惊无险,最终母子平安。 顾清霜啜泣道:“臣妾想请旨去千福寺祝祷……若端贵人能平安诞下这一胎, 臣妾情愿这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 “住口!”荣妃眉心紧拧, 睇她一眼, 又强自平复几分, “这话岂可胡说?你与端贵人各有各的福气,都要儿女双全才好, 哪有一个换一个的话!” 顾清霜红着眼眶噎了一噎,不再吭气了。 荣妃浸yin后宫多年,又一直执掌宫权, 这样的戏当然骗不过她。说上三两句她还肯顺着她说, 再说多了, 荣妃估计就不爱听了。还是适可而止为好。 总归她这话只是说给旁边的御前宫人听的,他们听了, 便能落到皇帝耳朵里。但说得若太长太多,传起话来多少也麻烦。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柳雁还是没醒。紫宸殿那边又有朝臣候见,皇帝便只得离开,嘱咐了太医好生医治。 顾清霜想这般坐着也帮不上忙,就朝荣妃行了礼,也告了退。临离开前唤来了柳雁身边的掌事宦官,跟他说:“若贵人醒了,劳伴伴赶紧与我回个话。” 那宦官拱手:“娘娘放心,臣有数。” 顾清霜这就回了宫,心神不宁地又过了许久,入夜时分,才可算又有了消息。 “端贵人醒了。”阿诗挑了帘疾步进殿禀话。顾清霜原也睡不着,听言即坐起身:“可回了皇上?” 阿诗近前压音道:“传话的人说,端贵人觉着天色晚了,不让惊扰皇上,只去回了荣妃娘娘一声,说自己情形尚可,请荣妃娘娘也不必劳碌一趟,然后便差人来了jiejie这里。” 这是想单独见她。 “帮我更衣吧。”顾清霜自榻边起身,阿诗即刻唤了宫女们进来。这个时辰去探病,着装上倒也不必多么讲究,犹是着了白日里那套衣服,略施了层薄妆,小一刻便妥当了。 又花了小一刻往舒德宫敢,步入柳雁的卧房时,顾清霜就见柳雁靠在软枕上,脸色煞白如纸。 顾清霜疾行几步,坐到床边:“如何了?” 柳雁低着眼帘,神色黯淡:“皇上下旨先禁了吴宝林和佘宝林的足,着宫正司去追查原委。” “这些都不打紧。”顾清霜轻握住她的手,“我是问你觉得身子如何了。” 柳雁抬一抬眸,齿间沁出一丝寒笑:“我却觉得眼下身子才不要紧……只想送这害我的人下地狱!” 这话说得顾清霜很是愣了一愣。柳雁惯是温和的,吴宝林与佘宝林平日相争,她都觉得无趣,一次次地跑到顾清霜那里去躲清静。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直像是变了个人。 顾清霜叹息:“你别想太多……” “柔jiejie!”柳雁看向她,眼中愤恨分明,“我怀胎五个多月,孩子已不小了。现下来这一手……一尸两命都未可知!” 她边说边一反手,将顾清霜的手紧紧攥住:“求jiejie帮我!” “我自是要帮你的。”顾清霜缓声,“若不打算帮你,我来这一趟做什么?只是孩子尚在你腹中,你这般激动有害无益。且先定一定,慢慢将经过说与我听便是,就不要再这样生气,委屈自己了。” 听她这样说,柳雁紧绷的神色终于松开了三分,靠回软枕上,又迫着自己将呼吸也缓了一缓。定下心神回忆了会儿,她道:“上个月……太医说我胎像稳固,不必日日都在床上卧着,该多出去走一走才好,说平日里活动得多些,生时便不会太难。” “我听了,自要谨遵。在行宫里便日日都要出去待上半个时辰……多是傍晚的时候。” “前几日回了宫,我想着天气有些凉了,这才改为午后出去……” 顾清霜追问:“可是日日都去那竹园?” “是……”柳雁点一点头,“竹园离得最近,景致也好,若走得累了,回来也快。” 顾清霜凝神:“这是叫人摸清了行踪,盯上你了。” 柳雁急问:“是舒德宫里的人?” “这倒说不好。宫人们平日有事进出各处宫室是平常事,也难让人生疑。”跟着又问她,“你没看见那人?” “他跑得极快……”柳雁咬着嘴唇苦思半晌,“我当时摔得疼,觉得头晕目眩,只看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