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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侯府中放着那么多jiejie经过手的物事,婆婆脚上穿的鞋也是jiejie亲手绣的,心里该做何想?这不是给公主添堵,给侯府惹麻烦吗?万一公主因此迁怒于我们家,更是大大的不妙。” 他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 谢韬便顺了他的意思,和侯爷就此事交涉起来。 谢知方又指着齐清程腰间挂着的香囊,道:“齐兄,这件东西也还与我罢。” 他从袖中取出一条五色丝绦,交还于齐清程:“这是jiejie托我还给你的。” 齐清程半晌不接,长吁短叹道:“何至于此?给我留个念想也不成么?” 谢知方心里不耐烦,恨不得拿棒槌把他的脑壳敲开,好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乌七八糟的玩意儿,却还要强忍着劝他:“你若真心为我jiejie好,往后便不要再提什么念想,更不要将我jiejie挂在嘴边,免得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害了我jiejie的终身。”他实是有些忌惮乐安公主往后找jiejie的麻烦,因此防患于未然。 他放缓了语气,低声暗示齐清程:“妥妥帖帖藏在心里,不好么?” 这是要齐清程对谢知真念念不忘一辈子的意思了。 齐清程果然将他的话听了进去,颇为感喟地将香囊解下递还于他,又把沾染了谢知真香味的丝绦紧紧掖在袖袋里,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也教你jiejie放心。这香囊你亲手交于她,她自然明白我的心。” 谢知方满口应下,又搭着他的肩膀温言宽慰了好些句,一副推心置腹、毫无芥蒂的模样。 送父子二人出门之时,恰遇到宫中太监传旨,那太监却是谢知方识得的,侍奉于太zigong中,名叫明录。 谢知方面色惊诧,和明录打了回眉眼官司,又往他袖子里塞了锭金元宝,试探他所为何来。 明录并不收礼,笑吟吟道:“谢公子莫慌,咱家是来报喜的。烦劳公子将大小姐请出来,这旨意乃是圣上亲赐于大小姐的恩典,需得咱家亲口说与她知道,方是正理。” 谢知方心里一跳,几乎以为那皇帝老儿打算乱点鸳鸯谱,将jiejie随意指给哪家公子为妻。 齐清程也住了脚,双目控制不住往后院的方向看去,有心借机再见谢知真一面。 谢知方亲自去后院请谢知真,姐弟二人和谢韬重整衣冠,跪地接旨。 只听明录朗朗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谢家长女,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着即册封为县主,号惠和,钦此!” 听完圣旨,谢知方心里打了几个转儿,立时明白过来。 陛下着明录来传旨,又给了如此大的封赏,说不得是太子殿下暗中施为,给的第二道补偿。 齐家尚了公主,无异于对太子殿下的背叛,泥人还有叁分土性子,殿下再怎么宽仁大度,与世无争,也忍不了臣下如此放肆。 更何况,陛下对底下的波涛暗涌了如指掌,却仍旧顺着乐安公主的意思,强行拆散了齐清程的姻缘,也拆掉了齐家攀附太子的梯子,简直是明晃晃的偏心与猜忌,怎么能不让太子寒心? 被逼到极致,太子殿下难得的出了手,手段迂回地劝服了陛下,降下这么道旨意。 抬举谢知真,就是抬举谢家,也是狠狠打了齐家的脸。 如今这位陛下,奉行的是制衡之道,再加上又恰逢春秋鼎盛,乐得看儿子们你争我斗,各凭本事,见素来恭顺的太子也伸出了利爪,不怒反喜,也就给了他面子,却教谢家便宜占尽,风光无限。 谢知方不由得对这位殿下有了新的认识,原来的虚情假意,转成两叁分真切的感念。 谢知真面色从容,不喜不惊,仪态万方地叩了头,双手接过圣旨。 新裁就的秋装勾勒得腰肢不盈一握,身段风流袅娜,美不胜收。齐清程远远看着,觉得她比春日里又高挑了些,眉目端丽非常,肤色白皙如玉。 这么一比,柳莲儿那些个小家碧玉的娇弱柔顺,便很有些不够看了。 他心中越发酸涩,痴痴看着再也不可能属于他的美人,却没换来她的半分回应。 谢知真眼观鼻鼻观心,对明录公公行了礼,和弟弟与父亲各说了几句话,便迤迤然告退。 谢知方高高兴兴地送明录出门,托他带话给太子,不日当进宫当面道谢。 紧接着,他送走了魂不守舍的齐清程,安排下人将齐家退回来的诸多物件细细清点了一番,被人穿过用过的便一把火烧了,那幅画却舍不得毁掉,令管家小心收在库房里。 借着炉子里烧得正旺的炭火,他将齐清程托付自己转交的香囊一并丢进去,烧了个干干净净,接着拍拍手,兴冲冲地往后院蹭饭去了。 有陛下的金口玉律在前,又加了个县主的尊贵名号,往后的日子里,饶是乐安公主的婚事筹备得如何大张旗鼓,大大小小的赏花宴、吃酒席上,长安所有的贵妇小姐,都不敢拿退婚之事诽谤谢知真,明面上还要客客气气。 同时,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勋贵人家,早早看出谢知方与太子关系匪浅,说不得就是下一位长安新贵,兼之谢韬仕途顺遂,谢夫人八面玲珑,便存了结亲之意,请的媒人恨不得踏破谢家门槛。 经过前一遭,谢知方再不敢贸然做决断,打定了主意要慢慢挑拣人选,细细考察对方的人品。 他看jiejie一直闷闷不乐,有心带她出去散散心,也可借此避过齐清程大婚的风头,离那位不可理喻的公主远一些,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因此,他给大舅舅宋敬去了信,言说打算去外祖家小住几月。 不出半月,宋敬竟然亲自带人来接,将路上一应所需安排得妥妥当当,偏又嫌弃谢韬,不肯进门,七八个凶神恶煞的护卫在门口簇拥着他,不像是来接外甥女的亲戚,倒像是个抢人的土匪山贼。 谢韬气了个倒仰,还是谢夫人出面转圜,请宋敬在门外的茶房里坐了,安排丫鬟们打点谢知真的行装,柔声劝慰:“跟着你弟弟去南边儿散散心也好,那边水土养人,风景也好。只有一样,年关之前可得回来团圆。” 谢知真点了点头,拜别父母,在弟弟的搀扶之下,上了宽敞舒适的马车。 “jiejie坐好,咱们这就出发。”谢知方亲做车夫,笑嘻嘻地挥动鞭子,将马车驾得又快又稳